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潘瞎子火冒三丈。


    “我在這兒待了幾十年都安生得很,偏偏你們來了就生事端。”


    王柯反唇相譏:“說不得我們還是被你連累。你要早將玉璽交出來,哪還有這場禍事。”


    “你......”


    唐文風是一個頭兩個大,這種要命關頭還能吵起來,也不知道該不該誇他倆一句心態好。


    “行了行了,別吵了。你們兩個加起來都一百歲的人了,幼不幼稚?”


    潘瞎子跳腳:“我才六十二!”


    王柯:“三十!”


    唐文風嗬了一聲。


    二人噤聲。不就九十二嘛,離一百還遠著呢。


    大約一個時辰後,硯台獨自一人迴來,前襟上沾染點點血跡。


    “殺了一個,跑了一個。跑掉的那個自己跳進河裏去了。”


    “隻有兩個人嗎?”唐文風問。


    硯台搖頭:“不確定。但我追出去的時候隻看見兩個。”


    唐文風想了想,道:“王柯去縣衙門叫人來順著河道搜。我們先沿著下遊找過去。”


    “是。”王柯轉身離去。


    唐文風伸手揪住準備溜之大吉的潘瞎子:“你同我們一道。”


    潘瞎子重重咳了一聲:“我年紀大了。”


    “才六十二,腿腳還硬朗著。”唐文風將玉璽扔給硯台,拽著潘瞎子往外走。


    硯台將玉璽仔細收進懷裏,不放心地按了按,這才快步追上去。


    那殺手跳下去的河蜿蜒曲折,一側是高高的山壁,一側是狹窄的小道。


    三人沿著小道一路往下遊走,走了不知道多久。遇上了從另外一頭抄近路趕來的王柯等人。


    王柯身上帶著禁軍侍衛的腰牌,進了衙門往縣太爺眼前一亮,嚇得他差點以為皇帝微服出巡,在易陽縣發現了什麽不對勁,派人來抓自己。


    等弄清楚隻是來借人後,縣太爺帶著劫後餘生的表情,大方的借出去了三十名衙役。


    其中一名衙役老家是這邊,便主動提出帶路。領著人七拐八拐一通走,沒想到還趕到了唐文風他們前頭。


    “這附近有住戶嗎?”


    那名帶路官差點頭:“有的。”他抬手指向一個方向,“往那邊走大概半個時辰,有幾戶專門以打獵為生的獵戶。”


    唐文風招手:“走,過去看看。”


    *****


    山腳下的一處獵人小屋內,簡陋的床板上半躺著一個凍的臉色發白,嘴唇青紫的男人。


    梳著一條大辮子的女人將一碗藥放到他手邊:“這是薑湯。我爺爺說你受了寒,得多喝點驅驅寒。”


    “謝謝。”男人端起碗。


    “這寒冬臘月的,你怎麽會掉進河裏去的?”女人轉身出去,走到火爐邊坐下,將他的濕衣服抖了抖,翻個麵繼續烘烤。


    男人頓了頓,含糊道:“抓魚的時候不小心掉進去的。”


    “大冬天抓什麽魚。”女人嘀咕了一句,沒再多問。


    而此時,離這獵人小屋大約一裏地遠的地方,背著背簍的獵戶被攔下了。


    唐文風拱了下手:“敢問老丈可有見過一穿著藍色勁裝的人?”


    他情真意切地歎了口氣:“那人是我兄弟,我二人在山裏遇到野豬,逃命時不甚失散。如今我報了官,在這附近搜尋了許久都未找到人。也不知是否是遇難了。”


    獵戶狐疑地打量了他一會兒,又看了看他身後跟著的一群人:“你那兄弟多高多壯?”


    這個簡單,為了不讓衙役們找漏了,硯台早就將那人的樣貌特征仔細說了一遍。


    唐文風道:“和我差不多高,比我壯一點,右邊眉毛缺了一角,有道疤。”


    獵戶聽完才道:“人在我家,跟我來吧。”


    唐文風笑著道謝:“真是多謝老丈的救命之恩。”


    王柯悄無聲息地落後幾步,低聲囑咐了衙役幾句,這才快步跟上。


    等一行人隨獵戶來到小屋前,衙役瞬間分散開,將小屋牢牢包圍在其中。


    屋內的殺手突覺不對,掀開被子起身,走到窗邊輕輕戳破一點窗戶紙,便看見唐文風幾人和獵戶有說有笑往這邊走來。


    他飛快衝到堂屋裏,一把搶過女人手裏烘烤的衣服快速穿上,不等女人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麽,一把扣住她的脖頸,推著人往外去。


    唐文風笑眯眯地喲了聲:“被發現了啊。可惜,沒能甕中捉鱉。”


    殺手五指收緊:“放我離開,否則我擰斷她的喉嚨。”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女人到現在才後知後覺答應過來自己被挾持了,一下就被嚇哭了,嘴裏小聲喊著爺爺。


    獵戶也驚呆了。


    看了看殺手,又看了看唐文風,好半天才幹巴巴地擠出一句:“你們不是兄弟?”


    “是兄弟啊。”唐文風笑著說,“四海之內皆兄弟嘛。”


    獵戶一時間竟覺得好有道理。要不是孫女被扣住,他都想鼓個掌。


    天色漸黑,寒風嗚嗚地吹著,唐文風揣著手被凍的眯了下眼:“說吧,誰派你來的。”


    殺手冷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哪知道唐文風壓根兒就沒想從他嘴裏得到迴答,自顧自把話接下去:“是順王?端王?寧王?還是恭王?”


    殺手眼皮不由自主眨了下。


    唐文風笑著點點頭:“看來是恭王了。”


    “如果我沒記錯,恭王的封地在西南一帶。而先帝在位期間便曾下過令,諸侯親王無詔不得私自入京,無令不得擅離封地。你是恭王的下屬,卻出現在此處。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恭王公然違抗皇命,有意圖謀反之嫌?”


    殺手冷哼一聲,不做迴答。


    唐文風舉起手往前輕揮了一下:“動手,不用留活口。”


    硯台扣起手指抵在嘴邊,吹響哨子。


    王柯收到後,帶著衙役包圍了小屋,持劍攻了上去。


    硯台小聲問:“大人,真的不留活口嗎?”


    唐文風吸了吸被凍出來的鼻涕:“看情況。不過未免節外生枝,不留活口是最好的打算。”


    放虎歸山是最愚蠢的做法。


    既然已經知道背後之人是誰,他又何必再冒風險。


    他的爹娘親人還要在此地生活,他可不準備讓人毀了這裏的平靜,且還讓人抓到命脈威脅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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