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郊外,某處停車場旅店。


    韓軒之入住了很久的房間,今天居然令人意外的打開了門窗。空氣對流,一股令人作嘔的汙濁之氣飄了出來。不但如此,韓軒之還勤快的把房間打掃了一遍,點燃了一柱清香。


    感覺到房間內不再有異味,且充滿了異香,韓軒之聞了聞,這才重新關閉了房門。


    韓軒之拿出一個寸許長的小木盒,小心的打開,裏麵一隻猶如拇指大小的黑色蟲子,竟然長出了金色的翅膀。金翅黑蟲看似奄奄一息,趴在小盒子裏一動不動。


    “寶貝,能不能控製住那個小家夥,全看你了。”


    韓軒之說著,衣袖一抖,最後的三隻小蟲拋了進去。金翅黑蟲猶如看到了美食,瞬間活躍了起來,猛然撲向了三個小黑蟲。


    吃飽之後,金翅黑蟲翅膀一振,發出了兩聲清脆的蟲鳴。就在蟬鳴響起的那一刻,幾裏之外正在開車的李乘風,突然感到一陣心悸,甚至還產生了從未有過的緊張感。


    李乘風停下車子,打開車窗深唿吸了幾口,不明白剛才的刹那間為何會有那種感覺。李乘風沒有著急開車,而是點了支煙穩了穩心神。他覺得可能是這段時間工作太勞累,精神上有些恍惚。


    此時,停車場對麵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之上,酒鬼杜山灌了一口酒,對著樹下車中的白滄海說道。


    “小白,那老東西今天有些奇怪,剛才還打開門窗打掃了衛生?要不要去看看情況。”


    “現在是白天,我不太方便。你注意觀察,我再睡會。”


    白滄海在烈日之下無精打采,像是午後第一節課的孩子一樣昏昏欲睡。


    杜山知道白滄海的身體習性,正準備跳下來親自去查看一番。就在這時,酒鬼杜山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車輛開進了停車場。杜山在葉青的國安局見過李乘風的這輛車,但是他還不敢肯定,當李乘風下了車之後,杜山才趕緊說道。


    “小白,乘風那小子來了。”


    昏昏欲睡的白滄海猛然睜開了雙眼,“丫頭怎麽沒給咱倆發出信號?應該是乘風這小子沒通知她。”


    白滄海說著就給葉青打了過去,葉青已經提醒過李乘風,不管什麽時間隻要韓軒之去找李乘風,馬上告訴她。而且這個韓老鬼喜歡在近身處布置防禦,要想知道他與李乘風的對話,唯有葉青的能力最方便。


    停車場內,李乘風不知道韓軒之住在哪個房間。這個地方大多數都是外地過往司機臨時入住,白天的時候停車場內很空曠,很少有開大車的白天還在入睡。


    旅店老板看到一輛‘執法’車進來,原本還嚇了一跳,但看清車牌是淩渡的,頓時嗤之以鼻。他知道肯定是來找人的,過往的車輛司機都是晚住早走,也唯有那個看著快要死的‘鹵蛋’包了長月。


    酒店老板沒有搭理李乘風,轉身又走了迴去。李乘風拿出電話,撥打了韓軒之的臨時號碼。


    “老東西,你人呢?我就站在停車場裏。”


    電話裏沒有迴答,但不遠處左側一排平房,其中一間打開了房門。


    韓軒之招了招手,“小家夥~這邊~!”


    李乘風看了一眼,一邊走一邊掛斷電話,“你聽著,我叫李乘風,不是什麽小家夥。收拾收拾東西,我帶你走。”


    “不急,先進來坐會。”


    李乘風一聽要讓他進屋坐會,頓時露出了厭惡的表情。這種厭惡他想隱藏都隱藏不住,因為一想到這老家夥住的地方,想想都覺得可怕。


    就在李乘風剛要拒絕,忽然間心口處猛然跳動了幾下,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引了一般,李乘風心中的厭惡感頓時消失。韓軒之更是向後一撤身,房間內散發出陣陣異香。李乘風什麽都沒說,竟然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韓老鬼,沒想到房間裏收拾的挺幹淨。”


    李乘風好奇的看著小小的房間,但剛說完,電話響了起來。看到是王立峰打來的,李乘風也沒避諱,王立峰是想讓他去幫著調解幾分三角債。因為有一個關聯人是個當地無賴,王立峰想讓李乘風去對付那家夥。


    韓軒之關閉了房門,笑眯眯的看著李乘風,直到李乘風與王立峰聊完,韓軒之這才說道。


    “小家夥,老夫也不叫什麽韓老鬼,我叫韓軒之。以老夫的年齡,你喊一聲韓爺虧不了你。”


    韓軒之說著,走到床邊坐下,順手撫摸了一下放在床頭櫃上的小木盒。他這一撫摸不要緊,小木盒內頓時發出了清脆的蟲鳴聲。那聲音停在李乘風的耳朵裏,頓時心中一顫,聲音像是空穀幽鳴,仿佛把李乘風的思緒瞬間拉入了一個大山深處。


    韓軒之看到李乘風清澈的雙眼變得有些迷茫,麵帶微笑輕聲說道。


    “小家夥,現在老夫問你幾句話,你可要如實迴答。來,先過來坐下。”


    李乘風迷茫的走過去坐在了床沿上,這時,就聽隔壁傳來服務人員憤怒的叫罵聲,“昨晚的那個王八蛋,床單上燒了三個窟窿,下次再來的時候,老娘一定讓你加倍賠償。”


    韓軒之眉頭微微一皺,雖說隻是一句不滿的叫罵,但李乘風卻是立馬清醒了許多,“韓老鬼,我怎麽突然感覺~頭腦有些昏沉?”


