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在北海的局勢已經嚴峻到這種地步了嗎?”


    軍艦甲板上,羅森眼眸閃過一道紅光。


    還沒靠岸登陸,他的見聞色炁嬰就已經在第1支部碼頭上的眾多海軍的激動情緒影響,繼而感知到了種種心聲,然後傳遞了他的心裏。


    這種非語言的交流,直接讀取心聲的感知,也讓羅森通過第1支部的海軍,切身體會得到,北海裏的海軍是多麽的舉足艱難,以及北海的局勢,究竟崩壞到了何等觸目驚心的程度。


    十個出海,九個海賊。


    堂而皇之地高舉夢想與自由的大旗,然後肆無忌憚行零元購之事。


    這就是大海賊時代下,北海的局勢。


    再對比一下隔壁東海,隨便一個惡龍海賊團就能禍亂二十幾個村莊,居然還是四海中最平靜,最和平的海域。


    可想而知,北海的秩序究竟崩壞到何種地步。


    北海尚且如此,偉大航路就更加不用說了。


    “這就是所謂的大海賊時代嗎?”


    “哥爾·d·羅傑。”


    “你,還真是該死啊!”


    羅森緩緩閉上眼睛。


    太多的聲音,出現在他的心裏。


    太多的哀嚎,在他的心頭湧現。


    僅僅隻是通過第1支部,兩百多名海軍的心聲,羅森就已經看到了在大海賊時代的浪潮衝刷下,無數亡魂在悲鳴,無數白骨在哭嚎。


    尤其是t彭恩。


    通過見聞色炁嬰的感知,這位支部上校在北海所經曆的,看到的,羅森都如同身臨其境一般,經曆了一遍,也目睹了一遍。


    海賊橫行,十室九空,遍地屍骸,血染城鎮。


    這幾乎就是北海的主旋律。


    也是t彭恩每一次出兵,討伐海賊的時候,都會經曆的事情,都會看到的畫麵。


    這位斬船俠,越是正氣凜然,再經曆海賊肆虐,且知曉自身的無力後,也就越發痛苦不堪,同時也讓感知到這一切的羅森,心裏的觸動越發強烈。


    人會騙人,但見聞色霸氣不會。


    語言無法觸動人心,但心聲卻能直擊心靈。


    正因如此。


    一個念想不可抑製地衝向羅森的心頭。


    “還是毀滅了吧!”


    羅森喃喃低語一聲。


    是的。


    大海賊這種時代,還是毀滅殆盡,連一絲痕跡都不留下。


    他不知道什麽叫one piece,也不想知道拉夫德魯裏有什麽,隻是單純地覺得自己實在是穿越得太晚了。


    如果能穿早一點就好,能更早一點覺醒前世宿慧。


    那樣的話,他就能親手把掀起大海賊時代的哥爾·d·羅傑。


    挫骨揚灰。


    也不會有現在遍地零元購的大海賊時代。


    就在羅森思潮起伏的時候,軍艦也在不斷朝第1支部靠近。


    沒多久,在第1支部眾多海軍的目光凝視下,軍艦緩緩停泊在碼頭,兩百多雙的眼睛,不約而同地定格在如山嶽般巍然聳立於軍艦船頭的羅森。


    “北海第1支部的諸君。”


    “我來了。”


    麵對兩百多雙的眼睛注視,羅森緩緩開口。


    他沒有作任何的自我介紹,也沒有說任何鼓舞人心的話語,隻有一句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話語,告訴第1支部的海軍,也是告訴整個北海的海軍,他來了。


    可就是這一句“我來了”,仿佛打開了一把巨大到足以遮天蔽日,能幫北海全軍遮風擋雨的大傘。


    擋住了大海賊時代的暴雨狂風。


    讓包括t彭恩在內,第1支部的所有海軍,終於脫離了時代暴雨的衝刷,時代狂風的吹襲,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心與寧靜。


    “支部上校,t彭恩。”


    “攜北海第1支部全體海軍,向提督報到。”


