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將軍,想來將軍應該是大破那夥賊軍了。”為首華服男子恭聲道。


    毋丘舒心說老子破你老母破,麵上卻露出了笑臉。


    “不錯,那夥敵軍怎麽是我徐州健兒的對手。”毋丘舒勉強地笑笑。


    “我等已為將軍設下酒宴,請將軍快些入席吧。”有人說道。


    毋丘舒歎了口氣:“我今日身心俱疲,先迴府休息下,就不赴宴了。”


    說罷,他腳步飛快地越過幾人,生怕被看出破綻來。並非這毋丘舒好心,而是他擔心事情敗露後自己的這條小命。


    毋丘舒知道,他之所以還能活著,是因為他還有用,瑜天要利用他去沛縣。倘若事情敗露,兩方人馬肯定得殺個昏天黑地,到時候不用想,身後這兩位兇神肯定會瞬間要了自己小命。


    “咦?怎麽感覺這些軍士都有些陌生啊。”人群中不知是誰小聲嘟囔了句。


    聽到這話,瑜天不由握住腰間劍柄……城中畢竟還有一萬多守軍,要真是拚殺起來,自己這五千人的確不夠看。


    毋丘舒驚得冷汗直流,強裝鎮定,轉頭看向那人:“這些都是主公在下邳郡新征的軍士,你要是認識就怪了。”


    說罷,毋丘舒裝作毫不在意地向前邁步,後方五千餘人跟著他,漸漸向城內兵營走去。


    那幾人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古代交通落後,誰也不能說是到處亂竄,有不認識的人很正常。


    路上,毋丘舒小心地低語:“兩位大人,城內的兵馬大多集中在城西大營裏,您二位如果領兵過去,肯定會被人認出來。”


    軍營裏不同平常,方才那幾人都是些本地的士族子弟,平日裏少有進軍營。可軍營裏的士兵,必定能認得出瑜天等人的異常。


    “不錯。”瑜天輕輕點頭,“你即刻帶我們到東城門去,同時驅散那裏的士兵,以嚴防敵襲的名義,讓這五千人馬駐紮在城門內。”


    毋丘舒苦笑了聲,這五千人馬停守在東城門內,待子時一到,城內城外兩軍會合,沛縣絕對要失陷了。


    毋丘舒知道,自此之後自己在徐州內已經沒有容身之地,陶謙和徐璆定然不會放過自己。


    但他實在沒有辦法,因為要是不照做,這兩人現在就能把自己做了!


    城東的兩千守軍被毋丘舒換了下來,以加固城防之名,這些被換下來的守軍絕對想不到,他們的敵人正從麵前擦肩而過。


    瑜天靠在城牆上,望著夜空中的星辰,不由撇撇嘴:“早知道這麽順利就不約定子時了。還要多等兩個時辰。”


    孔寧望向遠方沐浴在月光下的群山,沒有迴話。


    “那個……還望此事過後,司空能饒末將不死。”毋丘舒咬咬牙道,“末將願從此退隱,不再過問任何事。”


    瑜天無語,什麽叫不再過問任何事,你本來就沒有權利過問好麽?再說了,你那也能叫隱退?跑路還差不多。


    “我答應你,放你一條生路。”瑜天輕聲道。


    他並不喜歡殺人,尤其是這種不會對他造成威脅的小嘍囉。


    “多謝司空。”毋丘舒立馬跪拜。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間便到了子時。


    城外兩萬軍士喊殺聲衝天,濃烈的火把點起,城東外麵千軍萬馬,直震得塵土飛揚。


    在徐州軍尚未反應時,城內的青龍軍就已經打開了城門,兩萬多人魚貫而入,會合城裏的五千精兵,大軍壓境,許多徐州軍都沒弄清是怎麽一迴事,便見黑壓壓的敵軍衝到了自己麵前。


    大概半個時辰後。


    城中的萬餘徐州軍已經被製服,沛縣已經完全被控製,隻有少許殘兵從其他幾個城門逃走了。


    本來瑜天是不想放其離開的,不過轉念一想,那些殘兵大概率會逃到合鄉徐璆所部,沛縣失守的消息也會在徐州軍中傳遞,其軍心必定受到影響。


    在沛縣留下了兩萬許昌軍,又留下孔寧在此留守,震懾合鄉的徐璆,處理好這些事情後,瑜天便返迴了陳留前的青龍軍大營。


    陳留郡才是瑜天眼下最重要的目標。


    陳留前現在尚有青龍軍三萬餘人,外加孔寧帶來的兩萬多餘人,與陳留城內的曹軍相比,還稍稍占了些數量優勢。


    大營內。


    徐晃被五花大綁,渾身用力掙紮,身後是兩個健壯軍士,一人抓著他一麵肩膀,用盡全力才勉強把他給摁住。


    瑜天望著這臉被憋得通紅的漢子,不由感到好笑,三國中徐晃就曾敗於趙雲,現在仍舊是被趙雲所擒。


    此前瑜天一直在忙其他的事情,要不是趙雲提了嘴徐晃,他都快將這茬兒給忘了。


    作為五子良將之一,徐晃最擅長的並非陣前廝殺,而是用兵之道。


    “沒事,你們放開他。”瑜天朝那兩名軍士擺擺手,在這營內,不說瑜天出手,單憑典韋、趙雲兩人就能製服住徐晃。


    瑜天笑眯眯地給徐晃鬆了綁:“徐將軍,有句話說得好,良禽擇木而棲,不知足下可有意向,跳槽到我這裏。”


