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陽見這應無求三十不到的年紀,漆黑長發披肩不修邊幅,濃眉大眼膀大腰圓,無論長相還是氣質,都有點類似山林野人似的的那種狂野狠戾。


    他兇惡的虎目緊緊地盯著唐擎蒼,寒聲說道:“唐酒鬼,這幾年你得以幸存,全因照顧聖女的麵子,魔後念及舊情,也未曾動手對付你。然而你卻毫不感恩,甚至變本加厲地褻瀆魔後,真是罪該萬死!”


    唐擎蒼翻了個白眼,仿佛要嘔吐一般,說道:“當年我感激魔主為我擋下玉清道人的攻擊,才答應做森羅魔尊鎮壓一方。但我可不是那種看見女人就走不動道的野人。”


    “好好好,今天機會難得,我會割下你的狗頭,魔後肯定會很高興。”應無求十分野蠻的挑起了眉毛,毫不畏懼那位排位和名聲比他靠上的森羅魔尊。


    “捧臭腳你在行,但打架你不行。”唐擎蒼轉過身去背對著應無求,繼續喝酒,一副輕蔑嘲笑的態度。


    黑鬥篷飄蕩在風中,應無求伸出戴著暗紅手套的左手,火焰再次燃起。


    這不知道是什麽硫磺磷粉,當他激蕩真元之時,竟能在空氣中憑空點燃。


    熊熊大火如蛇遊蕩,將整個世界吞噬的幹幹淨淨,隻餘一片死寂和火光的輝映。


    應無求猛地咆哮一聲,真元化作一道熾熱的火焰,變成一條巨大的火焰大蛇,張開大口欲要將唐擎蒼吞噬。


    突然間,一個清秀的白衣少年閃現出現,不知何時已站在唐擎蒼的身前。


    應無求行走天下,挑戰各路高手、取百家長處,正邪兼修,獨步武林。


    這一掌,是他曾經潛入千佛寺從藏經閣偷出的大日如來掌,威震群雄;一爪則是天魔宗與寒冰烈火掌齊名的幽冥閻羅爪,令人聞風喪膽。


    在他手上傳說中的絕品神兵之一——“禍鬥無月”詭異神奇,紅光閃爍。


    過去的幾年裏,無間魔尊的威名,讓中州武林聞之色變。


    李秋陽麵對著魔火大蛇,寒光一閃間,他已經伸手向前一指。


    暗紅手套上凝聚的火焰瞬間化作青煙,應無求隻感到白衣少年的手指逐漸變大,指尖籠罩著玄妙莫測的三十六道恐怖劍氣,將要刺穿他的眉心。


    麵對這種情況,應無求驚駭大吼:“天元神劍訣!”


    他連忙抽身,在半空中迴過頭來,抬手接下了這淩厲一擊。


    李秋陽聞言微笑道:“森羅魔尊說話有些直,您也稍安勿躁。”


    李秋陽的武學修為已至萬象境,落子天元威力不可同日而語,鋒銳劍氣幾乎刺破虛空,令人歎為觀止。


    應無求被撞得飛了出去,身形再次穩住,他抖開披風,野性的雙眼緊盯著李秋陽。


    “聽說雲夢島新來了一位名叫李秋陽的少年奇才,正要去討教,果然名不虛傳。”應無求並沒有因一招敗走而退縮。


    反而露出殘忍嗜殺的笑容,似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人物。


    禍鬥無月的暗紅光芒更加熾烈了幾分,仿佛要把天空都燒出個洞來似的,這片天地在一刹那間陷入黑暗之中,仿佛末日降臨。


    唐擎蒼打著哈欠,顯得無聊:“你幹什麽不去天魔宗,卻跑到雲夢島來找打。”


    “魔宮現在由魔後指揮,已飛至雲夢澤上空。”


    應無求狂野的笑道:“快別扯那些廢話,老子一敵二,來吧,讓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吧?”


    李秋陽無視應無求的挑釁,好奇地問道:“哦?天魔宗還可以移動嗎?真有意思。”


    唐擎蒼笑道:“誰知道步非煙又起了什麽主意,但打架嘛,我唐擎蒼這輩子都沒怕過誰,今天就屠狗為樂。”


    應無求看到唐擎蒼似乎要出手,表情興奮得不可收拾。


    他右手化為爪形,背後凝聚出暗紅色火蛇,左手則火焰燃燒,氣息比之前更加強橫。


    李秋陽心道,無間魔尊的戰意確實非同尋常,更有趣的是這幾位魔尊仿佛關係錯綜複雜,看上去也隻是略勝於生死仇敵罷了。


    他不知道如何能安坐在同一張桌子前商討重要大事。


    金雕所拉的天舟傳來聲音:“三位,再不上船,隻怕魔主魔後等得不耐煩了。”


    不知是張口說話之人的威嚴所致,還是魔主魔後的名字有某種神秘力量。


    應無求竟然使勁一揮手,消除了那暗紅火焰。


    “哦?原來連雲先生也幹起了接送客人的行當。”唐擎蒼語氣中帶著驚奇之色。


    雲落月的聲音毫無波動:“既然已碰巧看到了森羅魔尊,那也不用再往前飛了,還請上船吧。”


    天舟垂下一根極長的繩索,應無求冷笑道:“希望你在魔後麵前還能如此囂張。”


    說罷握住長索,僅一借力,人已如雄鷹升空。


    李秋陽則是被唐擎蒼帶著上了天舟。


    稀稀拉拉的幾張椅子,顯得非常單調。


    正中央的一位,笑容謙和,微生華發,眼裏滄桑,看起來就像一個博學多才的隱士大儒。


    即使是向來粗魯的唐擎蒼都和他說了幾句客氣話,可以看出這個人在天魔宗中的地位極高,同時也是唐玲瓏的代師,雲落月。


    “李大總管請稍坐,聖女已在神宮等候。”雲落月對每個人都一樣禮貌客氣。


    李秋陽問道:“其他人已經先到了嗎?”


    雲落月迴答:“彼岸魔尊已經到了數日,芙蓉尊者昨天才抵達。”


    應無求坐在船頭,聞言道:“燕淩雲的天舟排場是不小,可怎能上得去魔宮。”


    “多虧彼岸魔尊借了金雕飛舟,接諸位還是合適的。”


    唐擎蒼笑道:“然後要去青蓮城嗎?”


    雲落月搖頭:“白蓮魔尊和力牧魔尊由風先生去迎接,雲嵐魔尊有魔主親賜自由出入神宮的特權,倒是不用特意跑一趟了。”


    李秋陽笑了笑,心想馮胖子竟有如此特權,莫非焚天魔主還有什麽特殊癖好?


    這讓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在雲落月平淡的威勢鎮場下,應無求收斂起狂態,獨處一角,基本上不再開口說話。


    唐擎蒼則是把那半人高的酒葫蘆喝了個大半,醉話連篇,但倒也沒再嘲諷步非煙。


    李秋陽在高空遊覽南疆的過程中,想到此山澤野趣,美是美矣,隻可惜地廣人稀,難以壯大,然而如今多虧這樣,昔年以玉清道人天下無敵的實力都沒能剿平魔門。


    大約小半個時辰後,天舟高度似已達到極限,左搖右擺再不複平穩,雲層之中赫然隱約顯現出一座看不清材質的圓台,雲落月輕輕一躍,率先跳上去,說道:“三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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