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當即拿到樓上簡單的播放了一下,確認都是一筆筆賬目,李乘風也來不及細看,興奮的來到了樓下。


    “老趙,就是它。”李乘風晃了晃,並沒有交給趙斌,而是小心的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明海國安局副局長齊兵疑惑的看著李乘風,至始至終趙斌何衝都沒有向他介紹此人,敢直唿趙斌為‘老趙’,難道說此人的級別比肩趙斌?要知道趙斌在整個山河省地級市國安係統,權限堪比副廳長的存在。國安內部不看職務隻看權限,齊兵很好奇這個身穿便裝的男子是何人。


    “趙局長,這位是~?”


    趙斌也不好意思說李乘風隻是個嶺南市建委的副主任,附耳悄聲說道,“九處來的人。”


    齊兵一聽,頓時肅然起敬的看著李乘風,根不能上前自我介紹一下。趙斌可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握手寒暄了兩句,匆匆的與齊兵告辭。


    迴來的路上,李乘風忍不住激動的說道,“老趙,要不要跟韓副市長匯報一下,一起分析一下光盤內容的重要性?”


    趙斌想了想,說道,“還是咱們先分析一下,到時候我在匯總向市領導匯報。”趙斌心說我都沒看到是什麽內容,總得知道個大概才能匯報。


    李乘風小心的捂著胸口,生怕折斷了那張光盤,何隊長笑道,“李主任,還是放包裏吧,咱們三個你還擔心什麽,難道還怕掉包啊。另外,你是怎麽會想到在那個服務員身上?”


    李乘風得意的看了看何衝,“一看你們就沒有進過網吧的經驗,當初我在辦公室後勤科低落的時候,除了去陳曉刀的夜總會就是旁邊的網吧。這裏麵的門道很多,越是裝修豪華的網吧,那裏麵什麽來錢的門道都幹。特別是vip房間,有時候客人難免把手機錢包等物落在了網吧,他們都會第一時間搶著去打掃。”


    “難道這種貴重物品,真的會還給客人?”何衝問道。


    “開玩笑,人家不知道賣錢啊。手機錢包隻要在這種場合遺失,根本別想找迴。如果是重要文件,那就等著對方拿錢來贖。”


    李乘風炫耀著當年在網吧衝浪的經驗,那時候前途失意,特別是父母剛出車禍那段時間,李乘風都是一宿一宿的靠在網吧裏。


    眾人閑談之中,很快迴到了嶺南國安局。趙斌與李乘風迅速來到了技術中心,光盤上的內容很快顯示在電子大屏幕上。


    “乘風,這都是什麽玩意?怎麽前麵都是代碼,這東西就算是公布了能有什麽用。”趙斌看到光盤的內容,不禁心中涼了半截。


    李乘風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應該是記錄的秘密賬目吧?咱們是外行,得找專業人士才能明白。”


    趙斌向旁邊的警員吩咐道,“小李,馬上打電話讓財務科劉科長來一趟。”


    此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好在國安局宿舍就在辦公樓後麵,財務科長不大一會兒就來到了技術中心。劉科長不愧是專業人員,簡單一看就知道了上麵的信息。


    “趙局長,這是一種編碼記賬,第一豎排的編碼代表著單位和個人,第二豎排的應該是對應的貨物信息,後麵顯示的是獲取的金額。”


    趙斌皺了皺眉頭,“這個我知道,我是想問一下,這些編碼都代表著什麽意思?”


    劉科長搖了搖頭,“每個字符都有不同的含義,這光盤應該還有一個附件,上麵會標注出詳細的含義。如若不然,那隻有當事人能夠說的清楚。”


    李乘風一聽,頓時罵道,“操,這個段天陽看來還留了一手。”


    趙斌想了想,搖了搖頭,“乘風,應該跟這個段天陽無關。你去過案發現場,有沒有什麽類似於筆記本的東西,或許對應的編碼,就記在那上麵。”


    李乘風一愣,仔細的想了想,搖頭說道,“他書房裏的書本子太多,放在明麵上的東西我也沒去碰。”


    趙斌點了點頭,“如果要查的話,估計得通過專案組。現在錢偉的大部分物品都被沒收當做證物,存在專案組的臨時倉庫裏。”


    李乘風還是傾向於從段天陽身上尋找突破口,說道,“老趙,還是先從段天陽身上入手吧,隻要他能夠交待出幕後主謀,即便沒有這個罪證,依然能以刑事案把那些人拿下。”


    李乘風話音剛落,程序員小李說道,“趙局,我覺得前麵的編碼像是拚音的縮寫,會不會是人名?”


    李乘風一聽,趕緊仔細看了看,果不其然,根據他懷疑的幕後主使,上麵有my和fzs等代碼,“穆燕,房子山?應該是他們。那個ll是誰?不會是死去的劉利吧?”


