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雅默默無語的跟著遊雲穿梭在迷宮似的迴廊裏。


    木造迴廊的兩旁盡是有著同樣紙門的房間。有時他們走出了迴廊,會看到古色古香的日式庭園造景,她會在經過時伸手碰碰那些美麗的花瓣或是假山流水;有時隻轉了個彎兒,出現的卻是數道迴廊形成的叉路,見他總是毫不遲疑的挑了某一條看不出跟其他有什麽兩樣的路走去,真的讓人忍不住懷疑,他記得路嗎?或者隻是采用亂數選擇法,秉持「條條大路通羅馬」的原則在前進……  真的能在天黑之前走出去嗎?她很沒信心的想道。


    跟著他在裏頭繞來繞去的,日心雅早就頭昏眼花,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陷入了什麽樣恐怖的迷宮中?要不是有他帶頭走在前麵的話,她這個大路癡八成經過了一百年都還在原處打轉。不過還好,他一直緊緊將她的手握在手裏,讓她連幻想有走失的機會也沒有。


    白心雅忍不住在他背後偷偷漾出一抹可愛的笑容……說實在的,那樣子有點像在竊笑……像小偷兒一樣。


    嗬,都沒有人知道,其實這是第一次有個人……這麽緊緊的牽著她的手。很奇怪、很溫暖、也有很被嗬護的感覺,她想著,心裏有些感動。  過去的生活中,她的感情並非全然空白。年少輕狂時,免不了也有過一段純純的愛戀,但就像一般人初戀的平均結果--無疾而終。至於出了社會之後,所談的幾段戀情全是用來彌補閑暇時的無趣,大家你情我願,在這種成年人的遊戲裏誰也不費心,隻是各取所需。


    直到她覺得疲累了……她抽身,休息了好一陣子。


    他卻平空出現了。


    趁遊雲不注意,她迴握那帶著粗繭的大掌,又無聲的揚唇笑了下。


    雖然他的背景很詭異,雖然他的來曆很神秘,雖然他在第一次見麵時甚至用槍指著她的頭,但是這些都無所謂,他隻要喜歡她就夠了--雖然他還沒正式對她說過這句話,但無論如何,她就是可以確定這一點。其他的,對她來說都可以不在乎。


    反正她就是驕傲的認定他必定是喜歡她的。


    而他也曾經說過,她的驕傲是本性,這輩子怕改不掉了。


    似乎感應到她突來的愉悅,遊雲雖沒迴頭,但牽著她的大手卻用力的握了一下,向是在迴應她什麽,她笑得更甜美了。


    兩個人又在迴廊裏穿梭了好一陣子,終於來到了盡頭。


    白心雅將目光投注在小穿堂邊的黑色大門。


    懷疑這到底是路的盡頭,還是另一個奇怪的人口?  走到緊閉的大門前,隻見遊雲舉起手壓下平貼在門上的一塊黑色石板,石板隨即沒入厚重的門板,他出聲讓電腦判讀聲音,「遊、雲。」


    幾秒後,空中響起一陣極似人聲的電腦合成語音,看似厚重的大門竟然無聲的往兩側滑開──


    「身分確認無誤,遊雲少爺,歡迎迴來。」


    敞開的大門後是一大片蔭鬱自然的山林景色,透過橫生的枝幹望過去,還可以看見不遠處有片緊密的竹林。


    遊雲牽著白心雅跨過門檻,黑色的大門隨即又闔了起來,白心雅迴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心裏突然有種奇怪的想法,就好像跨過了這道門,就得到了什麽承諾,能夠進入他的世界一樣。  怪怪……是……她多想了把?


