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劫難,神不知鬼不覺地結束了。


    大聚賢除了死了六名護衛、一名船頭,貨物沒有任何損失。其他人全部被匪人用藥迷翻,反而因禍得福,並無死傷。


    本來那六名護衛也是可以不死的,但匪徒殘忍,將他們在睡夢中給殺了。隻有劉船頭英勇護船,在與匪徒搏鬥時,不幸殉職。


    二少爺脖子上也受了一點輕傷。


    至於匪徒,在二少爺的運籌帷幄、神機妙算之下,由虎行鏢局的好漢們一網打盡,無一漏網。


    報官之後,官兵到了現場,逐一查驗,形成公文,上報府尹。船隊於當天晌午過後,乘風揚帆,破浪而去。


    這次行動,最爽的是虎行鏢局的人,吃了一頓飯,喝了幾碗酒,睡了一覺,得了一大包銀兩,什麽事也沒幹。開開心心地來,平平安安地迴。


    當然,機靈的人事後其實早已嚇出一身冷汗。


    這些河匪他們可是看了的,個個一身勁衣,武器精良,絕非等閑之輩。就是不知是被什麽高手給收拾了。


    如果沒有二少爺暗中布下的這些高手,他們恐怕也早已命喪黃泉。


    當有人問二少爺到底是哪路高人救了他們時,二少爺顯得神秘莫測,欲言又止,大家也就不好多說了。


    隻是二少爺一再叮囑,此事千萬保密,隻說是虎行鏢局暗中伸出援手,擊殺了河匪,切不可說是另有其人。


    船重新上路,在二少爺的船樓上,二少爺擺上酒席,宴請大英雄小惡根。


    陪席的還有兩位。不,應該是三位,分別是女扮男裝的奇女,秀才打扮的葉白,以及一身烏黑的小靈猴。


    這三位是晌午時分才趕到的。


    在這叫池源小碼頭重聚是他們早就商量好了的。隻是奇女他們按時到來,並沒有趕上晚上那場劫殺。


    但奇女和葉白卻帶來了一個消息,讓小惡根很是意外。


    二少爺是大聚賢大掌櫃盧員外的二兒子,目前主要負責貨運。


    盧員外一生風流,自己都搞不清楚有多少兒子,但目前幫他運作生意的就兩個兒子,大兒子主政聖京,二兒子負責貨運。


    兩兄弟雖不是一母同生,但表麵看關係卻很好。一個穩重,一個靈活,相得益彰,盧員外頗為得意。


    特別是二兒子,對上孝敬,對兄恭敬,對下隨和,對外圓通,這些年,在生意場上表現可圈可點。


    可盧員外又哪裏知道,暗地裏,二少爺偷偷籠絡了一幫人馬,養精蓄銳,待機而發,隻要哪一天盧員外一命歸西,他將頃刻時,置老大於死地,並取而代之。


    他雖負責貨運,平時其實很少親自押貨。千金之軀不至於危檣之下,可這次不同,他必須親臨才放心。


    出來時,他就特意低調,並沒有帶多少人,怕人多眼雜,樹大招風。哪知道身邊最親近的人竟是匪幫的臥底,險些讓他丟了性命。


    他懷疑,在大聚賢,這樣的臥底肯定還有不少。難怪有時一些貨物丟得莫名其妙,又無跡可查。


    迴去之後,他一定要好好篩查一下。特別是身邊的親近之人,如果還有這種人,自己豈不是天天睡在危床之上,時時都有性命之憂?


    就算這種人不通匪,心有異,將他這些年的謀劃告訴老大或老家夥,他也是吃不了,兜著走呀。


    二少身邊人不少,可能打能殺,忠貞無二,又後台鐵硬的可沒幾個。現在眼前一下來了三,他樂壞了。


    葉白,敬州葉家的少當家。雖然葉家早些年被人一把火燒成了焦土,可葉家當年可是家大業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關係還在,一些產業也還在,由一個叔叔伯伯操持而已。


