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逸走到喬峰麵前,微微一笑的道。


    “喬兄,多日未見,近來. . . 可好?”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讓喬峰都感覺有些破防了!


    而站在遠處的慕容複看到,陳君逸出現在了這裏。


    也是心中不由得一驚。


    半年前在杏子林的事情,在慕容公子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一直都揮之不去。


    心想,這個恐怖的男子,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看對方的樣子,好像和喬峰很是相熟。


    這下麻煩可就大,對於慕容複來說,既然不能收為己用,那便是敵人。


    剛才喬峰拒絕了自己,那就是自己的敵人。


    現在一個比自己強大的敵人,和一個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敵人,碰在了一起。


    而且這兩人之間,關係還如此要好。


    恐怕在自己的計劃裏麵,會出現極大的阻礙。


    慕容複心裏的恐懼開始不停加重。


    迴想起當初在杏子林所受過的那些屈辱。


    慕容複不由得有些身體顫抖了起來。


    陳君逸出現,周圍人的話題,就肯定會將自己和那恐怖的人,聯係到了一塊,說三道四。


    現在對於他來說,已經無心去管那些流言蜚語。


    他在想,如何能夠盡快的逃離此地,早就已經心生畏懼。


    慕容複就算被打死,也不想待在這裏一刻。


    至於什麽計劃?


    完全不想去實施!


    雖然這次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掌控中原武林。


    但是這也得有命在,才能實現自己的計劃。


    隻要小命沒了,就代表什麽都沒了. . .


    相比於慕容複,喬峰表現的還是十分自然。


    “君逸公子,沒想到當日杏子林一別,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時間,這一晃,喬某也成了武林的功底,君逸公子此時戰出與我相認,不怕招來禍端,引火上身!”


    “哈哈. . . ”


    聽到這話,陳君逸爽朗的笑了笑。


    “喬兄認為我會懼怕這些?”


    喬峰也隨之笑了笑。


    “以君逸公子的本領,自然是不會懼怕那些無聊之人. . . ”


    “一群螞蟻而已,還沒祝賀,喬兄修為更進一步,現在就算是那些歹人,也不能動你分毫!”


    聞聽此言,喬峰掃視了在場眾人。


    滿臉笑意朗聲說道:“都是一場誤會,相信很多江湖中人,都會相信喬某絕非是那種忘恩負義,背信棄義之人!”


    “即使我喬峰真的是契丹人,也絕對不會做出那種弑殺恩師,弑殺養父母之人,喬某希望在事情查明之前,大家能保持常態,因為我實在不想,因為一場誤會,再引來一場腥風血,這是中原武林的浩劫. . . ”


    “請不要再做出那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喬峰轉頭看向少林玄慈。


    “玄慈方丈,您是武林公認的泰山北鬥,品格和德行都超出常人,希望你能為喬某主持公道!”


    少林玄慈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喬施主放心,是非黑白,老衲自有能力定奪,不會誤判,也不會輕饒!”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即使紛紛的點頭。


    全天下習武人的心中,少林派是絕對的正義之首。


    而少林方丈玄慈,就更是眾人心中最神聖的存在。


    他代表了絕對的正義,任何邪惡都無法在其麵前幸存。


    喬峰重新轉迴陳君逸這邊,對其說道。


    “對了,君逸公子,你剛才的話,又是何意?”


    喬峰看了一眼站在麵前的蕭遠山。


    他是相信對方所說的。


    隻不過就差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陳君逸看了一眼喬峰,又看了一眼蕭遠山。


    以前總感覺,電視劇裏,對於這一段劇情的表現,手法有些扯淡。


    就算兩個人再像,你不可能有著七分以上的相似度。


    但是現在看來,影視劇裏表現的手法還是有些保守了。


    不能說是完全一樣,簡直就是父子二人共用了一張臉。


    隻能感歎一句,蕭遠山的基因的確很強大。


    “其實你自己都已經相信了,為何要這般自欺欺人呢?”


    隨後,喬峰和陳君逸一同看向蕭遠山。


    蕭遠山也是同樣的點了點頭,看著麵前的喬峰,露出了慈父般的表情。


    “峰兒,你看. . . ”


    說完,一把扯開胸前的衣袖,露出裏麵的狼頭紋身。


    “峰兒,這是我們蕭氏一族男兒的象征,你一樣有!”