    「在想什麽?」遊雲將手環在她腰際,催促她向前跨步。


    聞言,白心雅搖搖頭,不知如何說明自己的心情。他手臂一緊,狀似不滿意她的敷衍。


    她隻得開口:「在想很多,腦袋瓜裏似乎冒出了很多毛線全糾纏在一起……其中有你的事、我的事、銀焰門的事、銀門企業的事、這片怪異的禁地,還有如果被主人捉到壇入禁地的我,不知道會不會被一槍打死?」她朝他眨了眨眼。


    「一下子知道太多事覺得消化不良嗎?」


    遊雲先是停了腳步仔細審視她臉上的表情,見她的神情並沒什麽特殊的變化,才拉著她走進樹林裏,突然又俯身啄她一下,「還有,誰說妳擅入禁地?我在車上已經給了妳『許可』的,不是嗎?」  白心雅偏頭想了下,然後懷疑的瞪著他。


    「『許可』?你是說那個……那不是騙我的嗎?」


    她懷疑的瞄了眼他手上還沁著血的傷。其實要不是她之前惡意在傷口上施壓,血液早該凝固了。但很遺憾的,就算是瞪著那道傷痕,她還是沒多一絲愧疚之心……因為事實上她也讓他嚇著了,不是嗎?俗話說得好,以牙還牙嘛。但她可不想笨到學著劃傷自已取血強喂他,好教他也嚐嚐那惡心的味道;所以隻好讓他再多流點血好來慰藉自己那顆「受傷、脆弱」的小小心靈了。  遊雲聞言,轉頭看她一眼。


    「這麽不相信我?找可是從沒騙過你什麽。」


    「是是是,你隻是從不主動告訴我什麽。」她沒好氣的迴道。


    這男人,愛裝傻指數已經高達五顆星。


    她的話讓遊雲又再次停下腳步。


    「我不會對你隱瞞任何事,但前題是,妳得先將問題提出來呀。你必須知道,我向來對『自我介紹』這玩意兒沒什麽天分。」遊雲說著,拉著她靠上一旁的大樹,兩隻手臂環住她纖細的腰兒,將她包圍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他低下頭,親昵的將頭靠在她額上,問道:「妳難道都沒注意到這片山林的奇怪之處嗎?」


    白心雅看他一眼,訥悶的搖搖頭。


    「這整片山林都屬於銀焰門的禁地範圍,未經許可,是不得擅入的。也就是說,這片區域內隻存在被『許可』的生物……嗬,好好……妳別光瞪著我,我現在要說重點了……重點就是,從這片樹林起,處處都散布著無色無味的迷香。而這種迷香別說是吸入體內了,就是沾上一點到皮膚上,也會讓人立刻失去意識,倒地昏睡不醒……所以這片山區禁地內,除了少數幾個人能自由行走外,其餘的生物,包括飛鳥或是林鼠、蝶蟻等都生存不了。」語畢,他在她微翹的鼻頭上一啄,似具似假的歎口氣,「怎麽辦?看妳這一愣一愣的樣子,讓我好想抱妳……唔嗯……我有沒有說過……妳擰人的功力真是……愈來愈高了。」


    他苦笑的揉著發疼的臉頰。並非躲不開,隻是瞧她這副潑辣的嬌嗔樣也是頗為有趣。他血液裏八成有著被虐待的因子。


    這男人,分明是討皮痛。


    白心雅收迴修長美麗的兩根指頭頂在下巴,聲調平平的問:「也就是說,你是那些能進到禁區的稀有動物之一,而我,還能持續站在這兒跟你講話沒有昏死過去,是因為先前拿到了那惡心得讓人怎麽想都想不到的『許可』導致?」她神情危險,瞪著他唇邊的笑意,幾乎想立刻就掐死他。


    「聰明的兔兒,我真喜歡妳的舉一反三。」他讚賞的在她發頂上輕吻,猶不知佳人已怒火沸騰。


    哇劾……那之前在車上不就擺明了拿她當白癡耍?


