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書言和寧伯坐在馬車裏,白覺在外趕車。


    “公子,老奴看你心情很是不錯。”寧伯看著嘴角帶笑的自家公子,這書都拿反了而不自知,很明顯心思根本就不在看書上。


    許書言咳嗽兩聲,然後趕緊把書本放正。“這青山村風景秀麗,我自是心情舒暢。”


    “依老奴看,這村中的人更是不錯。”寧伯打趣道,意有所指。


    許書言倒也沒反駁。


    “公子,我瞧著秦姑娘送的木簪有些眼熟。”寧伯看了好一會許書言頭頂的木簪。


    最簡單的款式,連個點綴都沒有,簪子頭部是圓形,中間就一個孔,這樣的木簪出去買,一文錢都貴了。


    “哦?”許書言拿下木簪,放在手中細細打量一番。


    隻見木簪上尖銳的那頭上竟然刻著一個寧字,隻不過由於時間太長,導致字有點模糊。


    “想來是寧伯記錯了,這木簪不過是最簡單的款式罷了。”許書言摸了摸那個寧字,然後把木簪插迴頭上。


    寧伯點點頭,不再多想。


    馬車一路跑出村口,再往前一點便停了下來。


    “公子,秦小姐攔住了去路。”白覺停下車,看著站在馬車旁凍得直搓手臂的秦玉蓮。


    她今日抹著胭脂,頭上插著一支蓮花銀簪,身穿粉紅留仙裙,看上去倒像個大家閨秀。


    秦小姐?


    許書言險些就把她給忘記了,原本以為她消停了一段日子,已經放棄肖想,可沒曾想竟在此處攔車。


    對於像狗皮膏藥一般的秦玉蓮,許書言饒是再好的脾氣也有點厭煩。此女這半年鍥而不舍,三番兩次叨擾他,讓他很是頭疼,同是秦家女,為何差別如此之大?


    “許公子~小女想去鎮上,不知公子可搭乘一番?”秦玉蓮柔柔弱弱的聲音從車外傳來,許書言皺眉,不悅地放下書本。


    “秦小姐,男女授受不親,多有不便,還請見諒。”許書言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他不願和秦玉蓮過多糾纏。


    秦玉蓮咬著下嘴唇,雙手攪著手帕,一副楚楚可憐樣子。“許公子,小女子自幼身體孱弱,無法走去鎮上,望公子能幫助一二,小女子定當迴報。”


    “秦小姐既然身體不適,不如早些迴家告知家中長輩,許某就不過多打擾,告辭。”


    說完話,白覺直接拍了一巴掌馬肚子,馬兒抬起馬蹄直接越過秦玉蓮揚長而去。


    從始至終,許書言都不曾出來看過她一眼。


    秦玉蓮眼角帶淚,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車影。


    許公子,你是我的!終有一日我要你成為我的裙下臣!


    秦玉蓮憤恨扭頭,打算歸家。可突然旁邊的草叢中傳來騷動,嚇的秦玉蓮雙腿發軟。


    “誰!誰在那裏!”秦玉蓮聲音顫抖,隨手拿起一根木棍對準草叢。


    不一會,周二狗從草叢裏鑽出來,他的身上還帶著露水和酒氣。


    看到周二狗,秦玉蓮就想到前段日子在河邊發生的事情,她嚇得連連退後。上次歸家,她就驚嚇過度在床上躺了兩日,心中十分害怕周二狗在村裏亂說,躲在家中不敢出門,更是無顏去見許公子。


    沒想到今日又遇到了周二狗。


    “呦,小娘子,你今日可真美,是專門來找哥哥的嗎?”周二狗瞪著死魚眼,看著麵前身形姣好,麵容清秀的秦玉蓮不禁伸舌舔了舔嘴唇,邁著虛浮的步伐靠近秦玉蓮。


    自從上次河邊一別,他便對她念念不忘。他還曾多次到老秦家牆頭偷看,看到秦玉蓮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就忍不住心頭火熱。


    沒想到,這老天待他不薄,今日竟又碰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兒。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喊了!”秦玉蓮拿著木棍,對準周二狗,身體忍不住顫抖。


    “你喊啊,喊了讓更多人知道你我之間的事,到時候我就可以把你娶迴家,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周二狗笑的一臉淫蕩,伸手就把秦玉蓮手中的木棍搶過扔掉。


    秦玉蓮嚇得直接跌坐在地上,手腳並用的後退。


    “你別怕,哥哥會好好疼愛你的。”周二狗看的渾身難受,直接撲到秦玉蓮身邊,伸手把她摟進自己懷裏,一雙髒手放在她的背上。


    “你放開我,放開我!”秦玉蓮拚死抵抗,可她從小就沒幹過活,哪裏來的力氣?