    如果葉家盧家聯合,今後在敬州地界,將如虎添翼。


    至於這位小惡根寧庚,別人不了解,他可是知道的。


    大聚賢,商業通天下,消息也是靈通達四海。這位小爺當年在湘州嶽林書院人間奇皅式的驚豔表現,給很多有心人留下了刻骨的記憶。


    偏偏當年那場武考,盧家二少還是現場觀賽者之一。這位小爺“射鳥殺人”他可是當麵得見。那份血腥與殘暴,不愧於他“小惡棍”之名。


    同時,那“大惡棍”帝師楚大儒當場發飆,一出場就把“欺負”寧庚的府衛副統領林步青,摔得滿地打滾,盧家二少也是記憶猶新。


    事後,他還得知林府在一夜之間被人滅了滿門,林步青赤條條地被掛在了自家房梁上。


    雖然官府最終結案是北煙暗手團所為,但二少卻嗅到了這一對師徒的味道。


    同樣的不擇手段,同樣的睚眥必報,同樣的血腥殘暴。


    還有這個小姑娘,他也是認識的。這就是那舍命救寧庚的婢女。沒想到,長大後,竟出落得如此清秀,迷人。特別是一身男裝,更顯英姿嫵媚。


    隻是冷若冰霜,實在讓人望而生畏。


    這三人,若能一並收入自己的門下,那對他而言,可就賺大發了。


    關於這三位最近的事跡,他也是早有耳聞,甚至官府的通牒公示他也是看了的。


    殺了府衛官兵,切了府衛統領,通匪潛逃,十惡不赦。


    前麵兩條他信,後來那條他一點都不帶信的。


    他知道這位小爺,背後有帝師,又被當今陛下親口戲封為“禦弟”,殺幾個不長眼的官兵,誅殺個把子囂張的統領,不奇怪。


    但要說他通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哪裏的匪能讓他看上眼去通呀?


    那天招募時,他一眼就認出了小惡根,當時就是一陣大喜。本想帶到聖京之後,再好好與他親近親近。沒承想,半路殺出一幫河匪,若沒有這位小爺在,他的小命早就丟在這條河裏了。


    因此,他是真心感激,也是誠心想拉他入夥。


    他不是完全不在乎官府的通牒,但憑著大聚賢的能量,把這幾位平平安安帶到聖京應該問題不大。即使事後被人發現,花些錢財也能把事抹平。


    退一萬步說,實在擺不平了,也可以說是被他和同夥“武力相逼”,無奈之舉就是了。


    何況,這位小爺身後的人神通廣大,自有辦法幫他脫身。


    而且,就算此次拉他入夥不成,這份人情總是交下了的,這生意也是穩賺不虧。


    他記得這位小爺是個啞巴,但聽人說話沒問題。於是他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他就開始說道了。他舉起酒杯:


    “寧少俠,這兩位公子,在下盧青雲。昨晚之事,感恩涕零,今日同行,甚是榮幸。此行迴京,一路之上,諸事由我負責,隻管好好休息,保準一路順風!”


    小惡根笑嘻嘻地也舉地也舉起杯,還有葉白,三人一口幹了。


    隻有小奇女,一言不發,隻是吃菜。還有那隻猴,不時伸爪偷搶幾塊牛骨頭,啃得卡巴作響。


    “盧大掌櫃,客氣了。昨晚這事,早就在我們的預料之中,小事一件,不足掛齒。”


    葉白幹了酒,開始胡咧。弄得小惡根直翻白眼。


    “我們跟蹤他們多日了,前不久那殺官兵的就是這夥匪人。現在官府有些人是非不分,還誣陷我等,實在可惡。不過,到了聖京,自有人還我等清白。這一路上,有我們相護,料那匪人早已望風而逃,不敢造次了。”


    切。這一番話下來,把盧二少硬生生給懟迴去了。意思是,不是這一路有你我們才順風,正是因為有我們,你才安全。


    盧二少也是沒想到,看這小小秀才一樣的猥瑣少年,竟比寧庚更為圓滑難搞。


    盧二少還想說點什麽,這位爺卻把手一擋,語氣突變:“隻是盧大掌櫃,你做人還是有些不地道呀。”


    “此話怎講?”


    “據我所知,你昨晚死裏逃生,今晨卻給那虎行鏢局那無功之人一大包銀兩,而我們這些為你出生入死,護你周全的人,卻隻是這二兩薄酒,實在讓人心酸呀!”


    小惡根一聽,嚼著肉,瞪著眼,兩眼放光,心想,知我者葉白呀!


    盧二少一聽,胃裏一陣泛酸。好嗎,這原來是一夥貪財的小惡棍呀。


    “哈哈,葉公子言之有理。我盧某絕非忘恩負義之人,這大恩大德等到了聖京定有厚謝。在這,我誠心相邀,請各位到了聖京,就安置在我盧家,如何?”


    “好說,好說。來幹!”


    客主,皆大歡喜。卻不知,前方不遠處,一場大劫難正在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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