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劍璃的戰意堅定無比,毫不猶豫地衝入蓮台籠罩的範圍中,緊握住寒霜劍的劍柄。


    神炁之火瞬間升騰而起,溫度翻倍暴增百倍千倍!


    慕劍璃絲毫不懼魔門焚天魔主之下的第一魔尊,精氣神三元合一更是將神炁劍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心正則劍正,這是慕劍璃從學劍的那一刻起就堅信的道理。


    雖然慕劍璃得到自神炁劍丸的武功再強大,也絕不可能強過雪寒生,但她始終相信邪不能勝正。


    神炁之氣蓋頂,步步生蓮已經失去了閃退的餘地。


    雪寒生沒想到會陷入如此糾纏的局麵,而慕劍璃可怕的神炁劍氣似乎永遠不會衰竭,越燃越旺。


    眼下,除了一鼓作氣殺死她之外,他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換句話說,即使以雪寒生的聖人境感悟虛空、精神通達紫府的絕世高手,也無法生擒慕劍璃。


    想要分勝負,隻能見生死。


    而且,由於神人境和聖人境巨大的鴻溝,實際上雪寒生已經輸得不能再輸了。


    “好好好!”雪寒生深感丟臉,不再瀟灑地用手指操控涅盤蓮台。


    相反,他攥緊了拳頭,魅眼妖光遙遙鎖定住了慕劍璃的心口,寒聲說道:“你成功的惹怒我,把你的屍體掛在神廟裏,照樣可以引出李秋陽他們。”


    寧無極看到雪寒生眼中閃動了殺機,不由得感到幾分可惜......如果任由他殺人的話,這麽漂亮的美人兒死了也太過可惜了。


    但是,如果自己出手阻止白蓮魔尊含怒的一拳,那麽慕劍璃趁機出劍又該如何應對呢?


    如果現在就撕破臉了,將來合戰顧長歌時又該怎麽辦?


    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白鋒行麵具後隻發出了兩聲幸災樂禍的嘲笑。


    顯然,他沒有任何出手幹預的意思。


    就在此刻,一位身材清瘦、神情蕭索、氣勢冷峻如鬆的男子不知如何動作,忽然憑空出現在滾滾焚燒、蓮台映照的滅天絕地之中。


    他手握一口古劍,在空中輕輕一揮,雖然沒有驚人的威勢,卻輕易割斷了蓮台和火龍之間的糾纏牽扯。


    來人正是澹台瀝浠,近十幾年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麵前拔劍。


    隻出了一劍就已經能讓眾人感覺出,他的劍法精湛無比。


    雪寒生見狀,冷哼一聲,散去了自己的勁氣,但並沒有徹底舍棄麵皮,仍然不依不饒地追擊著。


    附近的天竺國百姓全部怔怔出神地看著慕劍璃,目光中充滿了崇拜和祝福等情緒,莫衷一是,總覺得這個美貌無比的女子和畫中女仙的澹台皓月非常相像......


    “你......嗯......”陰鷙的澹台瀝浠此刻也和圍觀者一樣,疑惑地看著慕劍璃和寒霜劍,連“你”了兩聲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神炁劍道同出一脈,若從澹台皓月論輩分的話,慕劍璃或許可以算作是澹台瀝浠的師祖。


    寧無極擔心他們會不小心套出什麽“師徒親戚”的關係,破壞聯盟大計,於是搶先一步走到眾人身前。


    “慕小姐當真不識好歹,竟追到天竺國來送死。”


    寧無極聲調很高,特別強調了慕劍璃的姓氏,暗中提醒澹台大神官,她可不是澹台家族的後裔。


    “當年你不知好歹愚蠢協助李秋陽,自絕經脈,我派念及六大聖地之間的深厚情義,已經大發慈悲放你一馬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治愈過來,何必還要自尋死路呢?”


    以慕劍璃的性格當然不會和他辯論什麽是非曲直。


    她反握寒霜劍,冷冽地看著麵前的四個絕頂高手,全無畏懼。


    “大發慈悲?”雪寒生斜睨寧無極,譏諷地笑了笑道:“嗬嗬,你們正一道門可真是有趣。”


    寧無極忍耐度有限,終於不甘示弱地說道:“生擒改成殺人,殺人又殺不到,我才要佩服白蓮魔尊神功蓋世呢。”


    雪寒生沒有暴怒,但笑容斂去,俊美妖冶的容貌看起來有點恐怖。


    他深深地看了眼眼前的四人,心中暗自警惕。


    澹台瀝浠暗忖:他們如此矛盾的關係,卻還要強行聯合,看來顧長歌真是很棘手。我若能奪得眼前女子的寒霜劍,神炁劍道必然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甚至勉強運轉起天道無情也未可知。哪怕隻略微發揮出先祖寒霜劍的威力,說不定能夠掃蕩天竺,稱霸西域了。


    在他準備高唿軍隊清場,強取家族神劍之時,洛玄裳到了。


    她身著一襲華美的紅裙,步履輕盈地走到眾人麵前。


    她是神國最近一年來攪動風雲的女人,所到之處自然是喧嘩一片。


    不過最吸引澹台瀝浠注意的,卻是她身後那位雋朗秀逸的少年。


    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他是李秋陽。


    雪寒生低聲自語了一句:“李秋陽你總算是出現了。”


    而寧無極則不自主地摸了摸問天劍,凝神戒備李秋陽這個無恥、下流的命中克星。


    洛玄裳走到澹台瀝浠身前,目光直視,氣場絲毫不弱,淡定道:“澹台大神官,你糾結眾人在神炁神廟殺人,如此大逆不道,你是想動手造反嗎?”