    趙斌歎息道,“僅憑這些,還無法指證任何人。走,再去審一審段天陽。”


    “老趙,這次我一個人來審,你們都太正規了,那種手段沒用。相信我,我要不行的話,你們也審不出什麽。”


    趙斌猶豫了一下,默默的點了點頭。其實剛才趙斌分析的很對,錢偉確實為了以防萬一,把秘密分成了兩部分。光盤隻是記錄了以往的黑金賬目,而另外一份光盤,才是重點。那上麵不但有對應的注解,更是還有偷錄的電話錄音等資料,都被錢偉錄刻在了光盤上以備不時之需。


    錢偉當日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無奈之下把光盤交給了段天陽,但錢偉也不傻,他知道如果全部交出去,自己必死無疑。所以。錢偉隻交出一半,想讓段天陽放他一馬,再以另外一半為誘餌,讓自己苟且活下來。怎奈段天陽下手太毒,錢偉沒撐過去就失血過多見了閻王。而另外一半,則是放在了中區政府澡堂錢偉專用的儲物櫃裏。


    錢偉沒有把如此貴重物品放入銀行的保險櫃,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安全。況且錢偉執掌中區政府這麽多年,即便調任也沒人敢破壞他的專用儲物櫃。


    李乘風當時也發現了放在床頭櫥裏的洗澡堂手牌鑰匙,但他並沒放在心上。錢偉執掌中區政府這麽多年,有區政府澡堂的手牌很正常,況且又是冬季,沒人會往這上麵懷疑。甚至說,市局的證物科都沒把這玩意帶走登記入冊。


    李乘風準備跟段天陽好好的談一談,他不相信那個滿其中能夠給他多大的恩惠,李乘風單獨走進了審訊室。


    趙斌在監控室裏觀察著,審訊科長不放心的說道,“趙局長,這可有些不符合規定~。”


    沒等他說完,趙斌嚴肅的看了對方一眼,“一切後果我來負責。”


    審訊科長看到局長麵色不悅,趕緊閉上了嘴。趙斌也怕李乘風這家夥施展暴力手段,當即命令監控人員關閉錄像錄音。就算有人捅上去,也不能留下證據。


    審訊室內,李乘風抽著煙,看著段天陽問道,“要不要來一支?”


    段天陽以前並沒見過李乘風,他也不是官場中人,根本不關心嶺南官場上的幹部。不過,段天陽當然聽說過李乘風的大名,但他一直以為眼前的男子是個警務人員。而且身穿便衣,級別也低不了。


    段天陽點了點頭,“謝謝政府。”


    李乘風笑了笑,他知道這是獄中對獄警的專業稱唿。李乘風點燃一支遞到了段天陽的嘴邊,“我沒鑰匙,湊合著抽吧。段天陽,你有著一手漂亮的電器維修技術,想必當年也是個有理想的人。我身邊也有不少蹲過大獄的朋友,你在嶺南這麽多年,陳曉刀劉大頭應該聽說過吧,那都是我哥們。”


    段天陽愣了一下,看著李乘風說道,“我對嶺南道上的人不感興趣,但展紀濤是我的生死哥們。”


    李乘風聽得出對方對這個展紀濤很重視,輕聲說道,“其實這個展紀濤命不該絕,他也算是替滿其中而死。現在,又輪到你了。”


    段天陽苦澀的笑了笑,“你這種誘供的手段對我來說沒用,我殺錢偉夫妻就是為了錢,跟滿總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知道自己是死罪,何必再誣陷別人。”


    李乘風沒有動怒,依然平靜的說道,“你交待出的那個光盤我們已經找到,上麵的內容非常重要。可以說你有立功的表現,如何好好的配合,或許能給你爭取個死緩。”


    段天陽心中微微一顫,但瞬間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他蹲過大獄,深知自己那種殘忍的手段,不會得到法律的寬容。段天陽深吸了兩口煙,吐出了煙蒂。


    “你們局長已經答應過我,不再對我用刑,別費力氣了,該怎麽判我認栽。”


    麵對油鹽不進的段天陽,李乘風真想把他拉出去好好的修理一番。李乘風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對方還有什麽其它缺陷可以攻破。


    李乘風歎息了一聲,“既然你這麽不配合,那就算了。念在你能說出光盤的消息,你還有什麽遺言,或許我可以幫你辦到。”


    段天陽不屑的白了一眼,他才不會相信李乘風的鬼話。李乘風接著說道,“怎麽,不相信?實話告訴你,展紀濤臨死的時候也拜托我去看一眼他的父親。這一點我確實辦到了,自展紀濤死了之後滿其中就沒再過問過,是我替他父親交了五年的費用,並安排院方給他調整了病房。如果展紀濤是你哥們,你應該去看望過,現在老人家的住房條件是什麽樣,你應該清楚。”


    段天陽微微一愣,吃驚的看著李乘風,他當然去看望過展紀濤的父親,甚至知道有人續交了幾年的住院費用。段天陽一直以為是滿其中做的好事,沒想到會是眼前這個人。


    “你~你沒有騙我?”


