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子李承乾曾問過兵部尚書程格力,四路邊軍,哪一路更強些?


    程格力沉吟半刻說道:“若論山地陸戰,當屬西北黑旗最強!”


    陸戰,就是步兵。山地就是西北。


    西北多山地,溝壑密布,林深野茂,騎馬行車不易,打起仗來,很難做到大兵團馳騁縱橫,多是小團隊圍獵搏殺。攀爬跳躍,襲擾侵捕,這八個字就是西北黑旗的看家本領。


    於是,誰都知道,在山林遇見到黑旗,基本上就是遇到死神了。


    黑旗不動,動則殺人。


    小惡根一行被一小隊黑旗堵在了一個山坳之中。


    黑旗軍從外部形象很好辨認。個不高,皮膚黝黑,頭有盔,身披黑色皮甲,背插狼式黑旗,手執一刀一梭(標槍),背背一張短弓。


    黑旗軍最可怕的不是刀也不是弓,而是手中的梭。投梭,是黑旗軍最恐怖的殺敵方式。


    三十丈之內,他們的梭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曾有無數悍將在他們的一投之下喪命西北。


    小惡根早就聽師傅說過黑旗軍,沒想到竟讓自己給遇上了。


    他當然不會知道黑旗軍與被他腰斬的劉統領之間的關係,但他知道自己殺了人,官府和朝廷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隻是沒想到會是黑旗出動。


    調動邊軍,可不是這麽容易的事,看來,自己闖下的禍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小惡根自從殺人之後,就和奇女他們分開了。


    由奇女和葉白一路,小惡根和靈猴一路,分道揚鑣。小惡根清楚,圍追堵截的主要目標就是他,隻有他不在奇女葉白身邊,他們才是安全的。


    而且他一個人,更為靈活,沒有束縛,逃脫起來也更為迅捷。


    本來靈猴他也不想帶,可這隻猴子上次進鬼穀門沒帶上他,就記仇了,趴在他頭上,扯著頭發,死活不肯分開。


    沒辦法,隻好帶上。也免得一個人孤單。但為了不惹人耳目,他把這隻紅色的靈猴給染成了黑色,惹得靈猴氣的嘰嘰直叫,罵了好幾天。


    翻山越嶺,小惡根專挑奇險彎曲的小路,沒想到還是讓人家給堵住了。


    他當然也不會知道,這一隊小隊,其實並不是黑旗的主力,而是斥候。而斥候往往都是百戰精兵。


    黑旗一小隊為五人,隊中一名小隊長,一名副隊,三名基兵。


    此時,擋在小惡根身前的是三名斥候,道路一邊一人,中間一人,神情冷漠。還有兩人,不知所蹤。不用問,定是在自己身後某處蟄伏著。


    小惡根覺得自己像是被狼群盯住的孤羊,四處危機,無處可逃了。


    黑旗不是土匪,黑旗不是那草菅人命的劉統領,而是保家衛國的邊軍,他可真的下不去手了。


    可黑旗一出手,不是你死,就是他亡。這如何是好?


    看來隻能是跑了。


    小惡根把背上的橫刀摘下,拎在手中,目露兇光,突然往前就衝,一副義無反顧的樣子,看這架勢就打算拚命。


    道路上三人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小小少年不言不語,上來就打。很是不講武德呀。


    那也好,迎上去開打就是。


    三人幾乎同時啟動,分三路包操上來。


    此外山坳一邊為嶺,陡峭山崖,一邊為澗,幽深陰暗。這是他們特意選好的伏擊之地。除非對方會飛,否則別想逃脫。


    哪承想,對麵這小子竟真的會“飛”。隻見他跑著跑著,突然用手中橫刀一 地,身子借力竟飛騰起來,而飛騰的方向並不是三人襲來的方向,而是深不見底的山澗。


    他想跳澗自殺嗎?


