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又出了大案子,一大早就迅速的傳播開來,李乘風得知消息也是無比的震驚。沒想到一夜之間,錢偉竟然命喪黃泉。


    李乘風沒有去單位,直接開車去了市局,錢偉的突然之死讓他想到了付強,想到了采購中心的那把突然升起的大火。這是多麽相似的情節,仿佛都是在關鍵的節點斬斷了線索。


    在等待紅綠燈的時候,李乘風的腦海之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名字~滿其中。但是,李乘風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覺得展紀濤死後,滿其中再想找到這個給力的幫手很難。


    雖說滿其中的搶修隊之中犯罪分子不少,但那些人看似有點江湖名氣,卻也並不敢觸及法律的底線。越是展紀濤這種沒有案底而且仇恨社會的人,往往能幹出大事。更何況苗金城經曆過國安的審訊,已經夾著尾巴做人。主子都偃鼓收兵了,滿其中不可能跟錢偉的案子有什麽關係。刹那間的否定,讓李乘風錯失了尋找真兇的最佳時機。


    嶺南市公安局,當李乘風來到王高戰副市長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趙斌也在。李乘風給兩位局長打了個招唿,直接說明了來意。


    “王副市長,趙局長,這是韓副市長的意思。如果您不同意的話,可以給韓副市長打個電話。”


    王高戰疑惑的看著李乘風,正準備給韓波打電話詢問,趙斌卻說道,“王副市長,李乘風同誌也是我們國安的外聘督察員,我同意他參與此案的調查。如果您這邊不方便的話,那就以我們國安的名義參與進來吧。”


    王高戰看了看趙斌,“趙局長,這案子我已經上報了省廳,可以說這是咱們山河省近兩年來發生的一起極其惡劣的大案。說不定,部委都要督辦此案,李乘風的加入~我認為還是有些不妥。”


    李乘風趕緊解釋道,“王副市長,您別誤會,我可不是要參加專案組,隻是去現場看一看,不參與案件的偵破。或許以一個局外人的思維和眼光,能找出一些不同的線索。”


    趙斌知道李乘風的真實身份,他當然不會阻止李乘風的勘察,王高戰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我給你開具一個特別的手續,你可以參與此案的調查,但不屬於專案組成員。”


    “不用了,我隻是去現場看一下,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情,其它的我不參與。”


    李乘風心說我哪有那閑工夫替你們破案,他隻是想去現場看一看,能不能找出兇手留下的細微線索。另外一點,李乘風當然明白韓波的深意,那就是查找一下錢偉是否還留著其它證據。


    趙斌也站起身,“王副市長,正好我也去現場看看,國安方麵不管是技術處還是分析室,甚至包括精銳的國安幹警,我們全力配合專案組的調查。”


    “好,趙局長,那就辛苦你們了,我這就給專案組開個會,全局抽調精銳人員。”


    王高戰起身與趙斌李乘風握了握手,三人一同走了出去。李乘風與趙斌來到了樓下,趙斌讓自己的司機先開車迴去,他則是直接坐上了李乘風的車。


    李乘風疑惑的看著趙斌,“老趙,等會我可不送你迴去,估計我的去找韓副市長。”


    “不用你送,現場有我們國安局的車。乘風,這案子的大方向,你覺得應該往哪方麵調查?”


    “不用問,肯定是穆燕找人幹的,我覺得除了那個老娘們別人幹不出來這麽殘忍的事。最毒婦人心,為了自保再好的關係都得斬斷。”


    趙斌一愣,“為什麽懷疑她?”


    “你也不想想,其他人誰吃飽了撐得去殺錢偉。這家夥就算是在官場上的罪過人,也不至於下這麽狠的手。小偷小賊就更不用說了,偷不到錢財也不會連兩口子都弄死,更別說下手這麽殘忍。唯一的指向,那就是殺人滅口。錢偉要是被抓,能牽連到的領導隻有那些市委常委。而這些市委常委之中,也就是穆燕跟他關係最好。”


    趙斌笑罵道,“操,分析的頭頭是道,冤假錯案八成都是你這種思維誤導的。以後啊,你可得管好自己的嘴,劉廳長這次來可沒少敲打我,都是你這張破嘴惹的禍。”


    李乘風不屑的撇了撇嘴,“老趙,如果這案子真的偵破了,你就等著吧,我敢保證我猜測的準沒錯。不信咱倆打個賭,我輸了請你吃一個月的大餐。”


    趙斌笑道,“我可不想成為高展,那就等著看結果吧。”