    白心雅氣憤的想,如果他能早點說明這一點不就沒事了嗎?哪還會有「猜左手還是右手」這爛遊戲,再加上之後一連串無聊的嚇人舉動……


    她現在想殺人!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白心雅作勢要掐住他,卻反而讓他握住兩腕反剪到身後。她輕哼出聲,這個動作迫使她仰起上身,柔軟的豐盈緊緊的擠壓在他胸膛上……


    遊雲搖著頭輕歎,「小笨蛋,才剛誇你聰明而已,怎麽又做出這麽愚蠢的行為來?妳知不知道這樣對我打情罵俏的下場?很有可能是當場被我剝光衣服拆解下腹。」他意有所指的直瞄她胸前一排鈕釦,像在考慮是要耐心的花時間解開它,還是幹脆一把撕了這件上衣?


    白心雅聽了一怔,然後驚訝的微張著嘴好半刻,最後才用緊張又帶威脅的口吻警告他,「不……不不,我不要在這裏……我絕對不要再像那一次一樣了,你想都別想……不然,我真的跟你沒完沒了……」她想起了第一次與他歡愛時,他壓著她在落地窗上「野合」……而結果是,她全身痠疼了一整天,就連走路的姿勢都好笑得讓人懷疑她八成是提早得到了帕金森氏症。


    遊雲安撫道:「妳想想,道裏環境是這麽天然美麗,也不會有外人出入……難道妳從來都沒有想過一邊做森林浴,一邊做愛也許是件很棒的事?」


    「當然沒有!」她忍不住咆哮。浪漫★小說製作室★


    誰會那麽神經去想這種事?


    他低頭湊近她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的紅唇,幾乎是非常惡意的笑了,「可是……怎麽辦好呢?一看見妳這麽抗拒的樣子,讓我真的好想在這裏就剝光妳的衣服……不,也許這一次我們隻脫『重點部位』就好……」他大膽的提議,甚至挑釁的咬住她下唇不放,直到上頭明顯紅腫。


    這該死的男人,真是擺明要跟她唱反調!


    白心雅兇猛的瞪他,「我會生氣,真的。」


    「沒關係,我負責讓妳消氣。」遊雲朝她擠眉弄眼,非常明顯的暗示將要用什麽「方式」來為她消氣。


    首先就是一個熱辣的深吻,吻得她不由得癱軟了身子,他邪氣一笑,看來勢在必行。


    「你你……不行……這裏……」語氣有些驚恐、有些認命。


    「為什麽不行?這裏又沒人。」他不置可否的駁迴嬌軟的抗議。側臉含住她柔軟的耳肉,輕咬細啃,有企圖的撩撥她。


    很快的,她已是全身酥軟、迷蒙著雙眼,任他擺布了。


    嗬嗬……瞧著她又是抗拒、又是迷醉的神情真的很有趣……遊雲壞心的暗想。


    其實並不是真正想要在這種野地裏跟她翻雲覆雨,剛開始本來隻是想要引開她的注意力,別專注在生氣上;當然不諱言,到了後來就莫名加進了惡作劇的因子。


    他就是喜歡她這副無法抗拒的嬌媚模樣……


    當然,最後遊雲是否真的順利在樹林間「得逞」了呢?


    答案……是……


    沒有。


    報應總會出現的。


    在最「危急」的一刻,也就是連遊雲都開始把持不住,想幹脆來個假戲真作的那一秒,剛好、恰巧、臨時、突然就有一群人經過--而這群高達百萬伏特的超級電燈泡就這樣理所當然成為英雄……打斷了「惡漢」的侵襲,解救了可憐無辜的「公主」。


    而事實上,在那個時候,連公主都是樂在其中的。


    白心雅覺得糗斃了。


    也許她這輩子都沒這麽丟臉過。


    她的上衣半褪,露出香肩和胸前一大片春光,大腿被抬起而長裙早就被撩高到腰際……喔,她真想就地將自己埋起來。


    離開他後,她低著頭快速整理自己的衣著,輕顫的手指幾乎扣不準胸前那幾顆小小的金屬鈕釦,遊雲看不過去,索性接手幫她一一扣好。


    她臉更紅了。


    「別緊張,這些不識相的家夥是我的家人。」


    他低頭對她耳語完,立刻冷凝起視線趕人,但一群電燈泡仍是裝像,賴著不走。


    「咦?我們家冷血無情的殺手酷哥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幫一個女人扣鈕釦?這真是太可怕了,難不成最近將會天生異變?」


