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朝歌正在專注的製作外敷的藥,自然也就是沒有發現因為她的忽視,公子長琴臉上的寒霜已經掛滿了一層。


    那邊的太子坐在輪椅上,見公子長琴冷哼轉頭時,莫名有一種自豪和驕傲!就好比以往程林帝總是在他的麵前誇老四如何如何好,突然有一天程林帝當著他的麵,對老四說他這個太子大哥如何如何的好。


    因為顏朝歌對他的用心,太子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推本王出去走走。”


    公子長琴繃著臉,故意出聲吸引顏朝歌的注意力,奈何一旦進入了醫生角色的顏朝歌,基本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能夠吸引她的,就隻有病人了。


    直到顏朝歌是將第一帖藥敷在了太子腿上的時候,她才赫然的發現,屋中好像是少了兩個人。


    她為太子的兩個膝蓋上是綁了兩個漂亮的蝴蝶結,隨後便疑惑的走到九皇叔身邊詢問:“皇叔,六王爺有事突然離開了嗎?”


    九皇叔放下自己手中的茶盞,唇角的笑意溫柔,眼神之中卻是帶著一點戲謔:“他啊,心情不好。”


    看著九皇叔眼中的戲謔,顏朝歌立即明白了他口中“心情不好”是什麽意思。當即是臉紅,疾步的走出了太子的寢殿之後,果然是發現了公子長琴黑著一張臉是坐在了那黃金輪椅上,陳墨的表情有點戰戰兢兢的。


    “王爺。”


    顏朝歌給陳墨一個眼神,陳墨立即求之不得的離開。主子板著臉的樣子,讓陳墨覺得自己隨時都會被主子一刀劈了。


    公子長琴聽到顏朝歌的聲音,並沒有任何的動作。顏朝歌有些無奈的歎息。


    “這一次是我對不起你,你說你要怎麽罰我吧?”


    前不久剛剛說過不會再拋棄他的,可是今天就又犯了這個毛病。顏朝歌覺得,公子長琴這一次怕是又要提出什麽事情讓她做了。


    “本王不會罰你。”他側臉,星光般的眸子緊緊的鎖住她,紅唇輕啟:“本王舍不得。”


    那一刻顏朝歌覺得自己就像是吃到了天下最甜的糖!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臉上帶著麵紗,公子長琴一定是能夠看到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麵前的小女人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後麵了!


    “王爺~”


    她歡喜又甜蜜,她也不計較這裏是不是六王府,也不管他們的身後是不是有其他的眼睛,當即彎身從他的後背抱住了他,低聲在他的耳邊說著:“我喜歡你!”


    戀人之間的感情向來奇怪,生氣來的毫無征兆,快樂說來就來,煩惱說沒就沒。剛剛還十分鬱悶的公子長琴,此時在感受著她的欣喜和她的甜言蜜語時,內心怎麽能夠沒有波動?


    就是那一直都緊抿著的唇角,此時也是逐漸的放鬆呈現著上揚的姿態。


    看著方才還是氣衝衝,仿佛和全天下人又仇的公子長琴,此時雖然說是沒有笑意盈盈,可是那一身放鬆的氣息和唇角抿著的笑意,自然是在九皇叔的麵前掩藏不住的。


    看著他們兩個人甜蜜的模樣,九皇叔的內心是有著一絲愉悅的,但是卻又從心底詭異的生出了一副失落的心情。這一抹失落著實的奇怪,不過他向來不是一個喜歡給自己自找麻煩的人,轉眼間就已經是將那失落是給忘了。


    “李太醫方才尋你,本王讓他在太子大殿之中候著。”


    他負手而立與太子所居住的宮殿門外,見他們兩人來,便好心的告訴了顏朝歌。顏朝歌聽到了李太醫來了,當即就是想要邁著步子離開,可是下一刻她就意識到自己差點又犯了錯誤。


    “等我迴來,很快的。”


    公子長琴嗯了一聲沒有表示,內心也算是有了一絲滿足。這個女人的眼裏終於有他了!


