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天氣總歸是比較溫暖的,現在是三月中旬,瑜天大清早吃過早飯,去往了戲誌才的家中。


    日上三竿,戲誌才仍然在睡覺,這廝很注重睡眠,每覺都非得睡到自然醒。


    瑜天先是在門外等了會兒,很快就覺得不耐煩,於是問了下侍從,得知那廝是一個人睡的後,就徑直闖進了房間,將這廝給揪起來。


    “怎麽了!怎麽了?哪個混蛋敢攪我好夢。”戲誌才睡眼惺忪地嘟囔。


    “都幾點了還在睡,再不起床就要扣工資啦!”瑜天笑吟吟地坐到一把椅子上。


    戲誌才清醒過來,可還是忍不住打了幾個哈欠,然後開始穿衣,因為他知道瑜天這麽早,肯定是有事要和他商量。


    梳洗完畢,草草吃了點東西後,戲誌才才算完全清醒。


    “說吧,這麽大早上的,有什麽要緊的事?等等,你不會是現在就想對袁術動手吧?”戲誌才突然道。


    昨日宴會上,瑜天和一眾手下半是閑談半是商議,已經決定三個月後對袁術發兵,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首先要做的就是囤糧,這點賈詡已是著手開始準備,最近幾年洛陽和周邊縣城都是大豐收,所以要籌備糧草不是問題。


    至於兵馬方麵,洛陽青龍軍已經分批開始向許昌、宛城兩地調動,瑜天本意就是讓青龍、朱雀兩支軍團出動,許昌之軍隊從潁川進軍,先攻取定陵,進而奪取整個潁川。之後,再以潁川為根據,宛城出兵,進攻西平,兩兵合一進攻汝南。


    要知道,汝南郡才是豫州的根本,隻要能攻下汝南,那麽坐擁潁川、汝南兩郡,也近乎等於整個豫州了。


    “放心,我就算再著急,也不會急於一時,現在糧草兵械還沒有完全就位,我怎麽會貿然出軍呢。”瑜天翻翻白眼。


    戲誌才明顯鬆了口氣。


    “今日找你來,就是想要問問你,西涼的兵馬大權要交予誰。你在西涼停留了那麽久,應該對馬騰父子有所了解吧。”瑜天說道。


    瑜天有點難辦,他不知道應不應該信任馬騰父子,這對父子畢竟在西涼經營幾代了,在涼州根基深厚,如果繼續放任其不管,他擔心日後會出什麽亂子。


    而倘若派人去移交軍政大權的話,他又擔心會引起其不滿,所以才陷入兩難境地,來找戲誌才解答。


    聽到這些話後,戲誌才很是認真地沉思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主公,你似乎變得有些多疑了呢,以前的你可不會有這種苦惱,偌大的許昌,說交給孔寧就交給他了。”


    瑜天略微遲疑,隨後苦笑道:“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改變了許多,地盤變多了,我的顧慮也變多了,全然沒有先前那般灑脫了。”


    “涼州的話,在下覺得馬騰父子還是能信得過的,他們父子勇而無謀,留他們在西涼並無問題。當然,如果主公不放心的話,也可以命人在長安駐守些軍隊,整個西涼的軍政大權全由在長安的官員負責。”戲誌才緩緩說道。


    瑜天聽後略微沉吟,而後低聲問:“那麽你覺得,應該讓何人在長安統領軍政大權?”


    聞言,戲誌才微微搖頭,閉口不言。


    因為放眼整個洛陽,再沒有人比他更加合適了,地位顯赫,且和馬騰父子並肩作戰過,對他們也夠了解……可問題的關鍵是,戲誌才是真的不想離開洛陽去長安。


    瑜天也稍稍沉默了下。


    他不是傻子,也能想到戲誌才是最合適的人選,不過,要讓這樣的有才之士鎮守西涼,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再過幾個月就要和袁術開戰,戲誌才必須要留在身邊。


