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玲瓏臉頰紅似豔霞,但是遠沒有李秋陽想得那麽抗拒。


    實際她失憶與否,性格是冷是熱,天魔宗唯我獨尊的教詣卻是刻在骨子裏的,既然過去愛上李秋陽,那就絕對是正確的選擇,如今隻要慢慢適應即可。


    李秋陽收起色心,低聲對唐玲瓏道:“我倆一起找個房間,我有話對你說。”


    “哦,你想對我說什麽?”唐玲瓏嫵媚地把頭靠近李秋陽,濃發烏黑,鬢邊微潮,雪白的臉頰黏著幾綹發絲,秀頸連接處的鎖骨凹都密了一層淺淺的汗珠,襯與她天生嫵媚更加妖嬈,一雙眼睛裏水光粼粼,透出無限魅惑。


    看的李秋陽心花怒放,陶醉於唐玲瓏的絕代風華,暗道:唐玲瓏真是太美了,甚至略勝梅師姐與言姨母,另外這位聖女的嬌軀似乎總是散發一股奇異的幽香……


    朱唇輕啟,伴有清香,李秋陽傻乎乎地道:“我們晚上再親,這裏人多……”


    “宇文章華進去的那間屋子有高手在,他們肯定有詭計陷阱要對付我們,先莫要打草驚蛇。”唐玲瓏低聲呢喃道,盡管她嘴上不承認,但是心裏已經把自己當做李秋陽的妻子,如今不由自主地替李秋陽考慮起來。


    “嗯,那天我就感覺他不太對勁。”李秋陽知道若房中是天魔宗高手,必不會瞞著唐玲瓏,再考慮宇文章華這個人深沉難測,不知打的什麽主意。


    唐玲瓏扭頭道:“掌櫃的,你把熱水和糕點送到房裏去,嗯,再來二斤剛才教你兌的米酒。”


    沉了片刻又小聲對李秋陽道:“你若是我選中的丈夫,今天就去把宇文章華和他帶來的高手全都殺了,省的像蒼蠅一般煩人。”


    李秋陽驚於自己這位虛構妻子的殺伐狠辣,本性難移,魔門女子殺人跟喝水一樣,但宇文章華身為聖子,背後承載的是魔後步非煙的無邊威嚴,殺了他,惹的禍幾乎相當於殺死唐玲瓏。


    “你們別站在這裏,哪來的迴哪去。”唐玲瓏推門對那些屬下說道。


    十幾個人躬身行禮,眨眼間消失不見。


    李秋陽近來對魔門的言出法隨已經習慣,反倒是唐玲瓏奇道:“這麽聽話,我父親的權勢很厲害嗎?”


    “還不差。”李秋陽笑著說:“迴去吧,又陰天了,今夜肯定還會下雨。”


    這時一聲低沉的馬蹄聲響起,由遠及近,奔騰之勢如五雷轟頂,讓聽了的人心裏咯噔一聲。


    唐玲瓏由衷讚道:“不知何等駿馬,恁地猶似千軍萬馬的聲威。”


    二人隻見官路盡頭一匹高大健碩,好似兇獸般的長鬃黑馬踏步而來,騎馬大漢渾身裹著蔽舊的黑色帷帽鬥笠,身材魁梧寬大,隻身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也絲毫不讓人覺得比例不協調。


    “去雲夢島的碼頭怎麽走?”大漢聲音低沉沙啞,確實很配他這般身形。


    “過了前麵的大橋,沿著官路走大概十裏多路就能看見了。”李秋陽微凜:天底下麻煩那麽多,不會每次都那麽巧砸我腦袋上吧。


    大漢點點頭,正要上路,忽聽唐玲瓏道:“大叔你的馬好漂亮,我能摸摸看嗎?”


    “黑龍不會讓人摸……”話沒說完,唐玲瓏雪蔥似的手指已經撫在了馬鬃上,那匹叫黑龍的威懾駿馬噗嗤一聲打個響鼻,卻沒有厭惡之色。


    唐玲瓏笑道:“這是西域的烏孫馬,也叫天馬,從前隻是聽說今日得見果真神勇異常。”


    “小丫頭有這等見識,也算難得,告辭了。”大漢明顯不愛說話,手腕微震韁繩,黑龍抖了抖腦袋甩開唐玲瓏,眼看就要上路。


    李秋陽餘光不離騎士,隻覺得此人有懾服眾生之威嚴,不做深交最好。


    好巧不巧,雷鳴電閃更緊,大漢似乎猶豫了一下,翻身下馬,拍了拍馬臀道:“馬棚肮髒,自己去找地方,雨停再走。”


    黑龍似有靈性,也不用栓,自己就竄進了路邊密林。


    大漢一把推開客棧大門,忽然迴頭道:“小兄弟貴姓大名?”


    一雙眸子居然隱含金戈鐵馬的征伐殺氣,單論眼神,比姬天樞還要冷酷可怖得多。


    李秋陽捏住了唐玲瓏纖細的柔荑,故作恐懼地道:“我警告你小爺我可是天狼寨的少主!你可不要自討沒趣!”