    “敬禮。”


    t彭恩目光凝視著軍艦上的羅森,聲音鏗鏘有力,雖然麵容有點嚇人,但卻給人一種凜然正氣。


    說完。


    他踏步揚手,向羅森敬禮。


    這一禮,敬的不是羅森作為北海提督的權力,也不是敬軍銜上高過支部上校三級的本部上校。


    t彭恩敬的是,羅森趕赴北海後,第一時間不是來到這第1支部這座海軍基地出任提督,而是直接前往唐吉訶德大本營,將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折服,給所謂的北海王戴上項圈,變成海軍的看門犬,一舉扭轉海軍在北海的頹靡,振奮了北海全軍的士氣。


    啪


    經過剛才的低聲議論,在場的海軍已經知道了刊登在最新一期報紙上的新聞頭條,也得知了羅森來到北海後的所作所為。


    正因如此,此刻他們一改之前的交頭接耳,一個個麵露肅然,站姿挺拔如鬆柏,紛紛抬手向羅森敬禮。


    與t彭恩一樣。


    這些在四海中最危險的北海,做著最高風險職業的海軍,他們敬的不是羅森的權力,也不是力量,而是功績。


    “這就是戰國老師不建議我接受破格任命,成為海軍大將的原因吧!”


    “不走一趟四海,一來就身居高位,沒有過人的軍功,就算有過硬的實力,一樣是不得軍心。”


    “兵不知將,將不知兵,根本做不了海軍元帥。”


    感知到一眾海軍的情緒變化,羅森若有所悟,然後鄭重其事地還了眾海軍一個軍禮。


    他環視全場,見集結於碼頭的海軍,起碼有一半的身上是纏繞著繃帶,心裏不由暗歎一聲。


    “雖然這麽說有點冒昧,但還是請你們把身上的軍服都脫下來。”


    羅森忽然說道。


    “是!”


    第1支部的海軍雖然不明所以,但出於對羅森的尊敬,以及服從軍令的天職,他們還是選擇照辦。


    尤其是t彭恩。


    作為支部上校,他第一個當著所有人的麵,解下海軍大衣,脫掉身上的軍服,隻穿一條褲子。


    將布滿縱橫交錯傷疤的上身,暴露在空氣之中。


    緊接著。


    便是之前召集全軍,臉上與頸脖都留下條條傷疤的上尉。


    從軍官到海兵。


    在羅森話音落下後,不到十秒鍾,北海第1支部,兩百多名的海軍,全部都卸去了上身的衣物,光著膀子,站在碼頭上。


    “嘶嘶!”


    軍艦上,霎時間響起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看著卸去上衣的兩百多名支部海軍,他們竟無一例外都是蜈蚣疤痕纏身,子彈槍傷遍體,更有甚者,因為炮彈、斬擊或失去手臂,或失去眼睛,或失去耳朵和鼻子。


    甲板上這些隨羅森,從本部而來的海軍,無一不悚然動容。


    “這就是北海第1支部的海軍嗎?”


    朵爾見狀,不禁瞳孔微縮,喃喃低語。


    “……”


    道格拉斯·巴雷特沒有說話,隻是原本交叉環抱在胸前的手臂已然放下,眉宇間也多出了幾分認同。


    不是因為第1支部的海軍的實力,而是因為他們那一身象征軍人榮耀的傷疤。


    不少的海兵都已經是殘疾了,但依舊沒有選擇退役,而是緊守崗位。


    因為退了,真的就沒有新兵能接替位置了。


    “果然是,t彭恩帶出來的兵。”


    羅森看到這一幕,臉色不變,但眼神卻微微閃爍。


    有什麽樣的上司,就有什麽樣的下屬。


    作為t彭恩帶出來的兵,也許實力不強,與本部的精銳更是無法相提並論,但都是當之無愧的海軍楷模。


    與隔壁東海,類似於老鼠上校那些混吃等死的蛀蟲,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產物。


    “你們的意誌,我已經理解了。”


    羅森的目光在每一個海軍身上,以及他們身體的傷疤上逐一掃過,然後拔出斬魄刀:


    “卍解。”


    “觀音開紅姬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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