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市政府,呂文多沒有返迴市委,直接來到了市政府韓波的辦公室。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簡直要顛覆呂文多的三觀,有些事情,他想找韓波好好的捋一捋。霍金喜也是一腦門子疙瘩,同樣來到了韓波的辦公室。


    市政府的秘書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市委書記和市長,居然都跑到副市長辦公室裏商量事情,這簡直是倒反天罡了,誰才是嶺南的老大?


    韓波的辦公室內,霍金喜看著二人問道,“你們跟我說實話,我不在的這幾天,嶺南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


    韓波看了看呂文多,猶豫著說道,“呂書記,我相信霍市長的黨性原則,也應該讓他知道一下。”


    呂文多抬頭瞟了一眼,雖說費明書記下達了封口令,但知道的人太多,估計用不了多久,消息依然會傳出了。


    呂文多說道,“老霍,你躲得不是時候,錯過了一場人生難得一見的大戲。知道誰來咱們嶺南了嗎?說出來能嚇死你。”


    “還嚇死我?是豬妖成精了,還是牛魔王降世了。”霍金喜不滿的白了一眼。


    韓波趕緊說道,“霍市長,別瞎說,是龐老來過嶺南。”


    “誰?”霍金喜一怔。


    “龐漢卿龐老,還有費書記。是龐老親自下令撤銷孔建的職務,而且還抓走了李文澤。要不然,我跟呂書記還得難受幾天。”


    霍金喜愕然的伸著腦袋,“龐~龐老?你們~跟龐老見過麵?”


    呂文多哼了一聲,“還一桌吃過飯呢。不然你以為突然之間就風平浪靜了,費書記要有這能力早出手了。昨天我跟韓副市長親自去的盛達酒店,一輩子能遇到這麽一迴,我老呂也知足了。”


    韓波把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霍金喜這才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麽,“你說我要早來一天就好了,肯定能跟龐老坐一桌。我說李文澤則怎麽突然間就消失了,他這樣的居然也能戴上手銬?真是做夢都沒想到。”


    霍金喜不禁感到惋惜,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打死都不會去省城躲避。能跟龐老坐在一桌上吃頓飯,見到省長林福龍他都能吹噓一番。


    呂文多說道,“龐老的事咱們就不提了,也別對外宣說。現在是李乘風的問題,你們倆覺得該怎麽處理?”


    韓波一愣,“處理他幹什麽?”


    呂文多睜大了眼睛,“人家遲處長不是說了嗎,李乘風違反了地方上的法律法規,而且都拘留了,不處理的話咱們怎麽對外交待。留著一個被拘留過的人,這也不符合規章。”


    霍金喜看著呂文多問道,“他違反了哪條法律法規?”


    “我哪知道,人家遲處長這麽說,咱們也別嘴硬。這個處長可不是咱們環衛處,人家捏死你我跟玩似的。我現在算是知道了,在咱們嶺南,誰也不能小看。”


    韓波想了想,說道,“呂書記,我看還是~等李乘風出來再說吧。他這隻是國安內部的處理,又不進入幹部檔案,跟咱們地方上沒什麽關係。迴頭我再問問趙斌,遲處長真要是想讓咱們同步處理的話,到時候再說。”


    三個人正說著,房門響了起來,韓波喊道,“進來!”


    房門一開,新上任的秘書長王澤平走了進來,看到呂文多和霍金喜,王澤平趕緊打了個招唿。


    “呂書記,霍市長,你們也在啊,我來跟韓副市長匯報一下工作,不耽誤領導們交談吧?”


    韓波眉頭一皺,心說沒看到書記市長都在,有什麽工作就不能等他們走了之後再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王秘書長,有什麽要緊事嗎?”韓波故意強調‘要緊’二字,也是讓王澤平知難而退。


    “哦,也沒什麽要緊事,就是建委那邊剛才打來電話,說是規劃辦二期的招標申請,需要您簽個字。”


    韓波苦笑著把申請書拿了過來,刷刷刷在上麵簽了字。霍金喜黑著臉,心說書記市長都在這間辦公室,辦公廳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身為秘書長,居然為這點小事打斷領導的談話,心裏一點逼數都沒有。


    王澤平不以為然,還得意的跟三人打了個招唿,這才退了出去。


    呂文多尷尬的說道,“澤平同誌沒有從事過辦公廳的工作,順順手就好了,你倆也擔待著點。”


