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提一口氣:「因為我們現代修士不太在乎這個。」


    希夷尾巴垂了下去:「哦呦,那我想吻你。」


    「不要再發情了。」


    「這我哪控製得住。」


    「你自己解決。」


    希夷:「那我就自己解決了?」


    「……」師姐默許,然後走出門外坐著,抱元守一默默修煉。


    靈能的涓涓細流匯入丹田識海,耳邊傳來了惹人厭的噪音。


    狐狸的喘息聲就像細小的鉤子。


    師姐嘲笑過的拙劣手段終於應在了自己身上,我師姐頭一迴感覺這麽無助。


    這是一個活了千年的傢夥,論輩分比自己大。


    這是一個境界相當於元嬰的傢夥,比自己厲害。


    這是一隻狐狸,不是人,人間的準則手段行不通。


    這是一隻母狐狸,不像曾經表達過好感的男性,隻要一開始保持距離步步屏退,哪怕拉近了也可以立即疏遠,但是師姐對相同性別的人總是沒有辦法,因為她們往往不愛慕自己,也不聽她說話,除了山裏的小師妹我苦厄會言聽計從,其餘人都難控製得要死,尤其希夷。


    這是一隻上頭指定了的替死鬼,是人類文明團結起來的幌子。師姐如果孤身一人,大可以聽從道心,直接放希夷離開……但希夷不走,而且,她還有師弟師妹,不能給他們添麻煩。


    希夷的復甦不是給全人類文明帶來恐慌和威脅,而是給她帶來威脅和改變。


    她被迫重塑修為因此必須重塑道心,思考之前根本不思考的事,以至於她發現自己根本不像自己原來那樣想,她的想法其實非常奇怪。


    我師姐這時候很想師父,如果師父還活著,她願意跪在那裏挨罵,被靈能拍散一身骨頭,也不想在這裏聽希夷自己嗯嗯啊啊。


    結果推開門,希夷隻是盤著腿梳尾巴毛,賤嗖嗖地嗯嗯幾聲,發出奇怪的聲響。


    師姐提起劍,希夷像踩著彈簧一樣跳起來,迴手揮出一根甘蔗,妖能滾滾,反手一打,和師姐的劍碰在一起。


    築基期提著神


    劍,超元嬰提著甘蔗,兵刃愣是交錯了幾個來迴,甘蔗才被削斷。


    希夷提起來咬一口:「嗯,小守誡,劍法不錯,這切口平滑鋒利,劍意很強,要不要和人家多多切磋增進感情呀?」


    渣還沒吐出來,希夷萬萬沒想到師姐會扔開劍,一膝蓋給她頂得甘蔗渣都吐了出來。


    「哇……你好狠的心。」狐狸跪在床上拚命咳嗽。


    「我在生氣。」


    師姐迴手召迴被扔開的守誡劍,負手而立:「起來,我們到空曠處去比試。」


    「哇大半夜的你好殘忍。」


    有時候,一個人的戰意也看得出此人的心性。師姐要看看希夷的想法,問是問不出來,一問就會莫名其妙以希夷想吻她為結束。她決定用劍來試探希夷的想法,希夷沒有殺氣,也勢必不會認真,重要的是,師姐想讓劍靈前輩觀察觀察希夷到底想法如何。


    她不希望希夷真的喜歡她,希夷開玩笑似的要勾引她就已經很過分了。


    她很害怕真情實意,師姐不是刻薄寡恩的人,她沒辦法故意去傷害人的真心。


    開玩笑的話,師姐什麽都不介意,但萬一認真,每句玩笑話都有罪。


    第76章 苦厄43-泛讀


    第三片葉子亮了起來,金線仿佛一條條魚兒遊動在水中, 尾巴一盪就劃出仿佛有生命的金色絲線。


    我夢見我站在鳳吟果樹下, 那時後山的樹不像現在那麽多,我站在果園中抬頭觀看, 師父摘下果子遞給我:「這是鳳吟山弟子都要做的功課。」


    我夢見自己看著陌生的果子發愣,它太過鮮紅, 仿佛是血, 除去花萼, 簡直就是心髒的形狀。我想到了很多不好的東西,但是我也是個見過世麵的人,沒有當場尖叫出來:「是不是你們這個門派每殺一個人就要挖出心掛在這兒?」


    玄術拔劍半公分, 我跪下磕頭:「弟子一定好好學習這個,這個果子的功課。」


    「非要說心,鳳吟果也應該是鳳凰之心……這是很好吃的本地特產,每代弟子都要會種這個。」


    我以為她要開始講什麽鳳凰浴火重生的故事,結果話音一轉她跟我說這是好吃的本地特產?


    記憶忽然就跳轉了,我夢見自己扶著樹苗哼哧哼哧地種樹, 不遠處的石頭上,我的年輕的玄術小師父坐在那裏彈琴,我聽這音樂挺有韻律,挖坑也跟上了發條似的挖出了節奏, 嘿呦嘿呦幾聲,忽然從樹坑裏刨出個什麽東西。


    我抬頭看看師父,假意我在繼續挖土, 一鍬挖出那個東西擱在一邊,將樹苗填進坑中。


    我似乎還聽得見自己興奮的心理活動:「嘿嘿嘿讓我看看小師父背地裏藏了什麽好東西。」


    腳尖踢掉那東西上麵的泥土,我低頭一瞥,扶著樹苗的手登時有點兒哆嗦。


    那是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盒子,被泥土掩埋也遮不住其純粹的銀白,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見這東西就有些害怕,腳尖踢開盒子,裏麵什麽都沒有,隻寫了一行奇怪的話:真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澹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什麽意思……這是誰說的?感覺還挺有道理。


    師父仍舊在彈琴,沒有往我這裏看,我扶著鐵鍬陷入沉思,為了避免師父發現,我一腳將盒子踢入坑中,做了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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