    周二狗見她越是反抗心中越是興奮,拉著秦玉蓮就往旁邊的小樹林走。


    “乖,等哥哥疼你!給你開開葷!”周二狗急不可耐地拉著秦玉蓮胳膊,一隻手十分不安分的亂走,秦玉蓮羞紅著臉,眼淚唰唰往下掉。


    “求你了,別這樣,別這樣!”秦玉蓮伸手推開周二狗湊過來的嘴,心中很是反胃。


    “你去找秦小雲,她比我美!”秦玉蓮帶著哭腔,一張小臉上全是淚水。


    “秦小雲?哪有你美?”周二狗拉緊秦玉蓮,眼神裏都是興奮。


    “你看,這段日子我都在想你!”周二狗說話十分露骨,指了指自己某處。


    “啊!”秦玉蓮嚇得花容失色。


    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哪裏受得了這番羞辱?


    “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叫我三叔剁了你!”秦玉蓮大腦飛速旋轉,最後搬出自己三叔。


    果然聽到秦三郎的名字,周二狗動作停了下來。


    不過也隻是一瞬間,他又伸手拉住秦玉蓮。“我不相信,你敢告訴別人,你要是說出去,那你就準備做我新娘子吧!”說完,就對準她的唇親了下去。


    一直親到秦玉蓮無力反抗,身子癱軟在周二狗身上為止。


    “真是個騷貨,給我裝什麽清純?”說著,就要伸手拉秦玉蓮的衣裳,嚇得秦玉蓮連連後退。


    周二狗笑的一臉猥瑣,仿佛很享受她這般反應。


    秦玉蓮身體輕顫,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悲憤又是期待。


    就在周二狗要開始下一步動作的時候,下麵馬路上傳來了路人說話的聲音。嚇得周二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伸手捂住秦玉蓮的嘴,害怕她唿救。


    秦玉蓮直接對準周二狗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周二狗險些叫出聲。


    他甩開秦玉蓮給了她一巴掌。


    “樹林裏好像有人?”


    “怎麽可能?你聽錯了吧?”


    “走,我們去看看!”下麵馬路上的路人聲音傳入兩人耳中,周二狗害怕的甩開秦玉蓮提著褲子著急忙慌地跑了。


    秦玉蓮擦了擦眼淚,把自己衣裳整理好,狠下心閉上眼睛從樹林裏滾了出去。


    “呀,這不是秦家玉蓮嗎?”其中一個婦人看到秦玉蓮從樹林裏滾出去,嚇得往後跳了一步,定睛一看,這不是秦老太的寶貝孫女秦玉蓮嘛?


    隻見她渾身泥土,小臉微腫,雙眼帶著淚花,很是慘烈。


    “這是咋了?”另外一個婦人連忙扶起秦玉蓮,見她手臂上都是劃痕。


    “嬸子,我今日想著進山尋藥材,可沒曾想摔了下來。”秦玉蓮腦子轉的很快,馬上就給自己想了一套說辭。


    要是讓別人知道她被周二狗給玷汙了,要麽嫁給周二狗,要麽沉塘,要麽被秦老太送走。


    所以,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至於周二狗那邊,想來他也不敢亂說,不然他也不會逃跑。


    “哎呀,這都寒冬臘月了,哪裏來的什麽藥材?快快,我們送你迴去。”兩個婦人倒是沒懷疑秦玉蓮說的話的真假,攙扶著她往村裏走。


    這老秦家可是從小對秦玉蓮抱有極大的希望,這秦玉蓮可是比千金小姐還要嬌貴,沒想到這次竟然獨自進樹林,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兩個婦人心思百轉千迴,不知道這秦玉蓮到底進樹林為了啥,不過她們倒是沒有到處亂說,乖乖把秦玉蓮送迴了老秦家。


    吳氏看到寶貝閨女一身狼狽迴家,嚇得哭天喊地。


    “我的玉蓮啊,你這是咋了。”


    “閉嘴!我就是摔了一下而已,把祛疤膏拿來。”秦玉蓮本來心情就還沒恢複,這吳氏大喊大叫肯定會引來別人觀看,到時候她這副模樣被別人看了去,那該如何是好?


    吳氏被秦玉蓮兇狠的模樣嚇得噤了聲,乖乖找到了膏藥。


    “你走吧,我要休息會。”秦玉蓮拿著藥瓶迴了閨房。


    扯掉自己衣裳,看著手臂上的劃痕,心中憤恨不已。


    周二狗那個浪蕩子,竟然這般羞辱她!


    摸了摸微腫的嘴唇,想到周二狗對自己所做的事情,秦玉蓮一張臉漲紅,心中羞憤難當,心頭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身體忍不住輕顫。


    她怎麽能想那樣的事?她的身心都是要留給許公子的!若是今日失了清白,那她該如何麵對許公子?


    不對,今日能遇到周二狗都怪許公子,如果他不拒絕自己,那自己就不會遇到這事。


    秦玉蓮把今日之事都算在了許書言身上,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嫁給許公子,周二狗那個渾人,怎麽可能配得上她?


    秦玉蓮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隻有讓周二狗閉嘴,他們之前發生的事情才不會被別人知道,才不會被許公子知道。而讓一個人閉嘴最好的辦法就是死!隻有死人才能永久的保密。


    一時之間,讓周二狗死這個想法如野火一般,在秦玉蓮心中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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