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手裏的筷子啪嗒掉到了桌子上,“你怎麽知道?”


    “顧相是死在顧府的花園的,死的時候整個肚子都被掏空了,還發現了白色的蟲子,仵作懷疑是招了什麽劇毒的蟲子。”


    一邊的洛昱景看著碗裏的白粥和盤子裏的涼拌小肚,俯身就幹嘔了起來。


    太有畫麵了,這飯沒法吃了。


    顧南荇打趣道:“小景,你這是……有了?”


    氣得洛昱景咬牙切齒的瞪他。


    “人不會是你殺的吧?你知道的這麽清楚。”洛昱景一邊漱口,一邊問道。


    “我也是猜的,畢竟這種壞人肯定不得好死。”


    顧南荇輕聲說道,然後繼續吃飯,絲毫沒影響心情。


    隻是這頓飯,注定要吃不消停了。


    顧南荇一碗粥沒喝完,陳錚就急慌慌地走了進來。


    “王爺,今天早朝都是彈劾王妃的折子……”


    “說什麽?”


    “說……說……王妃殘暴兇殘,手段狠辣,不忠不孝,妲己……轉世。”


    洛九宸則一臉與有榮焉,還滿意地點點頭,“本王就喜歡殘暴兇殘的。”


    顧南荇對著洛九宸燦然一笑,“那是,咱倆絕配。”


    還妲己轉世?他禍國殃民了?還是殘害忠良了?


    這些人,還真是會安罪名。


    洛九宸看向陳錚,“還有別的事麽?”


    陳錚繼續說道:“陳家老夫人一身誥命服帶著家裏的女眷去奉先殿哭先帝去了,還讓人到處散播王妃的流言。”


    洛九宸凜冽的眸子微垂,“把陳家祖宗十八代的醜事都給我翻出來,送到東街茶館,讓說書的給我晝夜不停的說。”


    顧南荇噗嗤一笑,這主意可太筍了,他喜歡。


    陳琰可真是孝順啊,死了都不忘了拉著先祖當墊背。


    不知道九泉之下,有沒有臉見陳家的列祖列宗。


    話說迴來,能教出陳琰這樣的敗類,列祖列宗可能也不是什麽好餅。


    兩三日的功夫,陳家祖宗好幾代的醜事就傳遍了京城。


    陳家老太爺強搶民女,陳家幾位老爺霸占幼童,甚至還有陳家後宅幾位夫人打死了多少小妾,害死了多少孩子,都被傳的繪聲繪色。


    陳老夫人也不去奉先殿哭了,因為根本出不去門。


    每天陳家的管家一開門,門口不是爛菜葉子就是臭雞蛋。


    就連陳琰的喪事,都受了影響,吊唁的哪敢上門啊。


    出殯的也不敢出門。


    一時間,九王妃為民除害,除暴安良的名聲,倒是宣揚出去了。


    顧南荇卻不管這些,安心在府裏和洛九宸玩鬧。


    甚至幾人還在王府後院弄了兩次燒雞,玩的不亦樂乎。


    又過了幾日,苗疆大土司胡爾達忽然上門,還是悄悄上門的。


    洛九宸和顧南荇把人讓到書房。


    “舅舅來,是有什麽事麽?”這大中午的悄悄來,說沒事也沒人信。


    胡爾達坐下之後,對兩人說道:“太子找到我了,要和我合作。”


    洛九宸輕笑,“怎麽合作?想讓苗疆的大軍悄悄進京?還是讓舅舅弄死皇上?”


    胡爾達錯愕了片刻,大笑道:“王爺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本王知道太子有多蠢。”


    “那王爺的意思是?”


    “答應太子,至於苗疆的大軍,本王會用宋家在黔州的大軍替代,皇上那,也聽太子的。”


    胡爾達明白了洛九宸的意圖,坐了片刻就告退了。


    “我要處理點事情,你迴去休息還是在這陪我?”洛九宸問顧南荇。


    顧南荇想也沒想,“我就在這。”


    書房的靠窗位置,有張貴妃榻。


    顧南荇半躺著,手裏拿了一本遊記。


    洛九宸則叫了宋初進來,“西疆有什麽動靜?”


    宋初笑道:“王爺料事如神,太子果然想聯合西越,牽製住王爺的二十萬大軍。”


    “隻是太子不知道,西越成王殿下是王爺的親師弟,怎麽可能跟他合作。”


    “要不要讓咱們的人進京?”


    宋初說的輕鬆,其實還是有些擔心。


    太子手裏的勢力不小,而且不知道這裏麵皇上摻和了幾腳。


    所以最後的勝負,還猶未可知。


    洛九宸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桌麵,又站起身看了看身後的輿圖,對著宋初低聲吩咐了半晌。


    宋初眼睛越來越亮,走之前還忍不住說道:“王爺好算計。”


    一下午的時間,洛九宸不是在寫信,就是召見心腹。


    光宋初,就來來迴迴進出了五六次。


    顧南荇手裏的遊記看了六頁,睡了四覺。


    後來顧南荇覺得不行,這遊記寫的優美,但是睡得也快。


    他趁著洛九宸不注意,在窗口喊出了青玄。


    “去給我弄點世麵上的小說……就是話本子。買最流行的,多買點。”


    洛九宸抬起頭看看,寵溺地笑笑,繼續低頭處理事務。


    不多時,青玄就送來了一摞子,足有十幾本。


    “王妃,這是最近市麵上賣的最火的,寫的是一位世家公子和南風館小倌之前的愛恨糾纏。”


    青玄一路上都在記得賣書掌櫃的介紹,此時迫不及待地給顧南荇介紹。


    顧南荇謝了青玄,又繼續躺迴去看。


    看了大半本就入迷了,不得不說,這古代的話本子寫的不錯。


    就是……有點露骨。


    顧南荇心說,這也沒人審核審核?什麽都敢寫,但是真好看啊。


    看著看著,顧南荇就時不時看看洛九宸。


    這話本子代入感太強了。


    洛九宸察覺到顧南荇的不對,站起身走到顧南荇身邊,伸手拿過他手裏的書。


    “毛筆順著……進去,酥酥癢癢……”洛九宸念到一半,臉就紅了,這寫的什麽東西?


    顧南荇小聲嘀咕,“老不正經,這能念出來麽?”


    洛九宸:……


    “我很老麽?我今天讓你看看什麽叫不正經。”


    洛九宸抱起顧南荇就往書案處走去,又衝著外麵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書案上的筆墨紙硯,被洛九宸一股腦推到了一邊。


    隨後,顧南荇就被他按在了書案上。


    洛九宸還拿著那本書,而且還被他放到了邊上。


    一邊看書,一邊對顧南荇低語道:“星星,我們按書上的一步步來。”


    顧南荇打了一個哆嗦,洛九宸眼裏的興奮,讓他莫名的恐慌。


    他們雖然平時玩兒的也狠,但是也僅限於多個手和嘴,別的真沒試過。


    洛九宸在桌上拿了一隻沒用過的嶄新的毛筆。


    先在手心滑了兩下,“軟毛的,應該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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