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霜趕緊將自己雙手捧在胸前,靠在她娘的懷裏。


    “不,我不要,我死都不要!”齊霜一雙眼睛死死瞪著那些郎中,好像是見到了什麽要吃人的妖怪似的。


    徐掌櫃冷哼了一聲,讓那些郎中過去抓人。


    王翠玉把自己女兒護在身後,“你們都別過來。”


    “看來齊小姐真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隱疾啊,齊夫人,你這人,做事情還真是不厚道啊。”徐掌櫃還不忘在一旁冷嘲熱諷。


    “我哪有什麽隱疾,我沒有隱疾!你們都走開,誰要敢碰我我就死給誰看!你們誰不怕的就上來試試!”齊霜一雙眼睛怒瞪著周圍所有人。


    突然,她的眼睛落在駱一笑身上,“都是她胡說八道,都是她陷害我的,她跟人說我懷了都是駱一笑胡說八道的,我沒有!我沒有!”她搖頭,極力否認著。


    駱一笑感覺自己欲哭無淚,她躺得這麽遠都還能中槍,也真的是夠夠的了。


    再說了,懷孕這事情,是憑著誰嘴裏說兩句就能成真的嗎?


    而且,徐掌櫃也沒直接說出來她就是懷孕啊,這可是她自己把事情給揭出來的,就怪不得誰了。


    “駱一笑,你這個賤貨,看我今天不撕爛你這樣賤嘴!”齊霜嘴裏突然喊了一句,就朝著駱一笑撲過去。


    本來已經有一隻手脫臼的她,動作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


    駱一笑這次沒有躲,她並不覺得沒了一條胳膊的齊霜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威脅。


    但是下一秒當她看到齊霜手裏拿著的東西時,眼裏閃過了一絲訝異。


    “笑笑!”這是駱家兩口子同時發出的聲音。


    齊霜手裏那根長長的發簪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握在手裏的,駱一笑就算是想要抵擋也完全來不及了。


    但是下一刻,那根發簪已經“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在場眾人皆驚,雲深最早從那陣驚訝之中緩過神來,“太子殿下。”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衝太子點了點頭。


    這一個清朗的男聲讓在場所有人都迴過神來,眾人紛紛下跪。


    剛剛想要逞兇的齊霜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隻手被前麵這個高高在上的男子給拿住了。


    鑽心地痛。


    南郭尋披著一件黑色鬥篷,上麵以金線繡著一條穿行雲間的下行龍,如神祇般的麵容完美詮釋著什麽叫做天生王者。


    駱一笑又聞到了獨屬於他身上的淡淡沉香木味兒,剛才太過於驚恐,她竟然都沒有注意到,這股味道在齊霜靠近她的時候,突然一下子就闖進了她的腦子裏。


    在聞到這樣的味道時,她覺得很安心。


    齊霜看到南郭尋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呆住了,那隻被拿捏的手也忘記了疼痛。


    如果說剛才看到的雲深是皎潔的月亮,那南郭尋就是當之無愧的太陽,他的光芒可以蓋過一切,即便是穿著一身夜空般的漆黑,依舊難掩他的光熱。


    他非凡的氣度,隻一眼就能看出來絕非凡人。


    “太……太子殿下……”齊霜看著麵前這個如同太陽一般的男人,他的光熱仿佛都灼痛了她的眼睛。


    像雲深那樣的男子她還敢有所想象,但是南郭尋這樣的,她完全不敢生出半分肖想之意,他太完美,完美得讓所有站在他麵前的人都會感覺到自卑。


    南郭尋放下了她的手,俯身,撿起了地上的簪子。


    他的眼中劃過一絲狠色,但是依舊表現得十分平靜,對那些郎中說道:“替齊小姐診脈吧。”


    南郭尋這句冷冷的命令拋出,那些個小郎中哪裏見過太子殿下,被這威風震的,一個個小跑著過去為齊霜診脈。


    這次齊霜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要尋死覓活,她像個活死人一樣被那些個郎中擺弄過來再擺弄過去。


    南郭尋是一個天生的王者,沒有人敢對他說一個不字,也沒有人敢違逆他。


    所以,在場除了郎中們低聲商議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半絲其他的響動,駱一笑甚至能夠聽到離自己最近那個丫鬟的心跳。


    齊霜也是,被這氣勢震懾地整個人都呆愣愣的,仿佛是靈魂出竅了一般。


    而那邊的南郭尋則是悠閑地把玩著剛才從地上撿來的那根簪子,表情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麽。


    “迴稟太子殿下,是喜脈。”一名郎中站起來對太子迴稟道,顯然,這是他們幾個人共同商議的結果。


    南郭尋點頭,“多久了?”


    “三月有餘,不足四月。”


    一問一答之間,卻已經徹底攪亂了在場的局勢。


    而南郭尋卻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一般,表情十分淡然,雲深臉上也沒有波動,其他人臉上則是表現出了不同的情緒。


    駱一笑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眼神落在了那位徐二公子的身上。


    她很好奇,接下來這位徐公子會做什麽呢?