    李乘風揉著額頭,心中也升起了警覺,李乘風站起身看向了那段還未燃完的清香,“你~你居然下毒?韓老鬼,難道你不知道毒對我沒用?”李乘風說著,暗暗一咬舌尖,瞬間又清醒了許多。


    韓軒之依然笑眯眯的看著他,“不,你錯了,老夫身上的毒可珍貴著呢,絕不會輕易釋放。這清香不是毒,聞久了之後,對普通人而言隻是起到助眠的作用。”


    韓軒之說著,再次把手放在了小木盒之上。小木盒內,又一次發出一聲清脆的蟲鳴。或許是暗咬舌尖的原因,這一下,李乘風終於發現了這小木盒不對勁。


    “韓老鬼,那裏麵是什麽?為何~。”


    沒等李乘風說完,韓軒之吃驚的看著他,“你小子~居然沒被蠱蟲控製?”


    “蠱蟲,什麽蠱蟲,你~你居然對我下了蠱?”


    李乘風頓時緊張起來,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蠱’能起到什麽作用,但569局的內參他在戰魂殿也瀏覽過,知道那裏麵的人七星八怪什麽都研究,其中就有南方少數民族的下蠱術。


    “不對啊?”韓軒之疑惑的看著李乘風,甚至打開了小木盒,那隻黑色金翅蟲,立馬跳到了他的手背上。


    金翅蟲像是產生了靈智一樣,盯著李乘風震動雙翅,不斷的發出陣陣蟲鳴。李乘風體內的幼蠱,徹底的被母蠱所喚醒。


    趕屍人的蠱術,不但能操控著別人生不如死,更是能短暫的控製被操控者的精神領域。看到李乘風的雙眼再次迷茫起來,韓軒之終於鬆了口氣。


    “小家夥,我問你,你們目前的幽靈有多少?都是什麽本事?”


    韓軒之得意的看著李乘風,這可是國家機密,別看戰魂殿裏這幾個人韓軒之都見過,但他卻不知道幽靈的真正秘密。如果李乘風能如實迴答,說明他的母蠱已經成功的控製了幼蠱。


    李乘風眉頭緊皺,雙拳緊握青筋都凸了起來,仿佛在糾結著什麽。韓軒之並不著急,越是難以控製的幼蠱,說明幼蠱吸食的精華級別越高。


    李乘風有些掙紮著看向韓軒之,“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韓老鬼~你~你敢破了當初的誓言?”


    韓軒之微微搖了搖頭,“你錯了,這東西對你沒壞處,趕屍人從不破誓言。”


    李乘風麵色有些猙獰的看著韓軒之,“老混蛋,萬一你要是死在外地,我體內的蠱怎麽辦~?”


    韓軒之桀桀的怪笑了兩聲,“小家夥想的還挺長遠,也罷,我就交給你一個破解之術。畢竟老夫年事已高,萬一死在外地,臨終前我會把母蠱放出來,不管距離你有多遠,它終究會找到你。到時候你抓住母蠱,隻需在心口部位開始,慢慢的遊走,直到在你手腕處停下,挑破即可讓它們母子團聚。”


    韓軒之說著,眼神之中居然露出一絲羨慕之色,“小家夥,你這副身體太過特殊,這也是老夫為你留下的一份厚禮。等老夫百年過後,別把它們放走。吃了它們母子,你小子自然會知道老夫對你有多好。”


    李乘風身軀晃了晃,雙目顯得有些微紅,“老東西,你敢騙我~,我李乘風做鬼也不會~不會放過你。”


    李乘風慢慢的閉上了雙眼,仿佛是用盡了力氣癱倒在床上。腦海之中,李乘風無力的說道,“小青,交給你們了,屋裏沒毒,但不要吸入房間裏的香氣,那是迷藥。”


    “下次再敢不聽我的話私自做主,看我還管不管你。”


    房間內,韓軒之不知道這一切,看到李乘風‘暈倒’,韓軒之也有些詫異。按說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難道這小子是畏懼沉香?


    韓軒之把母蠱重新放迴到小木盒之中,站起身來到李乘風身旁。就在他要查看之時,李乘風突然睜開了雙眼,眼神之中根本沒有一絲的迷茫之色。韓軒之頓時覺得不妙,剛要轉身去抓小木盒。


    唰~!一道酒香四溢的冰錐,釘在了木盒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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