    “造反?現在啊......”澹台瀝浠向四周看了看道:“時機不算好,但好像現在也確實不錯,五對三,橫看豎看都是我會贏。”


    洛玄裳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向他身後四散站立的眾多高手,語氣冷峻地說道:“你們難道練劍練傻了嗎?還是你澹台瀝浠想做皇帝的美夢太過美好?就憑你們幾個?小心澹台氏因你狼子野心的欲望而覆滅!”


    “武功練到高處,若不為自己爭取權力和榮耀,又有何異於街邊倒立翻跟鬥的猴子?”


    澹台瀝浠突然發出了異常詭異的笑聲,“一聲令下,萬千頭顱落地,總比自己拔劍殺人來得暢快。武道本就是自求己道,證於天地。這條路,就是我的道路。”


    洛玄裳的臉色不再從容,她沒想到澹台瀝浠的武道修為已經達到了如此之高的境界。


    “以你的武道修為,當然無法理解這種心境。好了,時機未到,迴去吧。五天後的在這裏,我贏了的話,澹台氏的軍隊自會入城。如果我輸了,相信你也早有安排。耶律啟、迦樓羅、聞人若夏等人再如何折騰,也很難改變如今這個局麵。”澹台瀝浠繼續說道。


    洛玄裳迴應道:“一戰定輸贏,正合我意,五天後勝負自然見分曉吧。”


    “等等誰說你們可以走了?”雪寒生突然出聲阻止。


    洛玄裳的身體一頓。


    雪寒生悠閑地擺弄著手上的玉扳指,輕聲細語地說:“我來這裏,可沒興趣陪你們玩什麽權力遊戲。快開始吧,處理完小蝦還有大魚要捕呢。”


    澹台瀝浠皺起了眉頭,但並沒有發火。


    顯然他的城府比寧無極深得多,他冷靜地說道:“如果想繼續合作下去,還請賣個麵子。”


    “白蓮魔尊所言極是!”寧無極瞪眼看著李秋陽和慕劍璃深情對望,視在場高手如無物,心中升騰起一股厭惡之情,暗罵一聲狗男女。


    隨即問天劍被他的內勁反震出鞘,怒喝道:“姓李的,快滾過來受死!”


    李秋陽卻毫不在意地伸出手輕柔地替驕傲少女捋順鬢邊發絲,亦帶起了她臉頰一抹清純的紅暈。


    慕劍璃和兩年前一樣,隻有望著李秋陽時才會顯露出嬌羞愛慕的神態。


    剛才還揮劍如火山噴發、剛烈爆炸似的女劍神,現在倒變成了秀美無匹、溫順靈慧的含羞少女。


    圍觀人群被這種反差弄得癡醉不已,就連澹台大神官和玄裳公主對峙都暫時忽略了。


    \\\"計劃需順應變化,其實正好把貪狼也......\\\"白鋒行湊近雪寒生,似乎說了幾句什麽話。


    他們二人周身有雄渾罡氣繚繞,幾近真空,不怕被旁人聽去。


    \\\"哈哈哈,螻蟻再多也還是螻蟻,蚍蜉撼樹。容你們再多攬些幫手,一起送死更好。\\\"雪寒生似被說動,譏諷地瞧了洛玄裳一眼後便和程龍甲扭頭離去。


    沒片刻,白鋒行也沉默地走了。


    \\\"區區五日而已,寧兄可養精蓄銳,再揮神劍。\\\"澹台瀝浠總算是不計個人好惡的梟雄,離開前給了寧無極一個台階下。


    “那便謹遵澹台大神官吩咐……五天後,我必以問天劍斬殺李秋陽!”寧無極每次看見李秋陽都火冒三丈,恨不得將他製成人彘,方才解心頭之恨。


    但雪寒生等人一走,他便沒把握以一擋三,唯有強壓怒氣,留下一句狠話後離去。


    否則李秋陽打蛇隨棍上,用麵子僵住自己,雪寒生可不會返迴來幫忙助拳的。


    洛玄裳三人沒有迴皇宮,也沒有再迴那個井底密室。


    剛離開神廟,赫連暖玉已在神廟入口處等候,另外還有幾位一看就是手握大權、博通古今的老臣,他們親切地上前,與洛玄裳熱烈交談,內容無非是政局形勢和權力布局之類。


    李秋陽對此沒有興趣,也聽不懂,隻是拉著慕劍璃的手,像個孩子一樣,生怕鬆手就會失去什麽似的。


    慕劍璃坐在李秋陽身邊,眼睛卻是柔情蜜意看著他,輕聲道:“我來天竺之後找不到你,隻能去製造點動靜。在神廟中斬了雪寒生是最好不過,若打不過他,你聽到消息也會出現找我的。”


    李秋陽聽罷再次語塞,又是感動又是愧疚。


    知她說的平淡,可一路艱辛來到天竺國,獨戰群魔,不知包含多少情意,自己前幾日卻還在井底和玄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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