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嗬嗬?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她有說錯嗎?


    不知道為什麽初洛有點想打死洛以瑾的衝動,怎麽就覺得他越來越欠扁了。以前明明隻是冷漠,這段時間他是怎麽變化這麽大的。


    “洛以瑾,你這是否認還是默認?”


    剛剛她說了那麽多,結果就換來一句‘嗬嗬’。


    “你說呢?”洛以瑾又反問了一句,讓初洛有些敗興。


    “若你是真是上古上神,那豈不是活了很多年?”初洛懶得跟洛以瑾扯到底是不是的問題,而是換了一個問題來問洛以瑾。


    “本尊確實活的蠻久的。”洛以瑾打開一壇子酒,是杏花酒的香氣。他喝了一口,覺得凡間的酒雖不及仙釀,倒也有點意思。


    “這也不對啊,若你是上古上神,你怎麽會成了凡間的國師,天族貌似很高傲的,你...你也太接地氣了。”


    初洛琢磨了一會兒,覺得洛以瑾跟她想象中的天族根本不像。雖然洛以瑾經常冷著臉,也不喜歡多說話。


    雖然也是高高在上沒錯啦,可是初洛覺得,活在天上的上神,絕對不會跟她坐在一塊兒這般吃酒喝肉。即使洛以瑾白衣依舊未沾染上絲毫塵埃,在她心裏,洛以瑾就是不同的。


    洛以瑾跟她是一夥兒的,而天族跟她是兩路人。所以洛以瑾不會是天族才對。


    街邊角落裏,有幾道影子。


    “唔唔唔…”小人參在敖藍懷裏掙紮,要他鬆開手不要捂住他的嘴了。小人參趕緊保證不說話,再三保證之後,敖藍才鬆開。


    “為什麽不讓我找姐姐?”小人參惱怒道,拍掉敖藍的手。要不是打不過他,他肯定要他好看。


    “大人的事,小孩子還是少插手。再說了,你不怕旁邊的人?”敖藍掃了一眼遠處的屋頂,又瞪了小人參一眼。“你給我老實一點,不然我立馬把你扔山裏,以後都見不到你家小姐姐。”


    這話終於成功的嚇到小人參,他趕緊捂住嘴巴,若是真的被丟到山裏可就糟了,雖然他能跑迴來,但沒有了他們,他可就進不了皇宮,那是真的見不到初洛姐姐的。但他想了想,又討好道,“我就跟姐姐打聲招唿?”


    “有什麽好打招唿的,走走走,帶你去吃東西。”敖藍不耐煩的打斷小人參的話,戴著他這個小屁孩出來玩已經算他仁慈了,哪裏聽的來他這麽多要求。


    “你們怎麽跑這兒來了,在這說什麽呢?快點,餃子下好了,快去吃。”諸葛炎羽一身便衣朝著他們走過來,叫他們過去吃餃子。


    “沒有。”敖藍臉不紅心不跳的將苦著臉的小人參提了起來,跟著諸葛炎羽往餃子攤子走去。


    若是讓諸葛炎羽知道初洛跟國師在屋頂上喝酒,估計也要去湊一腳。這種情況下,他們不要去打擾才是明智之舉。為了不被這兩個白癡拖累,敖藍也是煞費苦心。


    屋頂上的兩個人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別處,而是繼續討論著他們的話題。


    “天族就需要不近人情麽?”洛以瑾喝完了一壇子杏花酒,又打開了一壇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忙於品酒,說話也慢悠悠的,帶著一絲慵懶。


    “……這個……”初洛也有些犯迷糊。


    天族對於他們妖族來說,本來就是遙不可及高高在上。要知道,妖精修道是很難很難的,就算修煉千年,也不定能成正果。


    但是,若有朝一日修成了正果,得道成仙可就成為天族了。妖族又討厭天族又拚命修煉想要成為天族。可以說既排斥又崇拜,本身就很矛盾。


    她其實也搞不明白,為何妖族會如此矛盾。


    “天族沒什麽好的,你不用糾結這些瑣事。”洛以瑾喝著酒,看著月亮,瞳孔卻是難得的清明。


    “這怎麽會是瑣事?往長遠一些想,倘若之後天族與妖族再次大戰,那那些成仙的妖族該如何自處?若我成了仙,我要幫哪邊呢?這可是很大也跟我關係很大的事。”


    初洛雖然也不是什麽心係天下的人,但種族興亡的大事,她也沒辦法無視掉。幾百年前那場大戰,妖族到現在都沒喘過氣來呢。雖然這也跟妖王歸隱有關,但能想象當年那場戰役有多慘烈。


    “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你來考慮。”洛以瑾忽然扯開一個笑來,看的初洛心慌慌。


    “為什麽那麽說啊?”為什麽那種事情不用她來考慮,她也是妖族一員耶。


    “妖修成仙,對你們妖族來說是件大事,可對於天族,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洛以瑾似乎有些醉了,不然話不可能這麽多。但說話那麽多,卻又那麽難琢磨,洛以瑾還真是夠折騰人的。


    成仙怎麽會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每當有妖族族人渡劫成功,妖族眾族人都不知道多高興。


    “洛以瑾,我不明白,你說明白點。”初洛有些不開心,猛喝了一口酒,要洛以瑾說清楚。


    “成仙的妖族,或被安置在低等職務,或是閑散職務。從一開始就被排斥在外,哪裏有考慮大事的權利?天族,一直以來都是將他們邊緣化的。”洛以瑾也不惱,似乎也勾起了一些興致,慢慢的開口說道。


    “天族不重視成仙的妖?成仙的妖族都是修為上乘十分厲害的,若他們不成仙,在妖族裏可是數一數二的。為何……”初洛十分驚訝,洛以瑾所說的如果是真事,那天族完全是耍人玩。


    “這便是關鍵所在。萬年來天妖魔三族鼎立,雖說妖族近百年與天族關係緩和些,但也不等於天族就會對妖族放下戒心。敵營裏出來的,再厲害也不能重用。更何況天族也不是沒有修為高深的神仙。”


    洛以瑾語氣緩慢卻不帶情緒,嗓音輕柔,仿佛在說情話一般,可是內容卻令人震撼。


    “你的意思,天族接納成仙的妖僅僅是為了削弱妖族的能力?”初洛一時失手,酒壇子就從屋頂上滾落下去,發出破碎的響聲。


    洛以瑾沒有理會初洛的失態,而是繼續道,


    “他們不過是高高在上久了,害怕被拉下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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