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要打多久?


    陳明淵沒有把握。


    這次攻打萬妖國和鄭雄突襲不同。


    鄭雄突襲是打了對方一個出其不意,完全來不及布防。


    而從鄭雄死後,到他未來抵達北境的這段時間,足夠萬妖國重新組織兵力重新布防或者反撲了。


    兵臨城下的危機,也會讓萬妖國拿出所有底牌。


    妖族也不是沒有像陳明淵這樣的既是武道巔峰又是軍事奇才的人物。


    他這次要麵對的也比鄭雄要困難的多。


    多久能結束這場戰爭,這個問題陳明淵也沒有把握。


    最好的情況,就是他能一個月內結束戰爭,到時候萬妖國沒了,北境也就不用留守。


    迴來還能趕上儒聖大典,製止玉景帝祭獻儒生。


    可誰也說不準戰場會是什麽情況。


    陳明淵表情有些凝重:“為師會盡快結束這場戰爭。越快越好。”


    說完,陳明淵看向楊臨:


    “為師離開的這段時間,鎮妖司就暫時交由你暫管。”


    說起這事,陳明淵都是鼓足勁說的。


    “哈?”楊臨苦著臉:“師父您真覺得我可以啊?”


    陳明淵長吸一口氣,語氣肯定:“為師相信,你能行。”


    楊臨苦著臉道:“可我不信啊。我怕給您帶歪嘍。”


    陳明淵瞬間破功:“說實話,我也怕!”


    但他他放下茶杯,語氣變得懇切的說道:“但為師更希望你成長。”


    “可我不知道怎麽管啊?管理鎮妖司可不是破案,我隻會破案啊。”楊臨解釋道。


    不是他不想進步,大領導真不是你想當就能當的。


    尤其是在官場中。


    陳明淵起身,走向窗口,俯瞰京城,語氣變得循循善誘起來:


    “還記得上次我帶你看京城嗎?當時也是這個窗口。”


    楊臨起身走了過去:


    “徒兒記得。還是成立鎮邪堂之前。”


    陳明淵點了點頭:


    “為師希望你,以後,多來這裏看看整個京城,而不是把注意力一直放在懲治犯罪上。”


    “那樣你隻能是一個合格的鎮妖使,而不是一個合格的堂主,甚至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一個合格的鎮妖司接班人。”


    楊臨假裝若有所思,心裏嘀咕,我明白您的道理,但如果不懲治罪犯,我拿什麽掙錢養家,買經驗升級啊?


    看到楊臨思考,陳明淵點了點頭,嗯,孺子可教:


    “你知道為師沒有阻止你把那麽多貴族紈絝抓入鎮妖司大牢?”


    楊臨道:“因為師父也認為,京城紈絝之患盛於匪患,王子犯法應當與庶民同罪!”


    “哼!”陳明淵笑了一下:


    “紈絝之患盛於匪患不假,但王子犯法應當與庶民同罪卻是個笑話。鄭蔭犯法陛下都要考慮一下,你覺得陛下不知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


    “法治清明是信仰,但管理國家不光要靠信仰,利弊權衡最重要。你得保證你能活著去實現你的信仰,而不是死在路上,管理鎮妖司同樣如此。”


    說完,陳明淵歎了一口氣:


    “為師沒有阻止你,本來是想讓你自己看看,抓了他們你會有多大的麻煩,皇親國戚貴族們的會給鎮妖司帶來多少壓力?”


    “可誰知,結果陛下不早朝了,誰也不見,你又去昌平縣抓青蓮教,迴來又遇到了鄭雄死訊...哎,為師都不知道你是早算好了,還是運氣好,總之,壓力你是一點也沒感受到。”


    “等你迴家你就知道,恐怕自己家大門檻都換了幾茬了吧?”


    “為師這次去北境,朝中半數文武躬身相求,你以為他們真的關心誰才是北境主帥最合適的人選?其實,他們更希望我離開京城而已。”


    楊臨撓頭,皺著眉,小心問道:“師父啊,您去北境,不會是我害的吧?”