    李乘風不屑的說道,“我騙你能得到什麽好處,難不成還想著讓展紀濤那精神病父親報答我?”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心中的恐懼還是愧疚?”


    李乘風一撇嘴,“還恐懼?活人我都不怕,何況是個死鬼。我隻是覺得那老頭太可憐了,道義上幫助一把而已。”


    “我不相信一個警務人員能夠拿出這麽多錢,去為一個被自己殺害之人的父親做善事。”段天陽冷冷的盯著李乘風。


    李乘風忍不住笑道,“誰告訴你我是警務人員?或許你聽過我的名字,我叫李乘風,永輝集團幕後的真正老板。錢對我來說不重要,如果你可以配合,或許我也能從起獲的贓款之中,拿出一部分給你的家人。”


    段天陽愕然的看著李乘風,恨不能氣的要罵街。不是警務人員你審訊個屁,他還以為是個大領導呢。不過一聽對方是李乘風,段天陽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李乘風的大婚轟動了整個嶺南,連省委書記都給他送禮,即便沒見過也知道他是個不可招惹的人。況且李乘風能夠在審訊室進出自由,段天陽頓時明白了此人的能力超乎想象。


    “你~你真能做得到?”


    段天陽的心理防線終於鬆動起來,他當初沒有迴老家跟隨了展紀濤,就是為了掙錢。如今自己殺了錢偉,也是為了錢。段天陽知道必死無疑,但也想給父母留下點養老的棺材本。


    李乘風點了點頭,“從你的賬戶上以及你家中搜出的現金,哪怕加上那些金銀首飾也不過百萬而已。這點錢就買了你的命,太不值了。如果你能配合,我答應你,哪怕我自己出錢,也給你家人送去五十萬?”


    段天陽疑惑的看著李乘風,也開始有些相信李乘風能夠做到這一點。畢竟以永輝的名氣,幾十萬確實是九牛一毛。而且段天陽經曆過監獄,他也從未見過如此審訊罪犯的手段。甚至說,以段天陽的認知,李乘風這已經不是嚴重違反紀律,根本就是在犯罪。如果沒有強大的背景和通天的能力,誰也不敢這樣做。


    “李乘風,能不能讓我活著看到錢給了我爸媽。如果你能做到,我答應你配合所有的問話。”


    李乘風心中一喜,點了點頭,“沒問題,你今晚把事情交待清楚,明天一早銀行上班,隻要你說出銀行賬號,我會讓你看到轉賬記錄。”


    “不,看到轉賬記錄之後,我才能配合,而且你還得發毒誓不能事後把錢追迴來,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看著段天陽堅定的眼神,李乘風點了點頭,“好吧,希望你也不要騙我,不然我不會顧忌什麽規則,甚至包括你的家人。今晚好好歇著,等會我讓人送點好吃的,也好好的想一想還有什麽遺言。”


    看著李乘風要離開,段天陽忽然說道,“等等,能不能~讓我給爸媽打個電話?”段天陽雙目通紅,期待的眼神看著李乘風。他知道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讓他通話,但眼前這人,給了段天陽一絲希望。


    李乘風猶豫了一下,當即拿出了手機。監控室內,其他人看到李乘風這樣做,頓時緊張的站了起來。段天陽犯下的可是死罪,李乘風這樣的行為絕對超出了權限。


    趙斌卻是一句話都沒說,隻是目光嚴肅的盯著審訊室。審訊科長再次提醒道,“局長,他這樣可是嚴重~。”


    趙斌的目光一厲,“你們有權向上級有關部門反映,但是我說了,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在趙斌的怒斥之下,監控室裏的所有人都沉默下來。趙斌心說李乘風這樣做何止是嚴重違反了規定,簡直就是在犯罪。但不得不說,李乘風這種超違規的做法,確實起到了最佳效果。能讓一個明知自己必死無疑的罪犯吐出實情,趙斌也佩服李乘風的手段。當然,這種事情他們做不到,也隻能是這個無法無天的家夥能這麽幹。


    審訊室內,李乘風按照段天陽所說的號碼撥打了過去。不大一會兒,電話中傳來一個蒼老而怯懦的聲音。


    “喂~是誰啊?”


    李乘風沒有說話,打開免提放到了段天陽的麵前。聽著電話裏熟悉的聲音,段天陽知道這或許是最後一次與父親通話。段天陽再也忍不住了,頓時哭泣了起來。


    “爸,我是陽陽,我對不您和我媽,兒子不孝,給您二老叩頭了~!”


    聽著段天陽後悔而悲戚的聲音,李乘風悄悄把臉轉了過去,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李乘風也給了他最後一絲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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