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你是上仙,你理當明白,不管天上地下,皆是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倘若你要是帶頭和自己的徒弟在一起,那天下之間,師徒、父女或者母子之間的倫理常綱何在?”


    公子長琴冷眉橫對。


    “你如此執著又如此偏頗,會墮入魔道。”


    “成魔如何?成仙成佛又如何?身邊沒有她,就是成為天地共主本王也會覺得無趣!”


    “瓊華,你可曾想過天下蒼生?”


    “本王為天下蒼生著想,天下蒼生又可為本王著想?本王所作所為不過是就想和她擁有一個美好凡塵姻緣,你與天帝屢次出手破壞,本王就算入了魔教,也是二位所迫。”


    公子長琴的話,讓佛有了片刻的呆愣。


    而後,佛突然笑了起來。


    “瓊華上仙說的果然沒有錯,如來說你與沙華都執著,可是如來也執著。”他輕聲念著一聲阿彌陀佛。


    “如來本心向善,卻不曾想差點讓自己入了魔道。”


    在公子長琴以為他總算要鬆口的時候,誰知道他又來了一句。


    “隻是,如來不入地獄,誰又入地獄呢?倘若如來的執著能讓二位生生世世活著,如來成魔又如何?”


    聰明的公子長琴聽到這裏,突然有了一絲的疑惑。


    “你的意思是,她,依然活著?”


    公子長琴的心裏砰砰砰的跳著,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裏聽到的。


    他早已經不是什麽上仙,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個冷硬的石頭。


    “之前如來曾對沙華說,入我空門者便無生死,隻有輪迴,東方道教也是如此理論,瓊華上仙莫不成不記得了?”


    公子長琴神情呆愣了片刻,但是他已經從如來口中得知,顏朝歌沒有死,她還活著。或許已入輪迴,又或者,那一切,隻是她的計謀……


    “本王要去見她!問她為何……”丟了他,為什麽不要他……


    “瓊華請留步。”


    佛上前阻止了公子長琴的腳步,輕聲道。


    “你是否真的愛她?”


    “廢話!本王的女人本王如何不愛?”


    如來沒有談過戀愛吧?所以才是會對他說出這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問題吧。


    “既然愛,那為何卻不放手呢?”


    “什麽意思?”公子長琴再一次皺著眉頭,心中緊張起來。


    “你可知你耗盡數十萬修為換來她的十世輪迴,除卻上天要懲罰你外,還是要懲罰與她?你既然深愛著她,又為何再次將她推入魂飛魄散永無來世的局麵?”


    “你是說,倘若我要是去找她,堅持和她在一起,她就會再次魂飛魄散?”


    如來雙手合十,麵色真誠。


    “至少,那些懲罰你的天劫,不會落在她身上。”


    那一刻,公子長琴懂了。


    也就是因為懂了,他才覺得自己有一些自私。


    看著公子長琴離去的背影,如來雙手合十。


    看來,他的勸解是有了效果的。


    公子長琴神情漠然的走出了寺院,他心中的疑惑已經明了。


    顏朝歌之所以離開,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了前幾世的恩怨。她曾經讓天帝轉告他一句話。


    她恨他。


    即使他經過往生鏡得知是天帝騙了她,誤會她對自己心生恨意,可是他卻也無可奈何。


    他此時是人,他上不了天,揍不了天帝。


    “主子。”


    陳墨有些擔心的看著麵前的公子長琴,隻覺得從那大雄寶殿出來的主子,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以前雖然性子冰冷,可是好歹雙目精神,可是此時看來,他雙眼渙散,一臉生無可戀。


    “主子?”


    公子長琴伸手,陳墨立即閉嘴。


    來時的匆忙,迴時的無望,公子長琴越想越是覺得,顏朝歌離世之前所有的事情,都發生的太過巧合。


    他讓暗一派人調查顏朝熙桐鄉的事情,而後,在得知了一清就要離京的時候,他又快馬加鞭的趕迴京城。又是一夜的奔波,總算是在天亮趕到京城。


    因為是國與國之間的建交,所以當一清要離開的時候,就算是心裏很不情緣,可是也要是接受著程林帝和晉國所有大臣們的祝福。


    一清雖然控製自己不要將目光瞥向裝扮過後的顏朝歌,可是心裏依然是擔心。


    “樓蘭局勢動蕩,我晉國願意派遣一萬精兵,與兩萬普通兵協助與你前往樓蘭。”畢竟是兒媳婦的娘家國家,且樓蘭又多是神秘人士,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交一個朋友。


    日後,樓蘭多少會念在晉國幫助樓蘭的份上不會無端攻打晉國。


    當程林帝的話語落地,就見段雲與安圖二人及兩個陌生的將士上前,對著程林帝和一清行禮。


    “皇上!”


    饒是一清平日裏再怎麽冷靜沉著,此時也是有了一些驚愕。


    再見到段雲和安圖後,她哪裏還不明白,那一萬人的精兵不就是顏朝歌的龍騰軍團嗎?


    “多謝皇上!”


    她本以為,程林帝斷然不會放走顏朝歌在紅塵穀的龍騰軍團!畢竟,那可是晉國武力和兵力最高的一個軍隊了。


    “既然這些人都是受了柳芸的恩惠,那他們自然是柳芸的人,也都是樓蘭的人。而柳芸為我晉國普通百姓安居樂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朝歌也是為貧民百姓建築醫館和學校,她外祖父有難,朕豈能袖手旁觀?這兩萬人馬也是朕五營統領中的上等將士,日後,他們,便是樓蘭人。”


    程林帝看著一清紅紅的眼睛,心中明白她是要哭了。也就不再說這些話,隻是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九皇叔。


    “九弟素來喜歡修仙問道,樓蘭又滿是修仙之人皆多,故而九弟要與你一同前往樓蘭,不知一清可願意護我九弟前往樓蘭?”


