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你們是不是都覺得這個案子非同尋常,很不簡單啊!”

    “小左,說說你的想法。”馮局長越來越欣賞這個年輕人了,他愛動腦經,看問題的角度和別人不一樣,不時會從腦子裏麵蹦出一些奇思妙想來——天生就是一個幹刑警的料子。

    “單憑湯鎮南一個人,拿不下這個案子。”

    “向東,快說,你是怎麽想的呢?”

    “劉隊長,你和隊長是不是也有一些疑問啊?”左向東反問道。左向東除了愛動腦經之外,他還有一個非常突出的特點,他會把別人的思維牽引到他的思路上來,明明是他一個人的想法,他卻有辦法讓別人感覺到是大家的共同的想法——當他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後,便會把自己淹沒在集體智慧的汪洋大海之中。他的思想有鋒芒,但他的個性卻始終處於鈍化狀態。思想犀利,但個性卻不張揚,個性鮮明,但行事卻不特立。劉大羽和歐陽平非常喜歡他這種性格。這種性格能調動所有人的積極性和主動性,而這種積極性和主動性正是刑偵工作的關鍵。

    “向東,快說。”

    “如果把若幹年前發生的兩個案子——就是兩個工人和胡天明夫婦的案子——放在一起來考慮的話,就更能說明這一點了,我感覺,在湯鎮南的背後,應該還有一個人——至少還有一個人。”

    “談談你的根據。”歐陽平對左向東的想法很感興趣——大家對左向東的想法都很感興趣。

    “隊長,你在墓室裏麵有什麽感覺?”

    “心裏麵疙疙瘩瘩的——渾身的毛孔都處在一種緊張狀態——單憑那種奇怪的味道就讓人受不了。”

    “你的膽子是大的那一類還是小的那一類呢?”

    “左向東,你這個問題問了等於沒有問,誰不知道咱們隊長膽識過人啊!”

    “小趙,你別打岔。讓左向東講。”韓玲玲道。

    “應該算大的那一類吧——我們幹刑警的,沒有一點膽量,還這麽開展工作啊。”歐陽平沉思片刻道,“但和大羽相比,我的膽子還要差一截。”歐陽平是有所指的,在對待蛇的問題上,他不及劉大羽從容鎮靜。

    “如果讓你一個人到墓室裏麵去,而且是在更深人靜的時候,你會怎麽樣?”

    “說心裏話,我的膽子還沒有大到這種程度,單是那條蛇,我在心理上就接受不了——我從小就對蛇有一種天然的恐懼。”

    “湯鎮南也是一個正常人,他難道就不害怕嗎?”

    “我同意小左的分析。”馮局長道。“我在墓室裏麵也有點不自在。”

    “還有呢?接著往下說。”歐陽平知道,當左向東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的時候,在這個想法的下麵一定有比較多的支撐。

    “打開棺槨的蓋子,僅憑湯鎮南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如果棺槨的蓋子隻有一個,他一個人問題不大,隻需將棺槨的蓋子撬開並移開就行了,但要把第二個棺槨的蓋子和第三個棺槨的蓋子打開——是打開,而不是移開——事實上,隻有第一個棺槨的蓋子能移開——想把下麵兩個棺槨的蓋子打開,就沒有那麽簡單了——也不可能,要想第二個蓋子和第三個蓋子打開,必須把第一個棺槨的蓋子和第二個蓋子挪開,騰出一定的空間才行。三個棺槨是一層一層鑲嵌在一起的——下麵兩個棺槨的蓋子沒有平移的空間。”

    “我明白了,湯鎮南至少要把一個棺槨的蓋子放到地上來,根據第一個和第二個棺槨蓋子的大小和重量來判斷,僅憑湯鎮南一人之力,是無法做到的——放到地上,比較容易做到,再放迴原處,就不可能了。”

    大家看看,左向東的腦子有多細。他不但具有很強的邏輯思維力,還有超強的空間想象力。

    歐陽平一行走進墓室以後,當場進行了測試,果然不出左向東所料,要想把最後一個棺槨的蓋子打開,至少要將一個棺槨的蓋子放到地上來。每一個棺槨的厚度在二十五公分左右,三個棺槨的蓋子是層層疊加在一起的,所以,隻能把下麵兩個棺槨的蓋子撬起來,因為,一點平移的空間都沒有。

    “還有,湯鎮南一開始的態度很不好,他一口咬定自己和榮仁智的失蹤沒有一點關係。是不是這樣呢?”

    “不錯。”周所長道,“剛開始,他的態度很不配合。”

    “確實如此。”馮局長道,“我當時也覺得他轉變的有點突然。我幹了幾十年的刑警,接觸過很多罪犯,這種情況比較少見。”

    “那麽,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轉變態度的呢?”左向東望著歐陽平和劉大羽的臉道。

    “我想起來了——是玉佩——大羽,是你提到玉佩的時候。”歐陽平恍然大悟。

    “我當時是這樣說的,小韓,把審訊記錄拿給我看看。”劉大羽也想起來了。

    韓玲玲從包裏麵掏出談話記錄。

    劉大羽接過談話記錄,翻到其中一頁:“你們看——”

    “湯鎮南,你再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你千萬不要說這枚玉佩和你毫不相幹,我想,應該有人在你的身上見過這枚玉佩。”

    “什麽都瞞不過你們,我交代——我坦白,我徹底坦白。”

    “毋庸置疑,湯鎮南的態度突然轉變和玉佩有關係。”韓玲玲道。

    “這枚玉佩肯定是榮仁智在遇害的時候從兇手身上拽下來的,如果不是湯鎮南的,就是另外一個兇手的。”左向東道。

    “湯鎮南為什麽要隱瞞事實呢?”趙小鵬道。

    “棺槨裏麵的隨葬品很可能不止八十四件。還有一種可能,湯鎮南和兇手的關係很不一般——這種可能性還很大。”左向東道,“他玩的是‘丟卒保車’的把戲。保住‘車’就保住了那些隨葬品。”

    “還有,關於皮箱裏麵錢的問題,湯鎮南的交代也很不徹底。”歐陽平也是有所考慮的。

    “對,如果他說出事實,但他又拿出這麽多錢。”劉大羽和歐陽平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歐陽,吃過中飯以後,二審湯鎮南。”馮局長道。

    於是,大家對下午的審訊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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