    “老子又不是馬,跳什麽槽啊。”徐晃心中暗暗吐槽。


    瑜天見他不語,以為後者心動了,便繼續說道:“徐晃將軍對敵之勇或許尚可,但若說到統兵有方,破敵有道,你可是世上少有的將才啊!”


    “恕在下愚鈍,不明白司空所言何意。”徐晃油鹽不進。


    瑜天輕聲說道:“坦白說,我很欣賞你的統兵能力,想讓你來幫助我。”


    徐晃自嘲道:“昔日封丘之戰,若不是我貪功冒進,又豈會被俘。說到統兵,敗將又哪裏比得上您呢?”


    “這我知道。”瑜天毫不客氣地承認,“隻是,欲建功名大業,非我一人之力所能成,我需要天下有才之士的幫助!而你徐晃就正是我所需要的人才!”


    “你若肯棄暗投明,我非但不會輕視你,還會讓你繼續做將軍!”瑜天語氣堅決道。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即便你拒絕了我,我也會放你離開。”瑜天一字一頓道。


    徐晃愣了下,而後默默地垂下了頭,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爾等送徐將軍迴牢房,給我好酒好菜地招待著。”瑜天說。


    待徐晃離去後,戲誌才這才忍不住問道:“主公,三天後他若不答應,你真要放他走?”


    瑜天歎了口氣:“如此良將,若不能為我所用,著實有些可惜。”


    “懂了。”戲誌才了然,用手橫在脖子前,緩緩一劃。


    “你懂個屁!”瑜天沒好氣地瞪了他眼,“我的意思是先將他羈押迴洛陽。”


    戲誌才愣住了:“為何不殺了他?”


    “不舍得。”瑜天略微頭疼地歎氣,於情於理,對於這種能征善戰的名將,他總歸是有些不舍。


    徐晃這個人作為將軍簡直沒得說,性情直爽,忠心耿耿,在軍隊中更是軍令如山,連公子曹彰都敢忤逆。


    這樣的名將,絕對可遇而不可求。


    戲誌才幽幽地道:“主公你實在太過仁慈了,就應該效仿高祖劉邦,把不聽話的降將都給宰了。”


    “然後等天下一統後,將你們這些功臣也一同宰了是不是?”瑜天沒好氣地說道,“別拿我和那種人比!”


    “主公饒命……”戲誌才連忙扮慘。


    瑜天無奈扶額:“行了,別開玩笑了,我知道你有辦法,快說。”


    戲誌才露出老賊般的笑容:“我觀那徐晃麵相,絕非貪生怕死之人,對這種人威逼利誘肯定沒用。聽說徐晃是河東郡人……主公懂我的意思麽?”


    “這樣不好吧……”瑜天稍微遲疑,他明白戲誌才的意思,想用身在河東郡的親人來威脅徐晃。


    隻是,瑜天總覺得這樣做不太妥。當初曹老板不就是用此法逼迫徐庶的麽?結果呢?


    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所以瑜天擔心,自己別再弄出個徐晃進瑜營,一仗不打。


    真要那樣可就得不償失了。


    “有啥不好的?主公你得狠下心啊!舍不得名聲套不著徐晃啊!”戲誌才急道。


    最終,在戲誌才這“狗頭軍師”的攛掇下,瑜天還是同意了前者的做法。


    不就是名聲麽?


    臉皮薄吃不著,臉皮厚吃到夠。


    瑜天從來都不是要臉的人!


    三日後。


    相同地點,徐晃看向眼前的瑜天,不由苦澀地說道:“請恕在下不識抬舉,不能追隨司空征伐天下。”


    瑜天沒說話,他早就料到徐晃不會輕易投降。


    見他不語,一旁的戲誌才馬上會意,走到徐晃麵前,慢悠悠地從懷裏掏出封信來。


    “徐將軍請過目。”戲誌才將信遞到其手中。


    徐晃一時沒反應過來,要殺就殺,要放就放,給我封信算是怎麽迴事?可當他看清信裏內容時,臉色陡然大變,眼神中充滿寒意。


    “司空這是何意?”徐晃冰冷道。


    瑜天聳聳肩,索性給了他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徐將軍請勿擔心,您的家人正在洛陽享福呢,主公給徐家在洛陽置辦了些產業,足夠您的家人一生富足了。”戲誌才忙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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