    當然不是。原來小惡根早就看見有一處山澗稍窄,且對麵山壁橫著長出一棵蒼鬆,就像是山體橫伸一臂。他的目標就是“飛”過山澗,抓住對麵的蒼鬆,逃出生天。


    他的算計是好的,也是對的。三名黑旗根本沒想到這小子如此奇思妙想。可他們也並沒有眼睜睜看著他就此逃脫。否則他們也就不配稱之為黑旗了。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盡量生擒,實在無法生擒方能斬殺之。


    小惡根順利“飛”過山澗,剛一迴頭,嚇得一激靈。他看見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如影相隨,竟也在身後“飛”了過來。甚至比他速度更快,來勢更猛。


    而且“飛來”一人後,身後還有一人也“飛”了過來。


    這迴,他看清了,原來那個頭高些的黑旗將手中梭槍撐在地上,折成彎弓,一人站在槍上,一彈,人就飛過來了。


    這也行?果然是黑旗,名不虛傳呀。


    小惡根不敢怠慢,抓住蒼鬆,使勁一蕩,蕩向另一棵小一些的蒼鬆。


    足尖一點,竟又蕩向另一棵,同時迴首一刀,竟將那棵蒼鬆齊根削斷。


    跟過來的兩名黑旗一看,傻眼了。這小子太滑了,竟斷了他們的道路。


    其中一人心一狠,舉起了手中的梭槍。


    小惡根心底就是一寒,他可是知道這梭槍的厲害,紮上就是一個大洞呀。


    可自己吊在半空中,如何躲得掉?


    梭槍“嗖”的一聲刺破寒空,卻紮入了崖壁之中,竟入壁達一尺有餘,槍尾在崖壁上顫動不已,發出甕聲,可見其力氣之大。


    幾乎在梭槍投出的同時,另一人已經騰空而起,足尖踏上崖壁上的梭槍,殺了過來。


    手中刀寒光閃閃,掌中梭冷氣逼人,就到了眼前。


    小惡根看到那殺來的黑旗,一對眸子冷靜無波,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這樣的兵,無刀無槍,本身就是殺人利器。


    小惡根眼看無處可逃,竟撒開了手,身子懸空,直往下掉。


    小惡根在做這一係列動作的時候,他頭上的靈猴早已不知哪去了。


    那小家夥在小惡根帶它飛過山澗之後,就消失了。它個子,靈活,隨便往哪一藏,都讓人難以察尋。再說,它也不是人家的目標,根本沒人管它。


    小惡根往下掉的時候,又有兩根梭槍紮來,卻不是紮他的人,而是將他的衣袖紮在了崖壁之上,讓他在崖壁上動彈不得。


    如果這個時候再來一梭槍,他定死無疑。


    黑旗並不想殺他,見他已被定住。將手中的刀收了起來,從身後抽出一根黑繩,就準備蕩過來將他捆綁。


    正在此時,一隻羽箭從暗處射來,卻不是射向小惡根,而是那名要綁他的黑旗。


    黑旗一見箭來,急忙用梭槍去撥打羽箭。卻不想一起射來的是雙羽箭。一前一後,黑旗拔了前一支箭,後一支射進了他的小腿之上。他在崖壁的樹上站著,本就不穩,小腿一受傷,再也站不住了,身子一歪,栽了下去。


    不遠處看著同伴掉下山澗的黑旗發出一聲怒吼,舉起梭槍猛的投向小惡根的胸口。


    他要一梭紮透這可惡的小子,為同澤報仇。


    可他忘記了,還有一隻猴不知藏在哪呢。這隻猴,此時就藏在他的身側。他剛想投梭,猴子就動手了。它的一隻利爪,猛的抓向他的臉。


    此人根本沒想到身邊會有暗手,想躲已是不及,臉部被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手中的梭也就失去了準星,唿的一聲,掉進了山澗。


    這時,小惡根終於擺脫了被紮在岩壁上的衣袖,赤裸上身,跳向遠處的一棵樹藤,幾個跳躍,消失在山澗深處。


    小靈猴一聲唿嘯,也追隨而去。空留山澗迴聲。


    射殺黑旗的當然不是奇女,而是另有其人。可黑旗卻將這筆賬,全記在了小惡根的頭上。


    從此,黑旗與小惡根,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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