    一陣嬌媚至極的甜軟嗓音出自覆麵的金發女子,黑色絲質貼身小禮服勾勒出前凸後翹的完美曲線,一雙柔媚的褐眸好奇的直往白心雅身上瞧,性感紅唇輕揚著,嗔意微露。她是舞風,嬌媚天生的銀焰門二小姐。


    「傻舞風,妳雲哥放棄了三個情婦、一個寡婦和兩個蕩婦,又推掉了一堆張牙舞爪的女人後,好不容易才換到這個情人哪,我們大家應該要衷心為他祝福才對。」藍眸的俊美男子語氣「真誠」的說,完全無視於遊雲不斷射過來的淩厲眼神。他是東季繪,神秘擅謀的銀焰門現任門主。


    絕美的日本娃娃忍不住噗哧一笑,連忙抬起寬大的袖口掩唇說道:「繪把雲哥的私事全說得清清楚楚了,還敢大言不慚要祝福人家?如果人家迴去吵架了全都要怪你。」她的聲音柔柔淡淡,藏在麵罩後的一雙霧眸輕染著笑意,煞是動人。她身上總是一襲複雜的古式和服,天生荏弱的身子披覆著清雅冰冷的氣質。她是上官聽雨,纖柔清冷的銀焰門大小姐。


    「痞子繪天生是奸詐沒良心層級的物種,隻有在童話故事裏才會把一隻狐狸寫成好人。」陽剛味重的混血帥哥日原洸攬過上官聽雨的腰際,嘲諷的開口。他是上官聽雨的情人,曾是歐美一帶排名前三的殺手之一,為了要與心愛的小情人相守,心甘情願躲在銀焰門後山禁地內不出一步,已將近一年之久。


    「吼嗚……」


    「吼吼……」


    慵懶蹲在聽雨和舞風腳邊的一對美麗黑豹竟狀似同意日原洸的諷言,適時的發出低吼,讓白心雅覺得好好玩。


    好漂亮,也好有靈性的豹子。


    「笨大貓,你們幫著外人欺負主子嗎?」東季繪各賞了兩顆豹頭一掌,當然,豹子們又是一陣抗議咆哮聲不斷。


    「繪,你別欺負牠們。」上官聽雨好心疼的將牠們擁到一邊。


    「雨兒說得是,不過是兩隻討人厭的大貓,你作啥欺負牠們?」雖然表麵上日原洸必須站在心愛的女人這邊,但事實上他對於這兩隻養尊處優的豹子也是有些感冒……誰要牠們老要搶了雨兒的注意力。


    「洸……」拜托,說那是什麽話嘛?!


    舞風懶懶地插嘴道:「小心點,要是把牠們打成精神分裂,搞不好還要送醫院。」


    東季繪扔了個無聊的眼神過去,「去妳的,妳真以為動物醫院還有開設精神科門診嗎?」


    「我都說別欺負他們了,你們還討論什麽鬼話題?」上官聽雨表情微沉。


    「呃……」


    趁著大家還在講話之際,遊雲已為白心雅介紹這些人的來曆,當然他剛開始還是偷了不少空用眼光砍殺了幾個「發言不當」的人。而每個人各自擁有的不尋常背景和彼此之間特殊的溝通方式則讓她覺得有趣極了。