    “主公,你就放一百個心,馬騰父子並非傻子,他們知道該跟著誰,聽誰的話。”戲誌才撓撓頭。


    見他都這樣說了,瑜天也隻好作罷。


    而此時的汝南,金碧輝煌的宮殿內,歌舞升平,一個個身材曼妙的女子,穿著薄薄的紗衣,腳尖輕點,舞姿優美。


    袁術醉眼朦朧地靠在躺椅上,懷中摟抱穿著暴露的妙齡女子,女子捧起酒,輕輕送入他的口中,而他則將手不老實地伸入到女子衣中。


    這真的是一場宛若天上人間的豔會。


    下方擺著的桌案旁,閻象看著這一幕,不由暗暗歎氣,隨後,他像是下定某種決心,朗聲開口。


    “主公,在下聽說最近些日子,洛陽的瑜天似乎有大動作,調動了諸多兵將。”


    聞言,袁術眉宇間閃過一抹不快,不過閻象是他手底下為數不多的謀臣,絕不能怠慢,所以他略微抬了抬眼皮問道:“哦?都調往到哪裏去了?”


    “全都調往陳留了。”閻象說道。


    聽到是陳留,袁術臉上沒有半分重視,表情依舊隨意,淡淡地說道:“陳留在兗州,此前瑜天和曹操就在陳留開展過大戰,現在看來,瑜天的目的還是兗州啊。”


    “主公,那瑜天雖然年輕,但手底下人才濟濟,此時進攻兗州,是成是敗對他都沒有好處,在下懷疑,那瑜天恐有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意思。”閻象眉頭緊鎖,一張老臉上滿是凝重之色,常言道居安思危,在這點上,這個老頭做得很不錯。


    “是啊,閻老先生說得在理,望主公三思。”下方又有一人起身,是個麵目俊朗的中年人,他叫楊弘,在袁術手下任長史一職,同樣是袁術的心腹謀臣。


    楊弘繼續說道:“還有,聽說瑜天已經打敗張繡,占據宛城,在荊州也有了一席之地,若是他想要對豫州發難,簡直再容易不過了。”


    聞言,袁術略微沉吟,很快,他的臉色又恢複到先前那般不屑,淡淡地說道:“你們二位就不要再多生顧慮了,我有整整十六萬精兵,駐守在汝南各個重鎮,他瑜天就是再厲害,難道還敢來招惹我?”


    “再說了,我袁家一唿百應,袁本初依舊快要打敗公孫瓚,屆時他一統青幽並冀四州,再加上我的豫州,現在全天下還有誰敢拂我袁家的臉麵?”袁術擺擺手道。


    閻象和楊弘對視一眼,然後無奈地歎了口氣,袁術驕傲自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若不是看中袁家在士族中的影響力,誰會來投奔這個人呢?


    “主公,還是謹慎為好,不如就先往召陵調動些兵馬,以備後患啊。”閻象還是不甘心,他最近心底總是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瑜天的動向實在太過詭異了,那人此前攻克宛城,又收複了涼州,這樣一個精明的年輕人,怎麽會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可是袁術卻像沒聽到般,眼神始終在歌姬身上不肯挪開。


    見此,閻象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場備戰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賈詡調動了洛陽整整一年的儲糧,將這些全都運往了宛城,攻城器械也在秘密運往,青龍軍團整整七萬大軍,分批次進入到許昌城中。


    時間很快來到了三個月後。


    此時瑜天可謂意氣風發,青龍朱雀兩大軍團,共計十五萬大軍,由他率領全麵對袁術的汝南展開了進攻。


    先前駐守陳留的白虎軍團,頻頻發生異動,兵源增多,馬匹激增,令得所有人都以為瑜天的目的是兗州,以致於曹操整日提心吊膽,生怕這個時候瑜天發瘋開戰。


    袁術也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雖然手下閻象、楊弘等都多次提醒警示,奈何袁術驕傲自大,完全沒有當作一迴事兒。


    當得知瑜天已經統大軍東征時,已經為時已晚,原本屯駐在陳留的重兵,紛紛調轉方向,轉而攻向豫州的長平,不光如此,在進攻的當日,由於袁軍疏於防備,以致於青龍軍團隻付出了很少的代價,就成功地拿下召陵。


    拿下召陵後,相當於打開了汝南的門戶,接著駐紮在宛城的朱雀軍團,在孔寧和高順的率領下,分兵合擊,從西平長驅直入,竟然一口氣打到了渭陽。


    袁軍很快就反應過來,立刻在沿途安營紮寨,可卻沒什麽用處,在騎兵方麵,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再加上從西涼運來的快馬,往往瑜天手下騎兵衝殺在前,還沒等後麵步軍跟上,袁軍的主力便已經被擊潰。