    “這……”


    一清先是驚訝,後是緊張,再就是平靜。


    “皇上,九王爺身份尊貴,一清擔心……”


    見一清出聲要拒絕,九皇叔自己主動走上前,輕聲說著。


    “無妨,本王已是成年人,堂堂七尺男兒自然不會身子嬌弱。再說,一清大人都能承受的,本王,也自然是能夠承受的。”


    聽著這話的意思,他是必去不可了?


    一清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兩人之間曾經有過什麽,九皇叔相信比她還要清楚。


    他們之間本就是應該要互相躲著的,可是他卻還偏偏要跟著她一起前往樓蘭。他要做什麽?是發現了顏朝歌的蹤跡了嗎?


    不過是轉眼之間,可是一清的心裏卻是有著千萬種的思緒轉過。


    “如此,那一清就不在推辭了。”


    推辭還有用嗎?


    程林帝先是龍騰軍團又是兩萬士兵的,不過就是讓她帶著九皇叔而已,倘若她要是再拒絕,那倒是讓人起疑了。


    九皇叔見一清一臉不太情願的答應,唇角的笑意意味不明。


    “時間到了,可以啟程了。”


    禮部的官員見日頭正好,天氣也是風和日麗的,適合出行,便連忙過來,稟報他們該出行了。


    隱匿在人群之中的顏朝歌望著天邊的太陽,再看著除卻公子長琴外,大家都到了,她的心裏即是鬆了一口氣,也有一些小小的失落。


    本以為在走之前還是能夠再看他一眼的,現在看來,一切也都是肖想了。


    “啟程——”


    不管是晉國還是樓蘭,又或者神州大陸的每一個國家,每一個國家每一個人,都是對神靈有著敬畏的。大家也都是相信吉時的。


    此時大家在風和日麗之下離開,一清覺得,這會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一清與九皇叔一起告別程林帝,二人轉身走在最前,顏朝歌偽裝成婢女,跟在一清的身後。


    “九王爺且慢!”


    當九皇叔正要翻身上馬時,陳墨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幾乎是在瞬間,顏朝歌的身體也不自覺的緊繃。


    他,會不會發現她?


    眾人望去,這才發現,竟是一直都沒有出現的公子長琴。


    “皇叔。”


    公子長琴瀟灑利落下馬,本就英俊瀟灑的他,此時身子也沒有殘缺,又加上六王妃已死,頓時,有女兒沒有出嫁的大人內心又開始活絡了,在場的宮女和圍觀的女子,也因為他翻身下馬那瀟灑的動作,而吹起了春心。


    他拱手作揖,九皇叔對於他的動作挑眉。


    自己這第六個侄子,見他從來都是沒有這麽禮貌過……


    “聽聞你要走,侄子故而前來送你一程。”


    聽到公子長琴這麽說,九皇叔這才算是有了一絲小小的了然。


    並不是有禮貌,而是知道他去樓蘭,可能長時間不迴來,才行了大禮。


    “放心,皇叔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他口中的交代,不過是關於柳芸的事情。


    聽聞他這麽說,公子長琴隻是扯了扯唇角。


    可就是這麽一個動作,也讓人覺得他驚豔了時光。


    九皇叔翻身上馬,一清也上了馬車,化身婢女的顏朝歌老實的走入馬車旁,一切都是那麽的順利。一直到馬車緩緩轉動,向西而行。


    擦肩而過時,顏朝歌低頭,盡量讓自己看著和一般的婢女無疑。


    公子長琴目光望向城門,雙手背後,一動不動。


    一直到人都走遠,那一抹藥香再無際可尋,公子長琴背在身後的手,才緩緩鬆手。


    左手的手背早就變得青紫,像是被人用力攥著好久沒有鬆過一樣。


    “主子……”


    見公子長琴臉色發白,陳墨有些擔心的喊著他。


    “無事,迴。”


    簡單的和程林帝道別,公子長琴便轉身離開。他的臉色蒼白,程林帝見到心疼,也不敢多留他,迴到宮中後,讓金院首協助李太醫為公子長琴診治。


    隻是公子長琴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他們這些個太醫,又如何能做?


    看著他的臉一天比一天的瘦,李太醫看著心裏也不好受,和金院首二人相互對視的時候,都有不忍,但是想著顏朝歌的托付,二人就又覺得有些不妥。


    而西行的馬車到了驛館休息時,顏朝歌與一清二人在屋時,顏朝歌忍了一天的眼淚,終於在這個時候落了下來。


    “他瘦了……”


    一清伸手將顏朝歌抱在懷裏,看她哭的那麽傷心,也隻好是先安慰她一番,在察覺到顏朝歌哭的不是那麽難受時,她問。


    “當初在京城時,你說你離開六王爺的具體原因不便透露,那現在我們已經離開了京城,你現在可是可以說了?”


    自從相國寺迴來,一向不願意前往樓蘭的她,突然改變了心意,她一直都很好奇這其中的原因,可顏朝歌卻偏偏不告訴她。


    顏朝歌坐直了身體,抬手擦拭掉眼淚。


    她又是那個自信又獨立堅強的女子,仿佛,剛剛那個為愛痛徹心扉,淚流滿麵的女子,不是她。


    “你還記不記得相國寺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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