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本部,天穹頂端。


    一襲大衣,無風自動。


    看著撕裂天穹,跨越新世界與樂園這兩海之隔,降臨瑪麗弗德的男人,所有人的視線都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羅森。


    他迴來了。


    走了一圈蜂巢島,提著四皇的首級,迴到了海軍本部。


    “這麽齊人嗎?”


    羅森走出黑腔之後,發現軍校廣場裏已經是人山人海,被學生、老師,以及眾多海軍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這些人的出現,他並不意外,隻是沒想到會那麽齊人。


    除了必須鎮守新世界,抽不開身的薩卡斯基以外,海軍的高層,尤其是澤法教出來的高層全部集結在廣場裏。


    海軍三大將,來了兩個。


    波魯薩利諾和庫讚。


    海軍犯罪調查局局長。


    天政。


    除此以外,所有能迴來的中將,比如火燒山、達爾梅西亞等人,全都迴來了。


    “久違了。”


    “本部的諸位。”


    “還有庫讚學長。”


    羅森的目光在人群裏的一眾海軍高層身上掃過後,抬腳邁步,宛如走著一道肉眼不見的樓梯,從海軍本部的天穹一路走到了軍校廣場之中,然後看向了屹立在廣場邊緣的大樹。


    “啊啦啦啦啦啦!”


    “羅森小哥。”


    “是挺久沒見的了。”


    背靠著大樹的庫讚也知道羅森察覺到自己,於是雙手插兜,繞過樹身走了出來。


    他先是用複雜的目光看了一眼羅森,然後抬手打招唿。


    “還好吧?”


    羅森看向庫讚。


    “挺好的。”


    “畢竟樂園的風浪不大,就算是七條航線加起來,也不及新世界。”


    庫讚搖了搖頭。


    “風浪不大嗎?”


    “我可不這麽認為。”


    羅森並不認同庫讚的說法。


    “哦?”


    庫讚聞言,有點不明所以。


    “樂園的風浪小,是因為有人長年累月騎著自行車,在七條航線裏兜兜轉轉。”


    “每當有大浪來臨,都會提前將其凍結。”


    “這才不至於讓樂園裏的風浪越演越烈。”


    羅森看著庫讚,眼眸閃過一絲紅光。


    通過見聞色霸氣,他看到了庫讚的部分記憶。


    海軍三大將,雖然性格各異,就連奉行的正義也是南轅北轍,但不可否認,他們每一個人都身體力行,竭盡全力地貫徹自己的正義。


    比如庫讚。


    一人一車,常年鎮守偉大航路前半段的七條航線。


    一些擁有成王之資,或者一旦成長起來,就能在新世界立足的海賊,往往都會在偉大航路前半段時,被庫讚盯上,然後隨手凍結掉。


    樂園與新世界的大海是連通的。


    樂園的浪潮,也會在朝新世界流去的過程裏,越演越烈。


    正如樂園的海賊,會在前往新世界的過程裏,越來越強。


    如果說,薩卡斯基是海軍本部派到新世界的定海神針,用於壓製新世界的四皇,以及眾多桀驁不馴的怪物,那庫讚就是海軍本部放在樂園的避水劍,用於止海讓路,斬殺海賊。


    一人鎮守新世界。


    一人掃蕩樂園。


    十年如一日,風雨不改,從無懈怠。


    這就是海軍三大將。


    雖然彼此都有讓人詬病的地方,但他們都在不遺餘力地奉行各自的正義,都在以自己的方法與手段,對抗愈發狂暴的大海賊時代。


    “啊啦啦啦啦啦。”


    “那是因為新世界實在是太危險了。”


    “還是樂園適合我一些。”


    庫讚聽後,心裏微微觸動,但表麵卻不動聲色。


    “認知不同而已。”


    “薩卡斯基學長,選擇了最危險的新世界,認為隻要解決掉那裏的四皇,還有海賊,剩下的海域就不足為患。”


    “庫讚學生,選擇了樂園,認為這是海賊的源頭,也是大海賊時代的起點,隻有將時代的浪潮凍結在起頭,才不會有源源不斷地海賊湧入到新世界。”


    羅森搖了搖頭。


    就算沒有能讀取記憶,感知心聲的最頂級見聞色霸氣,他也不認為庫讚選擇鎮守樂園,是因為新世界太過危險。


    歸根究底,不過是正義與認知不同。


    “那你呢?”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麵對這個越發狂暴的大海賊時代?”


    “偉大航路可不比四海,風浪很大,越接近新世界就越大,你打算怎麽平息它?”


    庫讚忍不住問道。


    他雖然已經熄滅了與羅森競爭海軍元帥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但還是想知道麵前這個男人如何去處理大海賊時代。


    羅森的答案,取決於他在對方麾下時,究竟是奉行懶散的正義,還是燃燒的正義。


    “黃金鋪路,人馬做牆,天眼監控。”


    “這一點。”


    “我已經在北海實施過,是可行的。”


    麵對庫讚的詢問,羅森也隱瞞,直接將自己解決大海賊時代的方案一口道出。


    這一刻。


    四麵八方的海軍,全都肅然不語,靜靜地聆聽著羅森與庫讚之間的對話。


    所有人都已經知道,羅森雖然目前才是少將的軍銜,但對方已經是內定的海軍元帥,他的想法,他的決定,都關乎著海軍本部的命運與走向。


    “吉爾德·泰佐洛提供金錢,這是黃金鋪路。”


    “文斯莫克·伽治提供戰鬥服,讓普通海軍在身披戰鬥服後,也能成為一堵阻擋時代風浪的人牆。”


    “天眼監控,就是你在四海各國,各島安置的天眼監控攝像頭吧。”


    庫讚一聽,就知道羅森不是那種坐辦公室裏吹空調的假大空,而是真的在基層裏做過實事,經過實踐歸納,整理出一套應對大海賊方案的真才實幹之人。


    “目前巴雷特他們正在掃蕩南海、西海,還有東海。”


    “接下來,隻需要按部就班,將北海的這一套原封不動地搬到其他三個大海。”


    “之後,就是樂園的七條航線,乃至新世界。”


    羅森三言兩語,給庫讚,也給在場的海軍,描繪出了一幅未來的盛世宏圖。


    那是屬於海軍的盛世,也是海賊的噩夢。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與時代為敵的準備。”


    庫讚心頭一震。


    “應該說,我已經在和時代為敵了。”


    羅森糾正對方的說辭。


    “……”


    庫讚一聽,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羅森手裏的那一顆腦袋。


    是啊!


    這個男人不是做好了準備,而是已經在和時代為敵。


    孤身一人,闖蜂巢島,將王直從四皇中除名。


    還有在北海,不,是在四海裏展開的行動。


    這不是在與大海賊時代為敵,是什麽?


    “啊啦啦啦啦啦。”


    “下次和四皇開戰的話,記得叫上我。”


    “羅森,元帥。”


    庫讚沉默了片刻,然後邁步走到了羅森麵前,收起了自奧哈拉事件後的茫然與懶散,而是流露出了幹勁與認真。


    說完。


    他對著羅森,緩緩低下了頭。


    將庫讚的話盡收耳底後,在場所有的海軍都是身心劇震。


    稱唿的改變。


    一聲羅森元帥。


    還有主動低下了頭。


    這一個接一個的信號,無不在表明三大將之一的庫讚,已經認可目前還是少將軍銜的羅森為海軍元帥。


    打心底地承認麵前的男人是能淩駕於自己之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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