    陳明淵擺了擺手:“鎮妖司最近行動過大,百官心裏早有抵觸。雖然跟你有關,但根源並不在你。而且陛下也巴不得我離開京城。”


    “我跟你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雖然你是正當執法,但那些人也依然會滋生怨念。有怨念就會樹敵。樹敵太多,對你對鎮妖司都不是好事,今天陛下能把我請去北境,明天,可能也會把你安排去別處。”


    “所以,為師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再管跟皇親國戚貴族有關的那些案子了。有牢裏那些人就足夠震懾他們。以後再敢動些作奸犯科的歪心思,他們自己也會考慮考慮後果。”


    話題突然就沉重起來,楊臨正了正神色。


    雖然自己去哪都能抓賊破案,但這段時間得替師父守住鎮妖司啊。


    “徒兒知道了。那,牢裏那些人....”


    陳明淵道:“牢裏那些紈絝,為師自有處置。這次陛下興師動眾攻打萬妖國,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為師這次打算把京城之內,所有有過前科的紈絝子弟都帶去北境戰場,包括牢裏那些個。”


    “貴族或多或少都有府兵,這幫少爺紈絝,也不是一無是處,他們從小受貴族教育,跟普通的地痞流氓有著本質區別,生來背負家族使命,渴望建功立業,很樂意為國殺敵。”


    “雖然不指望他們能貢獻什麽戰力,但讓他們帶著自己府兵負責一些後方的傷兵救治、打掃戰場還是能辦得到的。”


    我曹?


    師父您老人家牛逼啊。


    不光紈絝走了,刁奴惡仆甚至府兵也帶走了,這一招,直接讓京城天下太平了。


    妙啊,果然治水不是堵而應該是疏。


    “那師父,他們真願意去嗎?”


    陳明淵笑了笑:“募兵帖由兵部派人挨個送了一遍,這些人早已報名。不光他們,不少高官子弟也都紛紛響應。”


    “朝堂那些老東西,絕對沒想到,他們送我去北境,還要帶上他們兒子!這樣,即使我不在,他們在朝中也不敢對鎮妖司對你胡亂彈劾。”


    “為師雖然得罪了不少官員,但即使我不在,也能保你在京中絕對安全!”


    哈?


    陳大叔果然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啊。


    楊臨感動的都要熱淚盈眶了。


    這就意味著,北境戰事沒結束之前,京中那幫爹們沒人敢惹我。


    師父果然是天底下最讓人有安全感的男人。


    “師父您不怕他們在北境胡作非為耽誤大事?”


    “哼!”陳明淵冷哼:“軍中自有軍紀,督官臉比鍋底還黑,你說呢?”


    “額...師父高明,徒兒學到了。徒兒也謝謝師父。”


    陳明淵擺了擺手,轉身看向楊臨:


    “剩下的,就是你了。”


    楊臨拱手:“請師父示下。”


    陳明淵走迴桌案坐下,沉聲道:


    “如今鎮妖司也隻有三處,情報處將隨我北上,你不必管;”


    “勤龍處一直配合大內禁軍負責宮內護衛,我已做好安排,你隻需要階段性檢查一下日報,督查問題即可。”


    “最主要的還是你鎮邪堂。京中無惡可除,鎮邪堂以後隻受理和妖物有關的案子即可,沒事就給我閑著,練練兵,護城巡邏。”


    “而你,不用親赴一線,這段時間給我好好學習!”


    楊臨撓頭:“啥也不讓我幹?就到各處檢查工作,學習管理鎮妖司?”


    陳明淵點頭:“不錯。鎮妖司上百年來的檔案,你都得給我看一遍,為師暫時沒時間具體教你,但重要的檔案都有為師的批注,你好好參悟。”


    “這些檔案全部看完,你就知道該如何管理鎮妖司了。”


    “徒兒明白了。”


    楊臨無奈低頭,感覺未來一段時間一片黑暗。


    上百年來的檔案啊...


    不得一麵牆,想想我就感覺恐怖。


    “能做到嗎?”陳明淵喝問。


    “能!”楊臨大聲道。


    師父處處都為自己考慮,簡直比親爹都親爹,都到這份上了,還能說什麽?


    陳明淵欣慰點了點頭,然後整個人鬆弛了下來:“以你的悟性,我相信你能快速成長起來的。”


    然後他低頭沉默了許久,再次抬頭時,似乎帶著一絲希冀和懇求的目光看向楊臨。


    那眼神就像一個長者有事想求晚輩,卻又遲遲開不了口。


    楊臨被這眼神看得一驚,趕緊鄭重抱拳:“師父還有什麽吩咐,徒兒萬死不辭!”


    陳明淵嘴唇顫了顫,終於緩緩開口問道:“陳晨...她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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