常母眉頭蹙起,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手指微微顫抖,內心的情緒波濤洶湧,久久不能平靜。


    金蓮無奈,她蹲在常母跟前,雙手握住常母的手。


    “娘,我就沒打算嫁人,我打算一輩子陪著你。”


    “胡鬧!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常母一聽這話,心裏更是不能接受,哪個做娘的不想自己的女兒能尋到一個好郎君,幸福過完下半生。


    常元霜和常冬淩聽到金蓮這麽大膽的發言,亦是震驚。


    常長為了這個家犧牲太多,連自己的親事都耽擱了,現在又被祁振伯纏上,婚事遙遙無期。


    現在金蓮竟然直接說不嫁,讓兩個小的心中愧疚不已,因為他們心裏很清楚,自己就是這個家中最大的“拖油瓶”。


    他們覺得,常長拖到年紀這麽大才談婚論嫁,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兩人想勸說些什麽,無奈不知從何勸起,自己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年紀,沒經曆過,又怎麽勸別人?


    金蓮知道自己這種大膽前衛的發言,常家人一下子很難消化,但是該說的,必須說清楚。


    “可是爹走了這麽多年,娘你一個人,也過得好好的啊,娘,女子不一定要嫁人的,一個人開心幸福與否,不是必須要由男子來給予的。”


    “你……你……哎!你讓我說什麽才好啊!”


    常母實在是說不過金蓮,隻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她沉默片刻,似乎是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定。


    她反握住金蓮的手,“不行,我們就賣了鋪子,離開這裏!天寬地寬的,我不信沒有我們一家人的容身之地!”


    上一世常母也想過賣掉鋪子跑路,可惜決定得太晚了。


    她低估了流言蜚語給他們帶來的傷害,等她想賣鋪子的時候,鋪子已經因為入不敷出負債累累。


    抵債之後就沒剩下幾個子,更別說拿錢跑路。


    要是沒有多的銀子,想要去往別處生活,那簡直就是做夢,一個不小心就會死在半路上。


    現在金蓮要引狼入室,她立馬就想賣鋪子,帶著全家逃走。


    “娘呀,你要我怎麽說才好呢,你們聽我說……”


    金蓮現場胡編亂造了一個,所謂很周祥的計劃給三人聽。


    她靠著自己的嘴,整整說了一個時辰,把常母三人說得暈頭轉向的。


    最後終是成功說服三人,讓祁振伯入贅常家。


    “隻要你們聽我的,我保準把祁振伯治得服服帖帖的,你們隻要記住,他以後就是個入贅的,一個吃軟飯的贅婿在家裏是沒有地位的,你們想怎麽磋磨就怎麽磋磨,不用客氣,更不用怕他,知道了嗎?”


    “真的行嗎……”


    “要不算了吧……”


    “我覺得我們搬家更合適……”


    搬家了,跑路了,那自己還耍什麽?!


    金蓮對這種遠離人渣的方法是堅決抵製的。


    一刀捅死,對人渣來說那就是讓他解脫,躲避人渣永不相見,那更是爛得不能再爛的辦法,這和放生有什麽區別。


    她要對人渣貼臉開大,給他暴擊!!!


    “不行!你們想走,那就自己走,反正我一定要把祁振伯娶到手,他這麽喜歡纏著我,我要讓他知道,什麽叫做,插翅難逃!”


    “……”


    “……”


    “……”


    三人沉默,金蓮一改剛剛苦口婆心的嘴角,臉上表情十分猙獰,咬牙切齒的,讓常家三人後脊背一陣發寒。


    “既然都不說話,那就是都同意我說的話啦,我們迴家吧,今天不做生意了。”


    早知道兇一點就能讓他們聽話,金蓮剛剛就不那麽一點點的扯皮了。


    打開鋪子的後門,金蓮將常母推出門,常元霜和常冬淩亦跟著走出去。


    “今天呢,我們就去買點好菜,吃好喝好,等著免費的苦力上門伺候我們!”


    至於現在這個鋪子,金蓮是不打算做了,反正早晚要離開這裏,到了新的地方再開一個就是。


    ……


    豐東村。


    祁振伯花光身上的銀子雇了別人的驢車,隻為了快些迴到家。


    緊趕慢趕大半天,終於在天黑之後迴到家裏。


    “振伯?!你終於迴來啦,娘可想起你啦!”


    “臭小子,出去這麽久也沒見捎封信迴來,現在怎麽舍得迴來了?”


    祁父祁母正在吃飯,兩個女兒早就嫁人,就剩他們倆在家。


    一見祁振伯迴來,他們欣喜若狂。


    祁振伯死要麵子,在外頭越是混不出個人模狗樣的,他就越不願意迴去。


    兩老就這麽一個兒子,一年到頭見不上幾次,說不想念是假的。


    “爹,娘,我這不是迴來了嗎。”


    祁振伯拿著自己的包袱進屋,對比起爹娘的激動,他反倒顯得淡定許多。


    他放下包袱,坐到了飯桌上,祁母樂滋滋的給他盛了一碗飯上桌。


    祁振伯趕緊扒了幾口飯,肚裏有了東西,他立馬切入正題,說明自己要入贅常家。


    “什麽?!不可以!”


    “你個臭小子,我祁家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你還入贅別人家,你想要我祁家斷子絕孫是不是!”


    一聽要入贅,兩老嚇得拍著桌子站起身來。


    這十裏八鄉的就沒聽說過誰家會讓兒子入贅的。


    更何況他們兒子還是秀才,這麽“尊貴”的身份,就算配村長的女兒,他們都覺得是村長家高攀了。


    現在還要入贅?


    不可能!


    兩老說什麽都不同意。


    “爹娘,你們糊塗,那常家在城中開鋪子的,這段日子我看他們多了不少生意,今日我還見常長拿了一錠金子出來,若是我入贅,到時候拿了那鋪子,把他們一家人趕出去,我們一家下半輩子還愁沒吃沒喝的嗎?”


    在自己家中,祁振伯徹底撕下了自己道貌岸然的嘴臉,把自己心中的算計和祁父祁母都說個明明白白的。


    這麽好的翻身機會就在眼前,萬不可錯失良機。


    “那可是入贅啊,臭小子,老子辛辛苦苦讓你上學堂考秀才,不求你當什麽狀元,你也不能做入贅這種丟人的事吧?以後你要讓我們家的臉往哪裏擱?”


    又不是去做駙馬,真以為麵上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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