    兩軍戰場上,紀靈統率中軍,在後方默默地觀著戰。


    袁術得知消息後,連夜欽點了紀靈掌管中軍為主帥,楊奉和劉勳各率三萬兵馬,分別為左右翼,對瑜軍開展了全麵反攻。


    袁術實在是被氣壞了,以致於都沒想防守,全想著要將瑜天擊敗,然後親手殺了這個偷襲的人。


    本來嘛,瓜子飲料小馬紮都備好了,準備看一場兩個人的決鬥,結果剛一坐下,本該決鬥的人卻朝他過來了,上來就是一拳,打得他措手不及。


    試問,遇到這種情況是個人都會生氣,更何況是心高氣傲的袁術了。


    所以,在閻象等手下盡力勸阻的情況下,袁術依舊是我行我素,毅然決然地采用進攻姿態,勢要和瑜天分個高下。


    他手底下的謀士氣得要死,明明隻要死守的話,憑借著汝南的各種城鎮,不說得勝,至少也能堅守個大半年。


    到時再聯合曹操,說不定還能得到些許好處呢。


    可袁術偏偏不這樣做,這個年近四旬的中年男子像是突然有了逆反心理,手下要他怎麽做,他就非得唱反調。


    瑜軍大營。


    “主公,這袁術是怎麽搞得,像個白癡似的,一直要和我們硬碰硬。”戲誌才滿臉鬱悶地發言。


    瑜天聳聳肩,隨後淡淡地笑道:“我怎麽知道,或許袁術和他手底下的人都是飯桶罷,竟然敢和我們的軍士硬碰硬,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膽子。”


    經過現代化訓練後的士兵,其作戰能力豈是這些尋常軍隊所能比的,要知道在諸多諸侯的軍隊中,大多數都是被強行征來的百姓,很少經過專門訓練,所以除了個別諸侯手底下的王牌部隊,大多數軍隊的戰力都不是很強,尤其還是在有組織有紀律的軍隊麵前。


    “你們看,現在我們已經開始全麵推進,召陵、渭陽等地已經打下,如果袁術一再采取這種不要命的戰術,那我們完全可以在三個月之內推平汝南。”瑜天輕語道。


    郭嘉輕輕點頭:“的確如此,現在陳國已經完全落入手中,十幾萬大軍平推過去,袁術估計真的很難抵擋。再說他手下的那幾位將軍,實在不堪大用,昨日子龍將軍出手,僅僅二十迴合,便將紀靈擊於馬下。”


    瑜天對此並不意外,袁術手底下的確沒啥頂級的謀士和將軍,否則當初在打曹操的時候,也不會被其敗得那麽慘了。


    “對了,現在曹操那邊可有動靜。”瑜天望向郭嘉,兗州的暗影衛目前是由他來負責,所以情報什麽的大都會匯報到他那裏去,畢竟瑜天也懶得理會這些事,還不如讓郭嘉負責,有事直接問郭嘉就好了。


    郭嘉略微沉思,隨後輕聲道:“說來奇怪,曹操最近也在厲兵秣馬,不過卻沒有攻我們的跡象,陳留郡有文遠將軍加上八萬白虎軍,曹操如果想要攻我們,就必須得先破掉陳留。”


    “也許他從來都沒想要進攻我們。”戲誌才突然開口,“曹操是想要渾水摸魚,他的目的實則是袁術的豫州,陳留雖重要卻和豫州沒有可比性。”


    豫州?


    瑜天低頭沉思,這他倒是沒注意到,看來曹操畢竟還是曹操,眼光果然毒辣,一眼就看出袁術不是對手,所以想要趁火打劫,將豫州臨近徐州的地盤統統納入麾下。


    “曹操果然奸詐,竟然還想搶奪咱們的豫州。”趙雲在旁義憤填膺。


    喂喂,豫州現在還是人家袁術的呢。


    瑜天稍稍無語,很快他腦中又是靈光一動,曹操想要作壁上觀,這是絕對不可以的,還是要稍稍敲打一下那家夥。


    “傳令張遼,給我將前沿陣地推前一百裏,每日在曹軍營前演練,必要時也可以佯攻,我倒要看看,這下曹操還打算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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