    韓波笑道,“正好你們書記市長都在,咱們還是說說正事吧。體製改革的問題省裏已經開始催辦,幾個局合並之後,剩餘人員的分流安排,以及新成立的商務局領導班子的人選,您二位是不是該定一下了。”


    一說到正事,呂文多和霍金喜也認真起來。三個局合並為商務局,這麽多局長副局長以及處級幹部,該怎麽分流確實是個難題。


    就在三人商議著體製改革的事情,此時李乘風再次迴到了看守所的房間。所長看著王高戰,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昨天剛放出去,過了一晚上又送了迴來,而且上午市委辦公廳還傳達完釋放的通知,這不是耍傻小子的嗎。


    房間之內,王高戰看著一臉平靜的李乘風,親手打開了手銬,“乘風,說實話,我替你感到惋惜。要不是今天這道命令,我都能把你供起來。就昨天那陣仗,你能陪著龐老走出房間,就算槍斃也值了。”


    李乘風笑道,“憑什麽槍斃,至於這麽大罪過嗎。”


    “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這是多麽好的機會,被你小子錯過了。現在你的國安權利被取消,難道你不感到惋惜?”


    看著王高戰哀歎的搖著頭,李乘風忽然明白了老秦的意圖。國安九處的一紙政令把他打迴了原形,表麵上是嚴重的處分,實則是給了他一個繼續留在嶺南的合理借口。要不然,憑借昨日在盛達的表現,以後誰還敢管理他。甚至李乘風的身邊人,也會跟著水漲船高,無形之中已經淩駕於法律和權力之上。


    現在倒好,估計很快就會傳出他被行政拘留的消息。即便市裏麵不按照規定對他撤職降級,在威望上也會大打折扣。這對李乘風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高戰帶著遺憾離開了看守所,離開之前,所長還專門請示道,“王局,我們這邊~該怎麽對待?”


    王高戰看了一眼,猶豫著說道,“隻要不走出這個大院,隨便他去幹什麽。”


    “那私人物品還要不要收繳?”


    王高戰眼睛一瞪,“他現在依然是嶺南規劃辦的副主任,你把手機收走,難道有什麽工作你去安排。”


    “是是,明白了,保證照顧的好好的。”


    “我可什麽都沒說,別出了事情往我身上推。”


    王高戰說著關閉了車門,一溜煙的開出了嶺南看守所。


    嶺南國安局,遲勢也沒做停留,身為九處處長,他的工作非常繁忙。這次要不是甘老親自下令去明海,遲勢輕易不離開京都。如今老秦托付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遲勢也得抓緊返迴,以便布局抓捕林敏元的工作。


    趙斌送走了遲勢,趕緊返迴來到了技術中心。老杜也在葉青的辦公室,趙斌必須要跟他倆好好的談談。


    走進葉青的辦公室,杜山坐在一邊喝著悶酒,葉青則是雙手不停的敲打著鍵盤,像是在輸入什麽程序。


    趙斌換上一副溫和的笑臉,“小葉,能在這種心情下,還沒忘記工作,值得大家學習。”


    葉青翻了個白眼,“我現在把所有程序都安裝上木馬,等我不高興的時候,全部讓它們報廢。”


    “我的小姑奶奶,你趕緊停手。你們聽我說,遲處長這樣的處罰,對乘風沒壞處。你們隻是關心則亂,冷靜的想一想,確實該這麽做。”


    葉青不服的說道,“權限都給取消了,那還有什麽可說的,姐夫已經不屬於戰魂殿的人了。”


    趙斌嚴肅的說道,“葉青同誌,戰魂殿的幽靈身份可不止是權限,那是一種責任和使命。雖然我隻是外圍成員,卻也知道我這一生,都會奉獻給國家的安全事業。取消特權又怎麽了,乘風依然是戰魂殿的一份子。如果國家需要,他必須立即去執行任務。別忘了我是他的後勤保障官,在沒有正式撤銷之前,我依然還得給他完成一切後勤保障。”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杜山,也跟著說道,“丫頭,趙局說的不錯,戰魂殿怎麽可能放棄乘風這麽優秀的人才。但紀律就是紀律,連韓軒之都免不掉禁閉處罰,何況是乘風了。不必再騷擾甘老了,他老人家就還有~。”


    說到這,杜山趕緊閉口,畢竟趙斌還沒資格得知甘老的身體狀況。


    葉青委屈巴巴的說道,“我也明白,但處理的這麽重,他們也不為姐夫想一想。迴頭再去戰魂殿的時候,看我怎麽修理老秦。”