    “齊夫人,這下你沒話可說了吧,我們徐家斷然不會娶這樣一個女人過門的,懷著一個野種就想進我們家門,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徐掌櫃看上去被氣得不輕。


    誰家遇上這樣的事情不會覺得倒黴。


    “多謝太子殿下幫草民解惑。”徐掌櫃對南郭尋拜了一拜。


    南郭尋沒有說話,依舊把玩著那根簪子。


    齊霜趕緊轉過頭去,用一種求救的眼神看著雲深,但是卻發現對方的眼神根本就沒有停留在自己身上過。


    她又轉過頭去,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徐家二公子。


    如果現在沒人出來救她,那她今後在京城,甚至乃至整個大順,都沒有辦法做人了。


    徐二公子顯然也是知道齊霜的處境。


    他趕緊跪在自己父親麵前,“父親,霜兒腹中的孩子,是孩兒的。”


    駱一笑愣住了,這又是要唱哪一出?


    南郭尋一副看好戲的神態,駱一笑看著,心裏對他又是一陣腹誹,這廝雖然出現得及時,但是這樣對待一個姑娘是不是有點太狠了?雖然她也覺得解氣。


    哦謔謔謔……這種心情還真的是好矛盾。


    聽到自己兒子的話,徐掌櫃是又驚又氣。


    “親家公,你聽到了嗎,二公子說了,這孩子是他跟我女兒的,所以他現在必須娶我女兒,你們家給的聘禮還必須再加!”王翠玉還不忘繼續趁火打劫。


    南郭尋揉了揉自己的腦門,顯然對這樣東家長李家短的事情提不起興趣。


    “你這逆子,胡說八道什麽!”徐掌櫃一巴掌摑到了二公子臉上。


    “孩兒沒有胡說八道。”二公子的聲音顯然小了許多。


    王翠玉在一旁煽風點火,那模樣,仿佛是巴不得這兩父子立刻翻臉分家才好。


    “你沒有胡說八道?”徐掌櫃冷笑一聲,連連點頭,“好啊,好啊,你沒有胡說八道是吧?”他指著齊霜,“兩個月之前為父剛剛通過媒人替你找的這門親事,一個半月之前我們兩家人才第一迴見麵定了這樁親事,她現在肚子裏懷了三四個月的孩子,你說是你的?你當你爹是三歲孩子還是睜眼瞎?”


    駱一笑不禁搖了搖頭,在這個時代,像這位二公子這樣有情有義的“接盤俠”還真的是非常罕見。


    如果她這位表姐是個規矩人,安安生生嫁給這位二公子,不失為是個最好的歸宿,至少現在看來,這個男人對她的確是真心的。


    不過,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恐怕他們倆想好已經不太可能了。


    “爹……我……”


    “別跟你爹我鬼扯你之前就認識她。”徐掌櫃好像已經看出來自己的兒子要找什麽借口了。


    “你從小說謊話的時候就愛結巴,為父什麽都不想說了,你要是非要娶這個女人就你娶吧,隻是從今往後,你再也不要進我徐家的門,出去跟這個女人自立門戶吧,你娘還有你爹我這把老骨頭你也別管了,將來,你也別跟著我姓徐了,我嫌丟人!”


    說完這話,徐掌櫃跟在場眾人拱手,表示要離開。


    但是徐二公子卻突然跪走到徐掌櫃腳下,將他一雙腿抱住。


    “父親,您和娘的身子骨都不好,您為何又要這樣逼兒子?”


    駱一笑分明聽到,這個七尺男兒說話都含著哭腔了。


    “是我逼你,還是你逼我?”徐掌櫃那一雙眼睛裏都是渾濁。


    這時,原本跪在地上的徐二公子站身來,他對那個含淚看著自己的齊霜說道:“齊小姐,對不起,此生我們沒有緣分,我不可以違背孝道,若是有緣,來生再續。”


    說完,他轉身邁出門檻,也沒有等自己的父親,頭也不迴地離開了駱家大門。


    “今日之事,打擾了,少主,老奴改日向您告罪。”說完,他也轉身離開了。


    王家母女這時候才如夢初醒一般,這一出鬧劇過後,讓王翠玉引以為豪的女兒的婚事就告吹了。


    她猛地一屁股坐倒在地。


    駱一笑看了她一眼。


    “接下來的事,就交給駱夫人您了。”南郭尋淡淡說道。


    他朝癱軟在地上的齊霜走過去,到她身邊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齊霜一雙水眸望著太子,眼神當中全是敬畏。


    太子居高臨下地將手中簪子扔在她麵前,金簪與大理石裏麵碰撞發出一陣“哐當”的聲響,在這靜謐的環境當中讓人感覺心驚肉跳。


    他俯身,一雙來自地獄羅刹般的眼神看著齊霜,“齊小姐,以後用毒手段也稍微高明一點,駱一笑懂醫術,這種毒,她自己會解的。”


    這話好像是在教齊霜一般,但是仔細聽卻能聽出來這其中的意味。


    太子是外人,自然不好直接幹涉人家家裏的家務事,他這麽做,不過是提醒駱家人,齊霜有意要害駱一笑。


    而這話駱一笑聽起來就非常不爽了,南郭尋這是變著法地想整死自己啊。


    怎麽,還嫌藥量不夠需要加大劑量,不然毒不死她是吧?


    就在駱一笑恨恨地想著怎麽報複南郭尋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雲公子,駱小姐,陪本宮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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