    大漢實際正是從正一道門千裏迢迢趕去雲夢島誅殺李秋陽的方四象,他當然沒想到目標近在眼前,隻是憑心血來潮的高手直覺隨口一問,也多虧李秋陽一夜間武功又有精進,否則這位和李行轅齊名的絕世高手肯定能識破他在扯謊。


    唐玲瓏任由手被握住,笑道:“我們也是這裏躲雨的,大叔你自便。”


    方四象“嗯”了一聲,隻當他倆是偷跑出來幽會的小情侶,不再有所懷疑,徑直去找吃食和房間。


    等其走遠,有一個模模糊糊地詭計湧上心頭,他牽著唐玲瓏剛一迴房,發現了一個和在阿滿家一樣的問題,隻有一張床鋪。


    “那個大漢子你認識?”唐玲瓏不動聲色抽迴手來,又道:“這一會功夫就亂七八糟,你給我好好說說。”


    李秋陽這一年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早已學會了得閑放鬆,活多一日算一日,他斜倚床邊,調戲道:“娘子你真是越看越好看,過來和我一起坐,我說給聽。”


    唐玲瓏隨便坐在門邊胡椅,淡淡的道:“你就這麽說咧,我休介……我那個坐這兒就好。”


    她神情口氣渾然無所謂的樣子,卻不自主地再吐南疆土話,顯是內心怦然緊張之故。


    李秋陽不再逗她,低聲道:“我覺得可以利用那個騎馬的大漢去對付宇文章華和那個隱藏高手。”


    “這兩夥人都不像蠢蛋,你想怎麽挑撥離間?”


    “雖然娘子和我私奔,但宇文章華貌似很喜歡你,這應該不是假裝的。”李秋陽手指點著鼻子,邊想邊說:“隻要我倆像以前那樣親熱一番,故意讓他聽到,定會撕破他喜怒不形於色的假麵具……”


    唐玲瓏起身輕嗔薄怒,想要怒斥,可李秋陽皺著眉頭,話語和神態非常嚴肅,絲毫沒有說笑的樣子,不禁心顫道:我莫非早已失身給他?否則又怎會背父私奔,遭遇追殺,這種事如何驗證才好。她大李秋陽四歲多,可自小在南疆就被奉若神明,屬下、同齡人、甚至叔伯長輩都不敢輕慢與她,加上如今喪失部分記憶,男女之事哪裏是李秋陽的對手。


    “怎麽站起來了?哪裏有問題?”


    唐玲瓏心亂如麻,頹然坐下,說道:“沒事,你說吧,宇文章華出手又如何?騎天馬的大漢管得著咱們嗎?”


    唐玲瓏身段兒肥瘦勻稱,曼妙起伏,容貌美豔,裙底玉腿悠然交錯,布料繃出柔腴線條,露出一截鞋子亦是尖翹嬌媚。


    “真當相公我神機妙算了,哪那麽快想到?明天找師叔姨母再琢磨一下。”李秋陽見唐玲瓏複又像喝酒時那般,腳尖兒挑著鞋子,一晃一晃。


    唐玲瓏還有許多事理不清楚,越想越躁,也不用杯子,拿起酒壇便喝。


    酒香熏蒸,唐玲瓏說道:“江湖險惡,你這麽弱不禁風的,又能打得過誰呢?”


    “無論事成與否,我一定不會再讓人傷你的。”李秋陽難免想起了因他而死的慕劍璃,忽的有感而發,絕不許重蹈覆轍,話中情意頗為真摯。


    “嗯,私奔而已,有困難才有趣,我們夫妻不會有事的。”唐玲瓏一時被這句話的感情所動,居然首次承認了這個相公。


    李秋陽伸手將將唐玲瓏摟在懷裏,道:“好啦,該睡覺了。”


    唐玲瓏“啊”一聲還沒啊出來,李秋陽猛地摟住她的肩膀,一口吻上了姣軟香柔的嘴唇。


    唐玲瓏被這突然襲擊嚇得一驚,雙手推搡著李秋陽,但是李秋陽就像是鐵了心要親她一樣,吻得極其認真熱烈,唐玲瓏不由自主的迴應著他。


    “唔唔……”唐玲瓏肌膚潮紅,麵如桃花,雙眸微闔,睫毛在眼瞼處投射出陰影,整個人慵懶而誘人。


    麵對唐玲瓏,總是知節懂禮,那你永遠也別想得到她的心,就像宇文聖子青梅竹馬十幾年,如今卻被李秋陽摘了桃子。


    李秋陽就要移手去摟住唐玲瓏的蠻腰,哪知指尖剛及腰眼,唐玲瓏身子迅速緊繃,瞬間便要掙脫。


    今時今日的李秋陽自然明白過猶不及,率先電閃般的收手仰頭,滿臉歉意、假模假樣地道:“對不起,實在忍不住呢,我知道娘子你記憶有損,目前還接受不了往日那般的親密之舉,不急,我會慢慢等你,早些休息,我去找地方睡。”


    唐玲瓏被輕薄的怒火霎時煙消雲散,反而滿臉歉然,低聲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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