    「你的家人們具有趣。」聽著大家的「逗嘴鼓」,她小聲的在遊雲耳邊說著。而麵前的那四個人早已忘了他們兩個人的存在,逕自鬥嘴鬥得不可開交。


    「是有趣,但也很聒噪。」他表情有些受不了的迴答。「走吧,先帶妳去洗個澡換件衣服,晚上舞風家的小櫻要辦生日會我們再過來。」


    「那,可不可以帶黑豹一起走?」她依依不舍的看著趴在地上猛打嗬欠的豹子,眼中的光芒就像小女孩看到新的玩具一樣。


    活生生的黑豹呢!她隻有小時候到動物園看過而已,而且牠們還比動物園內豢養的美麗多了。


    遊雲寵溺的笑笑,朝豹子輕喚:「夜神、月牙,跟過來。」兩隻豹子聞聲起身,踏著無聲的腳步跟隨他們離開。


    就這樣,他們不隻順利落跑,甚至還偷渡了兩隻正閑得無聊的黑豹……


    ☆☆☆


    這裏已經是禁區的邊緣。


    一楝兩層樓的木造日式建築麵朝自然山林美景,背貼深不見底的懸崖。古樸設計的門麵讓整棟建築物看起來很像日本傳統的道場。


    木造大門旁有塊門牌,上頭以一種勁道沉穩的書法提上--


    遊雲武館


    進到館內,首先看到整片空曠的榻榻米地板,占地約莫兩百來坪。牆邊隨意置放著一些長、短棍、長刀、長槍,甚至是古劍等中國武俠小說才會出現的武器,牆上還掛著不少長鞭及粗繩等。其中有一麵牆櫃則展示不少種類的槍枝、彈藥,這裏看起來儼然是正在舉辦武器大展。


    他們在門口脫了鞋才踏上幹淨的榻榻米地板,身後的兩頭豹子亦步亦趨的跟著。


    室內突然無預警的光線大亮,空中傳出一陣電腦合成的女性嗓音,「雲少爺,歡迎迴來。門主要我轉告您,有要事商議,請移步竹褸,並且薇安自會安排白小姐梳洗及稍作休息,請雲少爺不用掛心。」雖然隻是電腦係統,但是它的語氣仿若真人,且問答談吐非常人性化,不愧是目前世界上人工智慧研發中最先進的一套主機係統。


    武館的「薇安」、竹樓的「黛娜」和小閣的「貞德」,三套高科技電腦主機係統分別監控及守護三位神秘的人物,彼此相互運線卻不互相幹擾。


    遊雲不耐的低咒了聲,他朝空中喊:「迴覆竹樓,我現在就過去。」然後轉向白心雅,「兔兒,真是不好意思,我恐怕不能陪妳了,妳自己上去洗澡,然後小睡一下好嗎?妳看起來有些疲累了,等晚一點我會過來接妳。」他的表情帶著歉意。覺得她第一次來,實在不應該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裏。


    白心雅倒是無所謂,這裏有太多新奇的東西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好好探險一番,更何況還有兩隻酷斃了的大黑豹陪她呢!


    天,牠們真的好漂亮、好聰明、好可愛、好棒!


    體型較小的綠眼豹酷酷的直用收起利爪的掌肉推開白心雅撫在自己身上的魔爪,體型大一號的紫眼豹幹脆頑皮的趴在她身上,沉重的身軀將她整個人直接壓倒在榻榻米上。


    白心雅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因為紫眼豹直朝她頸邊磨蹭,怕癢的她直笑個不停,還沒離開的遊雲則眼尖的看到那兩隻豹掌剛好就踩在她胸脯上。


    色膽包天的大貓!其是太久沒教訓牠了。


    「喂,別非禮我的女人。」遊雲先是揮開那隻不知死活的大貓,然後才拉起她。「別玩了,樓上有接溫泉進來,妳上去泡個澡吧,如果有什麽不了解的就問『薇安』,它是武館的控管係統,妳隻要叫它的名宇,它就會迴答妳,知道嗎?」


    「好啦好啦……你有事要辦就先去,我自己一個人在這邊玩,不會客氣的啦。」白心雅笑眯了眼。


    他說二樓還有接溫泉進來?