    顏朝歌進屋之後,九皇叔推著公子長琴走了一小段路程,在他們兩周圍沒有人的時候,九皇叔緩緩開口。


    “長琴,你與朝歌之間是真心還是假意?”


    九皇叔的聲音略顯嚴肅,公子長琴的眉頭皺著,心下也有了一絲不喜。


    “九皇叔問此話的意思是?”隱私這件事情,他並不喜歡有人打聽。


    九皇叔自然是察覺到了公子長琴口吻裏的不悅,暗道這個侄兒防備心太重,後是歎息一聲解釋。


    “你的年齡長,你應該是記得,當時你小的時候,皇叔十分喜歡一名女子,即使那名女子已經成婚,可是皇叔依然為她沒有婚娶,直到現在皇叔也沒有成家。”


    經過九皇叔這麽一提,公子長琴立即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九皇叔的意思是那名女子就是柳芸?”


    他雖然是出生記事了,可是當時也不過是六七歲的樣子,他有很多事情都記不住了,但是那一年有一件事情鬧得特別大,當時先皇和太後二人十分生氣,甚至打了自己最疼愛的九皇子。


    公子長琴記得那時皇叔好像要丟了皇子的身份,也要和那名女子在一起,隻是最終為什麽那女子令嫁他人,皇叔又是怎麽終身不娶,這些事情他就不得而知了。


    那一年宮裏死了太多人,有很多秘密也都跟著埋葬。


    “是,朝歌是柳芸的女兒。皇叔因為柳芸的死受到嚴重打擊,不想再得知有關柳芸所有的事情,便忽略了對朝歌的照顧。如今她嫁給你為妻……”


    九皇叔的聲音停頓了片刻:“皇叔這是第一次求人,長琴,如果你不愛她就不用利用她,如果愛她就好好的保護她,皇叔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


    “我不會答應你的請求,因為她是我真心想要保護的女人。”


    公子長琴無法言語自己的心是怎樣的心情,有感慨有酸澀也有一點慶幸。還好,他和顏朝歌是兩情相悅。他的女人,他自然會是用心的保護!


    九皇叔聽聞他第一句話時,臉上是有著一絲難堪的,緊接著他便聽到了公子長琴的第二句話。他頓時就有一點無奈的笑了起來,有點無奈。


    “你這個小子,從小就是麵冷心熱的別扭性格。”


    明明是答應了,可是卻偏偏是嘴硬不肯承認。


    “王妃慢走!”


    幾乎是在九皇叔話音落地的那一刻,顏朝歌從太子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她一出來就看到九皇叔和公子長琴兩人說說笑笑,雖然全程就隻有九皇叔一個人在笑。


    “皇叔,太子這邊事情已經安排妥當,李太醫會全程跟著太子。”


    太子雖然不是九皇叔的兒子,可是既然他住在九皇叔的餘暇宮,那麽大小事情她都是需要和九皇叔報備的。


    “本王知曉了,眼下時間已經快要到午時,不如你們用了午膳便走吧。”


    九皇叔的挽留卻是在他們夫妻二人沒有迴答的時候,就終結在陳墨的話裏。


    “王爺,方才王府的人來報,顏家二小姐顏朝熙與顏家小公子顏曆跪在王府門前,一直跪地不起。”


    聽到這件事情,顏朝歌眼底閃過了一絲不悅,同時小臉上也有了片刻的凝重。根據原主的記憶裏,顏朝熙向來不是喜歡出風頭的人,而且她的智商和謀略都不是很低。


    從那次迎接老太太的時候,她就能夠明顯的感覺顏朝熙此人城府不淺,不像是顏朝舞和顏朝璃那般好對付。不過好在顏朝熙並沒有遠大的“夢想”,成為皇後之類的人,沒有視她為眼中釘。


    顏朝歌覺得如果自己是顏朝熙,沒有母親的專寵和父親的疼愛,要依靠在老太太的眼色下存活,她或許會和顏朝熙一樣,對於當時被欺淩快要致死的她無動於衷。


    “既然他們想跪,那便跪著吧。”顏朝歌說完這句話向九皇叔行禮後,推著公子長琴離開。


    她已經猜到顏朝熙和顏曆跪在六王府門前是為了什麽事情,也明白她們一旦這樣做以後,會引來怎樣的流言蜚語。但是她這一次很堅定,堅決不會再讓步!


