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為了趕時間,出了京城,五人來到秦州後,將馬兒寄養在一家客棧後,就轉走了水路。


    多虧了乾文帝還在世時下達的命令,如今以京城為中心,往外輻射出去的每一條官道都重新改道改建,遇山開山,遇水搭橋,就為了縮短往來的時間。


    這條從京城通往秦州的直道,為唐文風他們大大縮短了路上耗費的時間。


    客船順流而下,五天後,唐文風幾人踏上了江南的地界。


    崔鴻這兩日每天都會拉著硯台到碼頭邊等上一會兒,看看他們什麽時候到。今天兩人吃過飯,剛剛走到碼頭,就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箱子沒有長腿,它還能自己跑過來?如果真能自己跑,這位大哥,我真心建議你也別賣蠟燭了,累死累活還掙不了多少錢,刨去本金壓根兒沒多少。你隻用賣掉這一個藤箱,你下半輩子都衣食無憂,富貴不愁。”


    對麵那賣不掉蠟燭,準備訛人的男人被他一通話說的麵紅耳赤,嘴唇蠕動半天說不出來話。


    圍觀的人紛紛捂著嘴笑起來。


    “怎麽一下船火氣就這麽重?”崔鴻唰地展開扇子,遮住自己半張臉和硯台嘀咕,“不會是到了江南這片地界水土不服吧?”


    硯台道:“涼州那種地方他都待了好幾年,怎麽可能對江南水土不服。”


    “說的也是。”崔鴻收起扇子,高高舉起手揮了揮,高聲喊道:“唐七郎!”


    雖然江南和京城離得遠,唐文風這張臉幾乎沒人認識,但他的名字肯定有人聽說過。


    未免節外生枝,多生事端,崔鴻沒敢直唿大名。


    唐文風聞聲轉頭看去,應了一聲:“崔二。”


    崔鴻一邊小聲說著麻煩請讓一讓,借過借過,一邊艱難擠到了唐文風跟前:“你怎麽了這是?怎麽剛來就這副死樣子?”


    唐文風深吸一口氣:“東西被人扒了。”


    “什麽東西?重要嗎?”崔鴻急了起來。


    唐文風道:“一袋銀子。”


    王柯在旁邊小聲補充:“大......公子暈船差點吐了,下船的時候錢袋子又讓人扒了,還被人訛上。”


    賣蠟燭的小販:“......”我冤啊我!我這不還沒訛上嗎?!


    崔鴻立刻從王柯的話裏得出一個訊息——那就是唐文風現在的心情非常之糟糕。


    “這裏的事交給我,你先迴商行歇上一歇。”思來想去,崔鴻還是覺得先讓他睡一覺比較好。睡醒後火氣估計就消了。


    唐文風也不和他客套,讓硯台帶路,徑直走了。


    崔鴻看他走遠後,才轉過身,一邊用扇子敲著手掌心,一邊笑嗬嗬地朝賣蠟燭的小販走去:“來,咱們好好聊聊。”


    賣蠟燭的小販看了看一副笑麵狐狸的崔鴻,又看了看一副非常不好惹的王柯和康子,再看看旁邊一臉憨厚老實,實則剛剛偷偷朝自己齜牙的嚴肅,一時間跳河的心都有了。


    讓你起起壞心思,現在可好,惹到不該惹的人了tat!


    *****


    怎麽說呢,到底是相識多年,崔鴻對唐文風還是很了解的。


    讓他好好睡了一覺,醒來後又讓他吃飽喝足,這火氣什麽的,瞬間煙消雲散。


    “現在不生氣了吧?”崔鴻打量了他幾眼,“不生氣了,咱們現在就說說鍾家的事?”


    唐文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說。”


    崔鴻將扇子合上放到桌子上:“這短時間我和硯台四處打聽,還讓商行的人出去探聽了消息。現在的基本情況是......”


    鍾老爺子其實並沒有傳言中那麽看重鍾醒,隻是鍾家子孫太多,大部分又太廢,而鍾醒自小就是難得的清醒,長大後又成了最為優秀的那一個,便時常被鍾老爺子拿出來炫耀,帶出去見世麵,給鍾家漲麵子。


    就這麽一來二去,鍾老爺子屬意鍾醒為下一任家主的消息就有鼻子有眼的傳了出來。


    而鍾醒一開始訂下的未婚妻並不是薛婉竹,而是薛婉玲。


    但因為薛婉玲八歲那年鬧出了一樁命案,還被外人瞧了去,傳揚了開,鍾家為了顧全麵子,便私下和薛家商量,將未婚妻的人選換成了比薛婉玲大一歲半的薛婉竹。


    薛婉玲和薛婉竹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小時候長得很像,走出去別人不知道的,還會以為是雙胞胎。


    鍾醒那時候才十三歲,對自己未來的未婚妻到底是誰根本不關心,一心埋頭讀書,想要考上科舉帶著母親離開鍾家。


    “不過可惜的是,鍾醒二十一歲那年,他母親去世了。”崔鴻接著道:“而鍾老爺子用此做借口,讓他守孝三年。他因此錯過了兩次秋闈。”


    說的口渴,崔鴻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嗓子後,繼續說道:“後來鍾老爺子又讓他和薛婉竹成親。再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薛婉竹莫名其妙失蹤,鍾醒認為是自己害的她,這些年相識下來,鍾醒對薛婉竹也有幾分情誼,便到處找她。


    因此外界傳出他為了薛婉竹至今未娶。


    “喔,差點忘了說一點。“崔鴻睜大眼睛,“你們絕對想不到,薛婉竹會在大婚前夕失蹤,後來還流落到煙花之地,是誰幹的?”


    唐文風抬起眼皮:“不就是她妹妹。”


    崔鴻黑線:“......你這樣會讓我們感覺這段時間四處奔波查出來的往事沒有一點成就感。”


    硯台插了一句:“我還好。”


    崔鴻:“......”


    唐文風笑出了聲:“繼續說啊,鍾醒怎麽死的?”


    “我不說了,你問硯台去。”崔鴻氣道。


    “行。”唐文風點頭,看向硯台。


    硯台想了想,說:“鍾家傳出來的說法是,鍾醒得了急症,突然暴斃而亡。但鍾家的住家大夫卻說,那天晚上,鍾家安安靜靜,沒有半點出事的跡象。我和二少爺本來猜測鍾醒是詐死,但找到鍾家祖墳去看過,他的墳卻還是完好的。”


    “沒了?”


    “差不多。”


    唐文風問:“鍾家祖墳那邊人多嗎?”


    崔鴻到底是忍不住接茬兒:“別說人多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沒人你們居然還不知道鍾醒到底死沒死?”唐文風驚訝。


    崔鴻被他說的一愣:“有沒有人,和鍾醒死沒死有什麽關係?”


    “挖墳開棺啊。”唐文風放下手中的茶杯,“今天晚上帶上家夥,咱們去刨了鍾家的祖墳。”


    崔鴻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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