    耶……她已經迫不及待要上去泡泡了!


    「兔兒妳--」


    她不耐煩的打斷他,「喂,你到底要不要走啊?」如果他還不走,那自己要怎麽偷渡這兩隻大貓一起上去泡溫泉?她以為他應該是不樂見「小寵物」也一起進浴室的。


    遊雲哭笑不得的瞪了她半晌,「我隻是要告訴妳,這個,」他比比腳下兩頭大貓,「紫眼的大豹是『夜神』,綠眼小一號的是『月牙』,我留他們在這邊陪妳,這樣妳就不會大無聊。」無聊?恐怕是他想太多了,就她現在的表情看起來,仿佛自己才是那個阻礙她玩樂、帶給她無聊的兇手呢!「好啦,那我先走了,有事找我就叫薇安通知我,知道嗎?」


    「知道、知道……要走就快走。」她朝他揮揮手,又將注意力擺迴那對豹子身上。夜神仍是熱情得可愛,而月牙的酷樣也讓人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咬……妳呀!」實在受不了她貪新鮮的個性,真不知道這算不算鳩占鵲巢?


    ☆☆☆


    等到遊雲再次迴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燈未亮,室內一片黑暗。


    遊雲放輕腳步踩著階梯上二樓,二樓整個樓麵也是全鋪上榻榻米,隔開一間大浴室,其他百來坪全打通成為一間臥房。


    房間雖然大,但擺設卻極為簡單。除了兩麵設計成雙層的活動書櫃外,其他就隻有一張大得離譜的水床、同樣大得離譜的衣櫃,以及掛在牆上一百多寸的液晶螢幕和角落一張擺滿保養品及化妝品的梳妝饋


    遊雲靠近床邊,兩隻分別偎在佳人兩側沉睡的豹子隨即警覺的睜開眼,但一看清來人之後,又懶懶的闔眼趴了下去。


    她睡得極熟,也許是跟兩隻大貓在浴室裏打了一整個下午的水仗,所以真的累了,連物身邊的床麵莫名沉下她都沒醒來。


    遊雲輕輕拍著她嫩白的臉頰輕喚:「兔兒,醒醒。」距離薇安知會自己她已經睡著的時間也有三個多鍾頭了,怎麽還是睡得這麽熟?


    「兔兒……兔兒……快醒來……要吃飯囉!」


    又過了好半晌,他正打算要狠心幹脆拉起她,卻反而讓她揪著領子拉下。


    「是你啊!」剛睡醒的嗓音有些沙啞,卻顯得性感。


    她身上隻套著他的襯衫,睡在他的床上、蓋著他的棉被、發上傳出的香氣是他浴間的洗發精……她渾身上下都是他熟悉的味道。


    遊雲情不自禁想吻上眼前的她。


    「別,」白心雅粗魯的拉著他的脖子分開彼此,眯著眼宣告,「我在生氣,不給你吻。」她孩子氣的說。


    遊雲則是利用機會將她拉起,不讓她再睡著。


    她終於打起精神--瞪他。


    「為什麽生氣?」他不解。他以為她不是很在意自己必須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裏一個下午的。


    「吃醋。」她輕哼。


    「吃醋?」他臉色怪異的看向她。


    有什麽好吃醋的?又有什麽機會可以讓她吃到醋?


    打從決定要她之後,他就沒跟其他女人有過往來,比起以前的隨性度日,他現在幾乎可算是標準新好男人了。


    體型較小的黑豹月牙煩躁的想鑽進棉被堆裏,大豹夜神早就叼起枕頭蓋住耳朵。被白心雅玩了一整個下午,牠們都累了。


    她纖細的指頭指向放滿女性化妝品的梳妝台,「那是什麽?」換了個方向,又指向大衣櫥。「為什麽在你的衣櫃中會有女性的衣物?」


    甚至連貼身衣物都一樣不少……最誇張的是,他廁所內的儲藏櫃中還有一包用了一半的衛生棉!