    喬峰瞬間一愣,居然和自己胸前的狼頭一模一樣。


    隻不過喬峰沒有如同對方一樣的行為。


    受漢族文化影響過深,思想方麵還沒有像真正的契丹人那樣豪邁。


    隻不過這樣已經足夠了,即使是沒有這些,他也完全相信對方所說的話。


    但喬峰現在又有了新的問題。


    “您當年,被多位高手圍攻,他們說你跳崖而亡,可是您現在. . . ”


    喬峰欲言又止,至於生與死的兩個字,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更何況麵前的這位還是自己的父親,就更不能提及那些敏感詞匯。


    蕭遠山仰天長歎,眼神中感慨萬千。


    “我蕭遠山,三十多年前,我趕著馬車,你娘懷抱著你,準備迴到中原去姨夫家,他們全是漢人. . . ”


    “突然遭到中原多位強者的埋伏,你娘為護你周全被這群惡徒殘忍殺害,為父雖有以一敵十的能力,但對方人數太多,雙拳難敵四手,我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他們裏麵還有不少武功極高之人,不在為父之下。”


    “我雖斬殺不少武者,但是卻看到繈褓中的你,沒了唿吸,一時之間感歎上天不公,偏要將此禍端落在我們一家人的身上!”


    “心灰意冷之際,我選擇了跳崖,可是就在奔跑過程當中,由於路途顛簸,你卻神奇的恢複了唿吸,在我即將摔下山崖之際,一把將你高高拋起,一是不想讓你隨我們一同而去,二則是讓他們意識到他們所犯下的錯誤. . . ”


    “錯誤,什麽錯誤?”


    喬峰滿臉疑問的問道。


    “峰兒莫急,你聽為父慢慢給你道來!”


    蕭遠山再次轉頭看向喬峰。


    “孩子,可否將你在雁門關外找到的證據,拿給為父!”


    聞聽此言喬峰似乎想起了什麽。


    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白布,疊成四方塊,順勢地到了蕭遠山的手中。


    蕭遠山一把接過,攤開白布,頂上是滿滿寫著無人看清的血字。


    “哈哈. . . ”


    蕭遠山一陣苦笑。


    “蕭遠山絕筆,蕭遠山絕筆. . . ”


    “孩子,那日為父跳崖自盡,誰知被長在斷崖上的一株大樹擎住身體,才得以不死!”


    “這下以來,為父的矢誌已去,心中所剩的就隻有報仇二字,那天的經曆,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設計埋伏我們,我都能理解,江湖之上,肯定許許多多的誤會,可是他們居然殺了你那沒有半點武功的娘!”


    “孩兒,你說的仇該不該報?”


    聞聽這話,喬峰雙膝跪地。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怎能不報!”


    蕭遠山點了點頭,很是欣慰,也很是心痛。


    欣慰的是,能和自己的兒子保持統一戰線。


    而痛心的是,想起自己那冤死的妻子,就感覺一陣不平。


    一句狗屁的誤會,讓自己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三十多年為查找當年真相,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三十多年該調查的也都調查了,該清楚的都清楚了。


    現在已經到了算總賬的時候了!


    蕭遠山一把摻起,跪在地上的喬峰。


    “峰兒,當年殘忍殺害你母親的那群人,大多數都已經被我親手滅殺. . . ”


    “丐幫幫主汪劍通,染病身亡,哼. . . 便宜的了!”


    說起丐幫前任幫主汪劍通,喬峰臉色一變。


    對於此人,喬峰是知之甚深,亦師亦父。


    畢竟喬峰從小就是在丐幫幫主汪劍通的教導下長大。


    對於此人的品行,喬峰自認為是相當了解。


    不過他也同樣相信,麵前之人所說的那些話。


    剛才有說起,是整個中原武林的強者一起參加了行動。


    那必然會有丐幫幫主汪劍通在內。


    這個是無可厚非的,畢竟這裏就連趙錢孫那種貨色都有。


    何況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


    “隻是個大惡人,帶頭大哥,直到現在,還苟活於世,甚至為父打聽到,就在今天的這些人當中!”