    兩人說著,很快來到了案發現場。錢偉沒有住在中區區政府家屬院,而是住在市工商局自建的聯排二層小樓。這種聯排的二層小樓可比區委家屬院那種老房子舒適的多,而且人情來往也比較私密,不像區政府家屬院這麽被人矚目。


    錢偉家的門口已經拉起來封鎖線,幾名警察與國安人員認真的在執勤。他們都認識趙斌,眾人紛紛敬了個禮並未阻攔。但是跟在身後的李乘風,卻被一名警官攔了下來。


    趙斌趕緊說道,“是王局讓他來的,有什麽情況我負責。”


    攔截的警官一聽,趕緊讓開了道路,還不忘提醒道,“趙局長,偵查科的同誌說不要破壞現場,他們還要進行二次勘察。而且所有物品,都得移交到證物科存留。”


    警官在提醒趙斌,生怕李乘風不知輕重弄亂了現場。而且現場的所有物品都是證供,這位警官也怕李乘風順手私藏了什麽。


    趙斌點了點頭,帶著李乘風走進了院子。李乘風眼睛一眨,虛幻之瞳展開,從房屋正麵的跡象看,兇犯並非是撬窗而入。房門敞開著,李乘風拉住了趙斌,“跟著我的腳步走,別破壞現場。”


    趙斌聞著裏麵傳出的血腥氣息,幹脆說道,“乘風,你自己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小心點。”趙斌說著,遞給他一雙白手套。


    別看趙斌從警這麽多年,他還很少現場勘察這麽血腥的場麵,趙斌站在不大的小院之中等待著李乘風,讓他獨自走了進去。


    李乘風觀察了一下一樓,這裏除了廚房衛生間隻有一個小臥室。李乘風幾個房間仔細的搜索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這才邁步向二樓走去。樓梯上沒有留下血跡,但是腳印雜亂無章,應該是搬運屍體的工作人員留下的。


    來到了二層,幾個房間的門都敞開著,後窗安裝了防盜網,由於是冬天封閉的也很嚴密。李乘風沒有進入主臥,旁邊的次臥收拾的很幹淨,看樣子很久沒人入住,床鋪上一點住人的痕跡都沒有。


    李乘風又來到了旁邊的書房,這一次他搜索的很仔細。李乘風知道如果錢偉隱藏了什麽,很可能就在這間屋子裏。李乘風蹲下身軀,發出了一道聲波,包括看不見的角落,都映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幾個抽屜也被李乘風查看了一遍,搜尋一番之後,李乘風這才走出了書房。主臥之內,房間裏到處是血跡斑斑,令人不寒而栗。李乘風也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但依然被這種場麵看的有些反胃。


    他知道能弄出這種場麵,要麽是經曆過反抗。但從現場痕跡上看,並沒有找出兇手留下的痕跡。如果不是反抗,那隻能說明兇手在逼問什麽,或者就是一個心理扭曲之人。而且此人殺人手法並不專業,如果是專業的殺手,手法幹淨利索,絕不會弄的到處都是血跡。


    李乘風帶上白手套,來到了床頭櫃前,床頭櫃的抽屜都打開著,裏麵的貴重物品也被兇手一掃而空。李乘風把幾個衣櫥的櫥門都打開,一道聲波放了出去。


    李乘風 微微一愣,目光看向了其中的一個衣櫃。李乘風驚喜的走了過去,在中格的抽屜下麵摸了摸,果然藏著一個暗格。李乘風心中一喜,抬手一扣把暗格扣了下來。暗格裏居然存放的是六七本不同城市的房產證和七八張銀行賬戶卡。


    李乘風看到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禁有些失望,但這個銀行賬戶,或許對偵破有用,李乘風準備等會直接交給趙斌。


    再次搜尋之後,李乘風並沒有發現有力的證據,隻能謹慎的退了出來。


    趙斌看著走出來的李乘風問道,“怎麽樣,發現了什麽沒有?”


    李乘風唿吸了一下外麵的新鮮空氣,說道,“兇手不是專業的殺手,而且是個心理扭曲的家夥。從現場來看,兇手是從正門開鎖進入的室內,開鎖的手法倒是很專業。另外,雖然到處是血跡,卻沒有留下有價值的痕跡。老趙,這是我找到的暗藏物品,可能對你們有點用,最好是你們國安帶走,調查一下這些銀行卡的持有人。”


    李乘風把暗格裏的東西交給了趙斌,再次提醒道,“這個兇手開鎖的手法很高明,而且有著扭曲的心靈,很可能是近兩年剛出獄的牢犯,正常人殺人謀財不會這麽殘忍。另外,兇手是帶著血跡逃離的,他應該還有同夥。排查昨晚附近經過的車輛,肯定能找出線索。”