    千萬別告訴她說那是他自己要用的!


    她才不相信現代的科技已經進步到能讓男人自行排卵來懷孕。  「人你的,給我老實說,究竟有多少女人在這張床上睡過?」這死男人,是沒被女人扁過嗎?都帶她迴來了,竟然還留著這麽多以前女人用過的東西……真是找死!


    她不是真正要追究以前的事,隻是氣他竟然連掩飾都懶得費心思。這不免突顯出自己太不被看重了。


    遊雲瞧了她認真的表情好一會兒,然後才開口,「如果我說,妳是第三個睡在這張床上的女人呢?」而第一個是聽雨,第二個是舞風……她們是繪的兩個寶貝女兒,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兩個女娃兒。


    在她們各自擁有情人兼專屬床伴之前,就常常因為寂寞睡不著覺,而要繪或是他陪著她們入睡,一家四口甚至常常睡在一塊兒;這也是為什麽武館、小閣和竹樓內都同樣有著一張大床和大衣櫥……  拉起狠心擊有自己肚腹間的小拳頭,在唇邊一啄,遊雲苦笑著搖頭,「先別氣,乖乖聽我說,這些東西都是舞和聽雨的……妳下午見過她們,應該還記得吧?」


    白心雅想了下才點點頭。


    「我這裏是大家練習拳法武術的地方,晚上大夥兒練累了,就會幹脆賴在這裏休息不迴去了,後來因為頻率太繁,而大家又懶得每次都帶衣物過來,所以就各自搬了一些自己的東西堆在道理。其實不隻是武館,舞風住的小閣、聽雨住的竹樓內也都有著大家的私人物品……在兩個小女娃找到情人之前,我們一家人常會這樣睡在一塊。」他拉著她的手起身。「不過,現在女孩兒們都有專屬床伴了,也幾乎不曾再過來我這兒睡,我明天就要人將這些東西撤走,以後就隻擺妳的東西,這樣好嗎?」  啊……原來是這樣……


    她了悟的點點頭。


    那麽說來,她算是他第一個帶迴來的女人囉?雖然臉上嚴肅的表情未變,但是心裏不免冒出了些竊喜的泡泡。


    遊雲又接下去說:「那兩個女孩兒童年過得並不好,所以很沒安全感,有一段時間甚至要人陪著才能入睡,所以我或繪也常在晚上到她們那裏陪伴,但是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因為現在有『專人』陪伴她們,而我也會成為妳的『專人』,隻陪在妳身邊,這樣好嗎?」  這次白心雅終於笑出聲,「你說的那麽順口,不怕咬了舌頭嗎?」


    隻陪在她身邊嗎?那聽來是很不錯。


    「也隻有妳這狠心的兔兒會咬我……唔。」他咬牙一頓。真沒想到才說著,他的手臂上又嵌上一口貝齒。


    名副其實是隻狠心的兔兒……不過,他就是愛她這個性子。


    「好啦,別玩了,快把衣服換上,舞風家的小女兒過生日,我帶妳去吃點東西。」


    從她嘴上「取下」自己的手臂,遨雲拿出一套平領的露肩小禮服給她。一如大家所有的衣服與配飾,這件小禮服同樣是繪去張羅來的--他向來致力於裝扮每位家人,以及家人們的另一半。


    接過衣服的白心雅皺眉直抱怨為什麽一定要穿這麽麻煩的衣服?襯衫、長裙,或是長褲,不是既端莊又方便嗎?


    遊雲原本也有著差不多的想法,何必要穿得這麽正式?但是當換上那件小禮服的白心雅站在他麵前時,他不免也要認同東季繪為女人挑衣服的眼光了……


    那晚,他們整整遲到了一個多小時,因為驚豔的遊雲硬是讓那件小禮服持續在穿、脫……脫、穿的重複動作上。


    晚上的餐會……真的很好玩,除了那個教人難以啟齒的遲到理由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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