    蕭遠山說完,目光掃向在場所有人。


    雖然已經知道帶頭大哥的身份,但是沒有直接指明。


    不是為了給對方留些顏麵,而是另有計劃。


    想要報仇,直接刪了對方,是一種最直接,最簡單的方式。


    隻是那樣蕭遠山這口惡氣豈能卸掉。


    剛才隱於暗處時,看到三大惡人也在此地,頓時有了新的想法。


    隱藏在少林寺這麽多年,上上下下的那些隱秘,蕭遠山知道的不要太多。


    今天不光是為了報仇,也要讓自己最大的仇人身敗名裂。


    喬峰眉頭緊鎖,出聲問道:“此人究竟是誰?”


    蕭遠山邁步走向場地中央。


    “這帶頭大哥到底是誰,自己站出來吧!”


    “當天,我們一家三口隻是去走親戚,途經雁門關,突然躍出十幾個中原高手,將你娘殺死,大宋與契丹素來就有紛爭,互相廝殺本不足為怪,但他們卻聯手來伏擊我. . . ”


    說到這,蕭遠山眼神一凝,聲音低沉的說道。


    “峰兒,可知這是為何?”


    聽到問話,喬峰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後迴答道:“我曾經聽,聚光大師說過,他們是勿信了一個契丹武士,要到少林寺盜取武學經典,所以他們. . . ”


    喬峰說到一半,便被蕭遠山揮手打斷。


    因為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


    如果放在當初的蕭遠山,可能會相信這些表麵上的說辭。


    可是現在他已經知道前因後果。


    至於那些所謂的誤會一說,完全都是這群人找的借口而已。


    想要將自己所做的那些錯事通通忘記,那是不可能的,隻能找一些理由來將它淡忘。


    就像趙錢孫,他不說沒有人知道他原先的名字叫什麽。


    就是因為當年那件事情,他連續改了很多次名字。


    不敢以真實姓名,麵對世人,這是典型的逃避自我。


    向趙錢孫談公談婆,這種還算是有些良知。


    有一些表麵上道貌岸然,但背地裏竟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麵對於這種人,還不如呢純粹的爛人。


    因為他們,要比這群人活的更通透一些。


    陳君逸沒有摻和父子二人的對話。


    不是不想說,而隻是在傾聽。


    老早之前他便已經知道,這世道之間哪來有絕對的正義,永恆不變的邪惡。


    有些人之所以會表麵上呈現出大道聖人的模樣。


    是因為他想讓你看到他那樣。


    比如現在的少林玄慈,他是被名利二字影響最為重的人。


    雖是一心修行,不問世事,但江湖上的每一件大事都沒有少了他的身影。


    他可以憑借著自己的身份完全避開。


    可是他卻沒有這般做。


    所以在蕭遠山喊出讓帶頭大哥自己站出來的時候。


    少林玄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慕容博。


    事到如今,也就隻有他一人知道,當年那個假消息到底是誰傳出來的。


    釀造如此慘案,自己責任占六成,他的責任也占據四成。


    至於那群無辜死去的武林人士,隻能是白白犧牲。


    而站在另一頭的慕容博,也感受到了玄慈的目光。


    作為當年好友,他確實利用了少林玄慈。


    但是他有自己不可不做的理由。


    對家人的責任,對朋友的忠意,這兩者之間,都不足以和自己所謀的大業相提並論。


    若想得到無上權力,二者皆可拋之。


    即使不將其棄之,也要利用一番。


    那些無辜死去的江湖人士,和蕭遠山一家就是當中的犧牲品。


    蕭遠山眼神堅毅的看著麵前的喬峰。


    “當年,你爹我並沒有想奪取少林武學經典之心,他們確實是冤枉於我. . . ”


    說到這兒,蕭遠山轉過身,看向少林的方向。


    “冤枉我,好. . . 我蕭遠山就一不做二不休!”


    “你們冤枉了我,我蕭遠山豈能白受你們冤枉?”


    “三十年,我隱藏身份,不光調查當年的真相,隱藏在少林之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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