    趙斌讚歎的點了點頭,“乘風啊,我覺得韓副市長應該把你調入市局,你不幹刑偵真是可惜了。”


    趙斌說著拿出一個封閉袋,把李乘風交給他的東西封存好放進了包裏,兩個人這才走了出去。


    李乘風分析的不錯,昨晚是滿其中負責開車,段天陽負責殺人。不過段天陽並非是心理扭曲,而是這家夥財迷心竅。倒黴的錢偉提前準備了用於跑路的四十萬現金,沒想到段天陽看到這麽一大筆錢,斷定錢偉肯定還藏著不少私貨,所以才殘忍的對他進行了一番折磨。


    不過,除了家裏的貴重首飾就是銀行卡,錢偉確實沒有了其它隱藏。但迫於對方殘忍的手段,錢偉給了段天陽一張光碟,想用這東西換他一條命。就這樣,段天陽把最重要的東西帶走了,而且並沒有告知滿其中。


    滿其中也不傻,苗金城那張銀行卡上有一百五十萬,滿其中隻給了段天陽五十萬,並開著一輛二手的套牌車直接把段天陽送往了明海。


    雙方都感到心滿意足,但是段天陽在一個網吧裏讀取了光盤之後,頓時沒了興趣。因為上麵都是電子檔的一筆筆賬目,他即是看不懂,也不知道該去找誰,錢偉還沒有詳細的說出這上麵的秘密,就被這家夥給整死了。一張能夠挖出嶺南驚天大案的光盤,就這樣被段天陽遺留在了明海一家不知名的網吧裏。


    上午十點,滿其中開車返迴到明海與嶺南的交界處,把車直接開進了路邊的山溝裏,潑上汽油一把大火連同裏麵換下來的血衣兇器燒的幹幹淨淨。做完這一切,滿其中才放鬆的點了支煙,攔截一輛過往客車返迴了嶺南。


    嶺南市委宣傳部,穆燕一上班就得知了錢偉被殺的消息。雖說斬斷了這個巨大隱患,但穆燕依然不敢放鬆,直到苗金城給他發來‘天衣無縫’的信息,穆燕才暗暗的鬆了口氣。


    辦公室裏,穆燕對著鏡子重新化了化妝,疲憊的神情顯得輕鬆了不少。他相信苗金城的謹慎,而且兩個人也不是第一次了,誰也不敢在這種事上大意。


    錢偉被殺的案子,頓時在全市上下轟動起來。呂文多更是震怒之下,責令市局在全市展開嚴打掃黑嚴打行動。連處級幹部都能死在家中,這還有什麽安全可言。呂文多趁機把怒火發泄到了霍金喜頭上,責怪他這個市長光知道抓經濟,其它方麵疏於防範。


    嶺南市政府,韓波迴來之後也詢問了李乘風,得知李乘風也是毫無線索,韓波不禁有些惋惜。


    李乘風說道,“韓副市長,這都是天意啊,老天爺不想讓某些人滅絕,誰也沒辦法。”


    韓波苦澀的說道,“別什麽都往老天爺身上推,隻能說對手太過精明,對危險的信息捕捉的很準。好在現在是大勢所趨,根係一斷大樹也活不了多久。”


    李乘風點了點頭,“韓副市長,如果最近沒什麽事情的話,我想請個假。”


    韓波疑惑的看著李乘風,“又要去哪?多久?”


    李乘風笑道,“沒多久,馬上要過年了,我去走走親戚,七八天吧。”


    韓波點了點頭,“迴頭你跟趙明才說一聲就行,就不用報備了。”


    “那好,沒什麽事我先迴單位。對了,我在錢偉家找出幾本房產證,還有幾個銀行賬戶,都交給趙斌了,沒有登記。如果那邊查出什麽問題,趙斌會向您私下裏匯報。”


    韓波一愣,沒想到還有這種情況,“這案子你就被插手了,省廳馬上來人,你參與進去也不好。”


    李乘風答應一聲起身與韓波告辭,他之所以請假,是要跟葉青一同前往戰魂殿看一看。馬上就過年了,白滄海依然沒有消息,葉青也有些放心不下,非要拉著李乘風一同去當麵詢問。豈不知,此時的白滄海,正在奉甘老之命完成一件大事。


    山河省嶺南,就在市政府這邊因為錢偉的案子被省領導責問之時,呂文多這邊也定下了市政府秘書長的人選。與此同時,霍金喜和於力商議之後,同樣也擬定了人選。


    呂文多與霍金喜都想在年前把秘書長的人選趕緊定下了,雙方在下周三的市委常委會議上,將再次展開了新一輪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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