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宸抬起頭,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顧南荇。


    自薦枕席?


    有點意思。


    隻是……


    “顧公子,這就是你說的大事?”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氣,卻又讓人不敢輕視。


    顧南荇歪著頭看著他,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喜歡。


    “這還不算大事麽?對我來說,可是天大的事了。”


    自己男人要寵幸別人,還不算大事麽?


    洛九宸白皙柔嫩的手指敲擊著座椅扶手。


    正思量著,孟姑姑忽然快步走了進來。


    “陛下,周公子,任公子和錢公子受傷了,臉上破相了。”


    洛九宸神色不變,“哦?怎麽弄的。”


    孟姑姑看了一眼顧南荇,低聲解釋,“顧公子和他們發生了點爭執,就把人給打了。”


    洛九宸看向顧南荇。


    顧南荇笑吟吟地和他對視,沒有絲毫的愧疚不安。


    滿臉寫著,人是老子打的,老子高興。


    洛九宸淡笑道:“嘖嘖,可憐了三個俊俏的美人兒了,賞賜點東西吧,就先別安排他們伺候了。”


    卻絲毫沒有處置顧南荇的意思。


    顧南荇心說,果然男人還得是自家的,哪怕現在不熟,哪怕變成女人,洛九宸對他也是不一樣的。


    正沾沾自喜呢,就聽洛九宸繼續說道:“來人,送顧公子迴去,陳公子送去……承歡殿。”


    承歡殿,顧名思義,是女帝召幸公子的地方。


    顧南荇被這個命令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一股無名火噌的湧上心頭。


    孟姑姑走進來,“顧公子,請吧。”


    顧南荇眼裏一股幽光閃過,他深深地看了洛九宸一眼,轉身出去了。


    他離開之後,孟姑姑站在洛九宸身邊。


    “陛下,讓他離開是對的,這人陛下不能碰。”


    洛九宸輕笑了一聲。


    “我自然知道我不能碰他,做樣子都不行。”


    “不然,錦繡那邊我還真不好交代。”


    “西北戰事如何?今日有消息傳來麽?”


    孟姑姑迴:“戰報剛剛送來,驃騎將軍神勇,再有一個月應該就能班師迴朝了。”


    洛九宸點了點頭,“走吧,我們去承歡殿。”


    鳳鳴宮外,小白蹲在地上拿著一根雜草畫圈。


    顧南荇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詛咒我呢?”


    小白站起身,“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你現在不行啊,虛了?”


    顧南荇覺得剛才那一腳輕了,又補了一腳。


    然後幽聲說道:“他把我趕出來了,讓那個什麽狗屁陳公子去侍寢了。”


    小白站在顧南荇身前,伸手捏住顧南荇的下巴,然後左右臉看看。


    “難道是你年紀大了,魅力不行了?哎,男人啊,喜新厭舊。”


    “拿出你大魔頭的氣勢,鏟平了他的鳳鳴宮。”


    小白本是開玩笑的一句話,顧南荇卻冷哼了一聲。


    “我還真得去承歡殿看看,他要是敢……我……”


    說完,顧南荇就走到鳳鳴宮的偏僻角落翻了進去。


    小白看天色暗了,也不等他了,徑自迴去睡覺。


    此時承歡殿後窗下,顧南荇站在角落陰暗處。


    等了差不多一刻鍾,裏麵逐漸傳出了聲音。


    女子的嬌喘聲,還有男子的說話聲。


    “陛下,臣郎伺候的還行麽?”


    “嗯”


    “陛下這麽寵著臣郎,他們都嫉妒我呢。”


    “那就再賣力些。”女子說話的聲音,赫然就是剛剛洛九宸的聲音。


    顧南荇來之前,心裏還抱有別的希望。


    比如侍寢就是做做樣子。


    或者,像上次一樣是幻覺。


    可現在,顧南荇一顆心跌落穀底。


    這聲音絕對不是做樣子,人也是那個人。


    他靠在牆邊,麵無表情,眼神空洞且絕望。


    耳邊全是屋內兩人歡好的聲音,他聽見了,又好像沒聽見。


    顧南荇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隻記得裏麵的聲音幾次從高亢到低沉,直到徹底恢複了寂靜。


    再次抬頭,顧南荇眼眸猩紅,額頭上青筋凸起。


    他利落地從後窗戶翻進去,如同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往裏麵的寢殿走去。


    還未到寢殿的門口,孟姑姑就帶著內侍進來。


    “把陳公子送出去吧。”


    不多時,內侍們扛著被錦被包裹住的陳公子,跟著孟姑姑一起出去了。


    顧南荇深吸了一口氣。


    推開寢殿的門走了進去。


    裏麵滿是歡好之後濃重的氣味。


    這氣味就像一劑毒藥,讓顧南荇五髒六腑都鑽心的疼。


    他走的很慢,沒發出一點聲響,一步步靠近。


    厚重的帷幔垂落在床邊,顧南荇絲毫看不清裏麵的情景。


    可不用看也知道,現在那人應該正疲憊地躺在床上,甚至臉上還泛著情欲未散的紅暈。


    嘩啦。


    顧南荇一把扯開帷幔。


    “還舒服麽?”


    “他伺候的就那麽好?”


    床上的人轉過身,一把抓住被子。


    “啊,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女子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連忙用錦被遮住身體。


    顧南荇呆立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發呆。


    不是他。


    下一刻,顧南荇就被掐住了脖子。


    “你怎麽進來了?”女子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洛九宸手上的力道不輕不重,眼中寒光四濺。


    顧南荇好像一下子從地獄到了天堂,臉上的笑意幾乎掩蓋不住。


    胸口一塊大石頭移開了,整個人透著興奮。


    “原來……不是你,陛下這麽潔身自愛啊?”


    怪不得床邊的帷幔厚重到離譜的地步,應該是為了遮擋光線,讓人看不清樣貌。


    洛九宸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殺人滅口。”


    這些年殺人滅口的事他沒少做,也不差一個顧家公子了。


    何況,這位顧家的公子怎麽看都有點不大聰明的樣子。


    顧南荇此時心情大好,生起了逗弄洛九宸的心思。


    微微低下頭,在洛九宸的手背上舔了一下。


    舌頭還特意打轉,畫了個圈。


    洛九宸渾身一僵,從臉到脖子,紅了個徹底。


    “嘖嘖,陛下也太純情了,這就臉紅了?”


    他伸手直接摟住洛九宸的腰肢,把人往自己身前一帶,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起。


    “為什麽找人代替你呢?”


    他在他耳邊低聲問,還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耳垂上帶著的東珠碰到他的唇角,冰冰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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