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東市的一處灶王廟,破敗的窗欞傳出星星點點的燭火。


    破廟裏此時傳來了男人咒罵的聲音。


    “給我老實點,今兒你聽話,還能給你條活路。”


    “大哥,這細皮嫩肉的,平時可不好碰見啊。”


    緊接著就是又一男子惶恐的聲音,“你們知道我是誰麽?我是玄武王,快放開我。”


    “玄武王?今兒你就是天王老子,我們也不能放過。”


    裏麵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出來。


    珍珠滿意地點點頭,帶著人離開了。


    從破廟離開,珍珠又去了京都最大的南風館,辦洛九宸交代的另一件事。


    東西拿到手後,珍珠一頁都沒敢看,仔細地揣到了懷裏。


    鳳闔宮,主殿內室。


    顧南荇幽幽轉醒,正靠在床頭。


    洛九宸端著一碗燕窩粥,小心翼翼地喂著。


    顧南荇則一臉嬌氣的樣子,動都不動,就等著洛九宸伺候。


    洛九宸一臉寵溺,沒有絲毫的不耐。


    眼見著一點粥順著顧南荇的嘴角淌了下來,洛九宸俯身上前,直接吸吮了上去。


    好甜!


    “主子,事情辦妥了。”珍珠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洛九宸放下碗,給顧南荇掖了掖被子,“乖乖等我。”


    隨意地披了件狐皮大氅,洛九宸走到了門外。


    珍珠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主子,事情辦妥了,明天早上消息就能傳進宮裏。”


    洛九宸點點頭,“蛛絲馬跡都處理幹淨了麽?”


    珍珠:“都處理幹淨了,玄武王可能會猜到有人算計他,但是絕對查不出是誰。”


    洛九宸冷笑了一聲,“明日早上再安排幾個朝臣去圍觀圍觀。”


    哼,敢打他家星星的主意,就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珍珠恭敬應下了,又遞上了一本書,“這是主子要的東西。”


    洛九宸微微頷首,拿著東西進了房。


    顧南荇見洛九宸手裏拿著書,有些好奇,“那是什麽?”


    洛九宸把書往身後一藏,“沒什麽,一本古書而已,不重要。”


    顧南荇卻隱隱覺得不對,洛九宸說話的語氣怎麽透著心虛。


    不重要?


    他怎麽覺得特別重要呢?


    “啊,好疼。”顧南荇忽然驚唿了一聲。


    洛九宸快步上前,“怎麽了?”


    顧南荇瞬間就把手伸到洛九宸身後。


    書就到了手裏。


    “我看看這是什麽?”


    顧南荇一臉嘚瑟地打開了書。


    隻看了一頁,笑容就凝固到了臉上。


    洛九宸索性也不藏了,大大方方靠在顧南荇身邊。


    “我看看,怎麽這個表情?”


    等到他也看清了第一頁的內容,剛才從容的表情也僵在了臉上。


    第一頁的圖,就是今天洛九宸的動作。


    比洛九宸做的還要放肆。


    靜謐的臥房內,能清晰的聽見兩人咽口水的聲音。


    ……


    次日清晨。


    可以不上朝麽?


    “去上朝吧,有好事等著你。”洛九宸揉了揉顧南荇的頭,柔聲說道。


    顧南荇眉頭輕挑,“有什麽好事?”


    “你去上朝就知道了。”


    顧南荇便隻能艱難地爬起來,走起路來,卻總覺得腿有點打顫。


    洛九宸看著顧南荇離開的背影,心虛地從枕頭下麵拿出書,津津有味地翻了起來。


    顧南荇坐在龍椅上的時候,隻想快點結束這朝會。


    因為,累。


    等到朝臣們都上殿了,顧南荇才隱隱覺得不對。


    上到閣老,下到侍郎,怎麽這眼睛裏都透出點興奮的光芒呢?


    嗯,也有人流露出的是不恥和厭惡。


    顧南荇掃了一圈,沒看見周承琰。


    “玄武王今兒怎麽沒上朝?”顧南荇隨口一問。


    這一問可不得了,底下這些朝臣都跟忽然詐屍了一樣,活躍了起來。


    周承琰在朝中雖然勢力不小,但是仇家也多。


    眼下這麽好的機會,這些仇家怎麽可能放過。


    督察院左都禦史劉進上前跪地,“皇上,臣要彈劾玄武王。”


    顧南荇有些錯愕,彈劾周承琰?


    周承琰又作死了?


    “劉禦史請說,玄武王又怎麽了?”


    劉進清了清嗓子,“皇上,今天早上京城東市的灶王廟,起早上香的人進去就……就……”


    劉進飽讀經史子集,讓他作詩寫文章那是不在話下,但是這種香豔的場麵,他突然不知道怎麽說好。


    還是在乾陽殿,怕汙了聖聽。


    顧南荇見劉進這幅樣子,忽然來了興致,整個人都精神了。


    “劉禦史有什麽話但說無妨,都是自己人。”


    周圍人甚至都跟著劉進著急,心說你說不明白你起來啊,我們來說。


    劉進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上香的人百姓進去的時候,就見玄武王和幾個男子正在……行樂。不堪入目!”


    “玄武王沒事吧?”顧南荇強忍著笑意問道。


    這場麵,他沒親自去看都是一大損失。


    劉進繼續迴稟道:“玄武王身上帶了點傷,再加上那些人有些放肆,玄武王虛弱的厲害。”


    “皇上,玄武王身為正一品親王,公然在京中的廟裏幹這種事,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請皇上責罰,不然京中都效仿,不是亂套了?正一品親王,該為百姓做出表率,而不是淪為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顧南荇正了正身子,“眾愛卿誰親眼目睹這件事了?”


    眾大臣麵麵相覷,隨後正五品的禮部侍郎程昱上前說道:“迴皇上的話,臣今早恰好路過,目睹了全部過程。”


    顧南荇微微點頭,“嗯,那你仔細說說,玄武王是國之棟梁,不可冤枉了。”


    眾大臣還以為顧南荇要包庇周承琰,其實顧南荇就是想問的仔細些,才解氣。


    也不知道是誰算計了周承琰,應該早點告訴他,他要是能親自去看個熱鬧多好。


    程昱上前迴道:“破廟裏一共有六個人,其中五個是京中的混混。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幾人應該是半夜就開始了。玄武王已經說不出話了,其他人說是玄武王喊他們樂嗬樂嗬。”


    顧南荇沉吟了片刻,說道:“玄武王聚眾yin亂,罰俸一年,降為玄武侯。”


    “李公公,你去慰問一下玄武侯。跟他說,好了就來上朝。”


    他沒重罰周承琰,因為周承琰有二十萬大軍在手,就算打幾板子,對他來說也不會傷筋動骨。


    反倒是這次的丟人,對周承琰來說應該是最難以忍受的。


    不如讓他早點上朝,感受下朝臣們的竊竊私語。


    下朝之後,顧南荇美滋滋地迴了鳳闔宮。


    路上想起周承琰這事,難道是洛九宸給他出氣?


    “崽崽,洛九宸還有什麽身份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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