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餓……”


    伺候完幾人吃飯,曾清怡又被陸二太太指揮著收拾起碗筷來。


    明明有洗碗機和傭人,卻要自己用手一點一點刷著盤子。


    聽著外頭的歡聲笑語,曾清怡再看看自己,心中悲涼都不知道該用什麽形容詞來描述。


    乓啷……


    曾清怡心不在焉,手中的盤子滑落到了地上,立馬就碎了。


    外頭的陸二太太聽到動靜,剛舉到嘴邊的茶又放了下去。


    她冷哼一聲便起身去到廚房門口,“如果你不想做那就迴去吧,我陸家不會勉強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人留在這的。”


    此迴去非彼迴去,隻怕真的迴去了就再也沒機會迴來了。


    “沒有,媽……阿姨,我不小心手滑了,對不起。”


    曾清怡不是傻子,她明明白白的聽出了陸二太太口中的意思。


    剛剛吃飯的時候,她張口閉口就說要讓自己迴去,曾清怡怎麽能聽不出來各種意思。


    肯定是那該死的女人說了她的壞話!


    “哼,也不知道阿牧看上你哪裏了。”陸二太太叉著腰一臉的嫌棄。


    曾清怡趕緊迴過神來,彎下腰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陸二太太又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好不容易熬到金蓮要走,陸二太太又指揮著曾清怡來給金蓮換鞋。


    曾清怡站在四人的對立麵,雙手背在身後,偷偷的攥緊了小拳拳。


    “怎麽還愣著?還不給大師換鞋,難道要讓大師親自動手嗎?真是太沒規矩了。”


    陸二太太一聲嗬斥,將呆愣中的曾清怡嚇醒了。


    “媽!那不是有傭人,更何況……”他們家也沒有過需要傭人幫忙穿鞋子的,頂多就是擺到跟前罷了。


    這明顯侮辱人的行為,讓陸牧看不下去了。


    他抓住自己老母親的手臂,用不滿的眼神來表示自己的不爽。


    陸父一言不發,任由陸二太太刁難。


    即使有金蓮也無所謂,正好相反,就是有金蓮在才故意縱容自己的夫人,要是金蓮在飯桌上說的話他還捋不清事實,那就白活幾十年了。


    “好啊你,有了媳婦忘了娘,因為這種小事就罵我了是吧?”


    陸二太太當場甩臉子,開始起了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拉著陸牧就開始哭訴她拉扯兒子長大如何如何不容易。


    金蓮內心直唿佩服,估計要不是自己在這裏怕丟人,這陸二太太大概都能躺地上去了。


    別看陸家是豪門,但是女人撒潑可不分富貴貧窮,套路都是複製粘貼的。


    “媽,事情不是這樣算的,你怎麽可以讓清怡……”


    “行了!都閉嘴,大師還在麽,別丟人現眼,天色不早了,曾小姐趕緊幫大師把鞋子換了,好讓大師早點迴去。”


    陸父怒斥一聲,一直吵鬧不休的陸二太太和陸牧頓時安靜了。


    “阿牧,我沒事的,給大師換鞋,是我的榮幸。”


    而遲遲不動的曾清怡最終咬著牙彎下了自己的腰,蹲在地上給金蓮換鞋子。


    她都忍到了現在,不能因為一時之氣而功虧一簣,就算當忍者神龜她都要忍下去。


    “陸老爺,那我就先走了。”


    鞋子換好,金蓮也不等曾清怡讓路,一腳就邁了出去,不偏不倚的踩在了曾清怡的手背上。


    “啊……”


    曾清怡慘叫一聲,然後抬起頭,狠狠的瞪向金蓮。


    “抱歉,沒注意看。”


    說完也沒收腳的意思,直接就踩著曾清怡的手走了出去。


    當所有人散去,曾清怡這才委屈巴巴的哭了起來。


    天知道這一天她是怎麽度過的。


    以前都是她有苦殷迴舟幸福陸霸總,每次都是湊巧在殷迴舟和韓琪約會的時候把人叫走的。


    韓琪鬧過,她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聖母一樣,看著她鬧,最後來一句:韓琪,我們隻是兄妹。


    那種感覺,不知道為何,她就是覺得有一絲絲莫名的痛快。


    如今角色調換了,自己成了要仰頭看著對方,曾清怡倍感屈辱。


    “清怡,對不起,我媽剛剛那樣對你。”


    陸牧將曾清怡抱入懷中輕聲安撫,他也知道自己剛剛表現的太差勁了,但是他沒辦法。


    要是惹爸爸不高興,大房的哥哥姐姐們得寵,那以後陸家繼承人的位置怕是要換人了。


    “你放手!你就知道對不起!那韓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恨我,她一直誤會我,現在又跑到你爸媽麵前說我的是非,你竟然都不幫我!”


    曾清怡捶著陸牧的胸口,蒙頭大哭起來。


    陸牧哄了很久才把人哄好,曾清怡也十分懂得什麽叫見好就收,到了時間,便讓陸牧將她送迴了家。


    迴到家中,曾父早就睡下了,殷迴舟正一臉陰沉沉的坐在沙發上,對麵的電視正開著,他也無心觀看。


    聽到門口傳來扭動鎖芯的聲音,他這才舍得抬起頭來,眼中露出微弱的欣喜。


    “清怡,你迴來啦。”


    自從鋸了腿,殷迴舟除了出院迴家的時候去到外麵過,就再也沒出過門。


    獨腳的小鳥,可憐無助……且自卑,他害怕出去接收到別人好奇同情的目光。


    每天唯一的快樂就是曾清怡迴家的這一點點時間,可誰知道,他最痛苦的時候,正是曾清怡最幸福的時候。


    短短一個月,曾清怡便訂婚了。


    每天不是忙著準備訂婚宴的事,就是和陸牧到處遊玩購物,知道深夜才迴來。


    無人知曉他殷迴舟心中是有多痛,他正是需要人關懷的時候,心愛的人成了別人的未婚妻。


    身體殘疾,心靈又遭受到重創,簡直是傷上加傷。


    就在剛剛沒多久,他的床上突然出現了一封厚厚的文件袋,裏麵都是陸牧找人打斷他的腿的證據。


    “嗯,阿舟你怎麽還沒睡?”


    曾清怡情緒低落,整個人蔫蔫的,迴了一句話之後就繼續沉默了。


    丟下手中的包她就一言不發的迴了自己房中。


    殷迴舟吃力的拿起懷中,一蹦一跳的走到了曾清怡房門口。


    曾清怡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阿舟,我現在沒心情,可不可以讓我休息一下。”


    “清怡,我是想問你,害我的人,陸牧幫忙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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