    葉青說著站起身,“我得去看看姐夫,順便還得跟可卿姐解釋一下。真煩人,要是龐爺爺還在嶺南,我看誰敢這麽做。”


    杜山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該迴酒鄉了,就是半個月而已,迴頭讓乘風那小子找我喝酒去。”


    杜山知道抓捕林敏元這種小事,還無需他們戰魂殿出手。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就返迴去依然過他的平靜生活。但是經過這件事之後,不少人已經知道嶺南酒中仙酒廠,還真隱藏著一位大仙。


    中國京都,龐漢卿所住的西山別院,此時一輛紅旗轎車開了進來。


    內院正房的客廳之中,龐老正擦拭著他的愛槍。這把勃朗寧跟了他很多年,還是在當年戰役之中繳獲的戰利品。不管平時有多忙,隻要一閑下來,龐老就會把愛槍擦拭一遍。


    房門輕輕的敲了兩下,魏成站在門口請示道,“首長,李老來了,請求見您。”


    龐漢卿手中略微一停,問道,“就他一個人來的?”


    魏成輕聲說道,“帶著李文澤一起來的,正跪在前院,手銬都沒敢打開。”


    龐漢卿不緊不慢的裝好了槍械,這才說道,“讓他進來吧。”


    不大一會兒,滿臉緊張的李世春走了進來,一進門,李世春就立正站好,微微的鞠了一躬,“龐老,世春是來給您賠罪的。”


    “世春同誌,賠罪二字我可不敢當啊。請坐吧。”龐漢卿說著擦了擦手,正義凜然的坐在了紅木太師椅上。


    李世春沒敢落座,依然規規矩矩的站著說道,“龐老,關於犬子幹涉地方政務之事,我這個當父親的有很大責任。您老也別氣壞了身體,隻要您老不生氣,怎麽處置我都接受。”


    對於李世春的態度,龐漢卿還算是滿意,“世春啊,關於嶺南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李世春點了點頭,“孔建向我匯報過,他說謝偉國的女婿,仰仗嶽父的權威在嶺南橫行霸道,而且我調查過,此子確實劣跡斑斑。所以我才命令孔建嚴辦,不管是誰的親屬,法律無情絕不姑息。至於文澤所幹的其它事情,我確實不知情。但子不教父之過,這也是平時嬌慣放縱導致的後果,我願意承擔責任。”


    “劣跡斑斑?乘風那小子,劣跡斑斑嗎?”龐漢卿說著,疑惑的看向了秘書魏成。


    魏成苦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吧。”


    “什麽叫做算是,這小子都幹了什麽勾當?”


    魏成當然調查過李乘風,隻好摘了幾條。龐漢卿一聽,好家夥,這小子倒是挺合他胃口,居然一怒為紅顏跑到省委黨校去打架。要這麽說,也不怪李世春要求嚴格處理。


    “世春,你可知文澤這孩子,這一次可闖了大禍。跟他合作的那個林敏元,已經查明是外埠的情報人員,目前還不知道他是否通過文澤獲取了什麽重要機密。如果真是泄露的話,誰也保不住他。另外,我已經把孔健下令撤職了,你說的那個李乘風他是少皇的人,他可不是仰仗著什麽謝偉國。如果你要追責,那隻能說是少皇的責任。”


    李世春聽的冷汗直冒,如果早知道李乘風是甘老的人,早就下令把兒子抓迴來了。甘老要是出手,恐怕他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龐老是刀子嘴豆腐心,看似嚴厲實則內心十分的柔軟。龐老能讓魏成把不孝子送到他府上,李世春知道這也是給他改過的機會,即便是對兒子再怎麽寵溺,李世春也不得不帶著兒子來賠罪。


    “龐老,犬子頑劣,卻也知道做人的底線。如果真是泄露了重要的機密,即便您不追究,我也得引咎辭職。”


    龐漢卿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吧,我已經跟一號打過招唿,明天召集主要領導開一個會議。針對子女的教育問題,我得強調強調,至於文澤嗎,先讓他去西部建設軍團鍛煉鍛煉。你這個當父親的,確實有一定的責任,明天當眾做個檢討。”


    李世春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龐老對犬子的厚愛,迴去之後我就安排,三年之內,不許他再迴京都。”


    “嗯,迴去吧,想一想明天會議上的檢討。”


    李世春答應一聲,他知道龐漢卿這是要拿他們父子敲山震虎。但即便是如此,李世春也不敢多說什麽,能夠得到這樣的結果,他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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