    顏成文,他咎由自取!


    “我們去淩軒樓。”


    淩軒樓雖然是有身份和有地位的人才能夠近來,可是這並不代表著這些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並不會因為他們早上所得到的震驚消息而議論。


    “顏丞相怕是出不來了,聽說顏家的第二個女兒和最小的兒子在六王府跪著求情呢!”


    人群裏傳出來一記冷笑:“現在知道求情了?當時是怎麽虐待六王妃的?那個老太太又是如何在客棧落六王妃的麵的?”


    聽到有人竟然是為自己說話,顏朝歌倒是有一些意外。


    “我得到的消息說是顏丞相咎由自取,他貪了自己妻子的錢財不說,還貪了軍餉,之前兵部尚書被革職那是因為他做了顏丞相的替死鬼!”


    ……


    聽著他們那些人的話,顏朝歌將目光是投向了公子長琴。


    “軍餉的事情,是你派人安排的?”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些人說的軍餉,應該是她大婚後的第四天迴到顏府時,公子長琴要尋找的那一批軍餉。


    “用膳。食不言寢不語。”


    兩人安靜用膳的時候,雅間的房門被人推開,顏朝歌以為是送菜的小二,便低頭將麵紗帶好。公子長琴卻是皺眉的將目光看向了門外,他並記得淩軒樓還會在上滿十二道菜以後再上一道菜。


    “李兄!”


    推開房門的人先是興高采烈的喊了一句“李兄”,可是很快他就十分抱歉的道歉:“不好意思,走錯門了。”


    本以為事情就會就此結束,誰知道卻又聽來人驚喜道:“是你!”


    是你?


    嗯?


    幾個意思?


    顏朝歌抬頭,就看到了一張略顯熟悉但是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的臉。她收迴了目光,心裏想的是這個男人或許是驚喜自己遇見了公子長琴。


    “藥王穀白雲霧見過六王爺,六王妃!”


    公子長琴黑著一張臉,眼裏寫滿了不悅和驅趕人的意思,可是他對麵的白雲霧卻好像是瞎了一眼,看不懂他眼中的暗示。


    顏朝歌這下抬起了頭,上下狐疑的是打量著麵前的男人:“你就是藥王穀的穀主白雲霧?”


    她還以為藥王穀的穀主會是滿頭白發的老頭子呢!


    “正是!”白雲霧和公子長琴隻是一個眼神的交流,隨後就很是不客氣的坐在了顏朝歌的對麵,開始了自己的滔滔不絕。


    “那日在醫館見到王妃出神入化的刀工之後,白某一直都想與王妃打交道,可是想著年關過後就會是藥王大賽,以為王妃會用心學習製藥之術,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會在淩軒樓遇見王妃!”


    顏朝歌聽著白雲霧的滔滔不絕,心裏也是有著一些小小的厭煩。尤其是一想到那日這個男人連搶救都不搶救直接宣判那個漂亮男人死刑,她又覺得此人太過武斷,當下更是不喜。


    “白穀主抬愛,隻是白穀主既然與朋友有約,那本妃便不多留。”


    顏朝歌的婉拒和驅趕,並沒有讓白雲霧的臉上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倒是還是一副將錯就錯的樣子:“相請不如偶遇,既然我們今日遇見了,那麽這頓飯就是我請!”


    公子長琴緊抿著唇,一雙眼睛猶如獵人盯著一隻死到臨頭的獵物。


    這個白雲霧,當他是死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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