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楊臨也終於走了進來,向大哥吳瑜琛以及各位大人拱手致禮後,走過去直接坐在了言若卿身邊。


    “多謝張首輔剛才解圍。”


    “楊臨賢侄不必客氣,老夫此來正是怕澹台老將軍再生出亂子。所幸,出了一把力,不過也就幾句話而已,不值一提。”


    言若卿端起茶盅給楊臨倒茶。


    隻不過眼神跟看張首輔的明顯不一樣了。


    旁邊一桌幾個老狐狸都是察言觀色的頂級大佬,很明顯就發現,言若卿眉眼之間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隻有情人之間才有的那種輕鬆和深情。


    看楊臨的眼神,一勾一瞄,雖然是不經意,但也足以讓人魂遊天外了。


    相比之下,對張首輔的笑,原來隻是禮貌性的一種。


    再看楊臨,帥的一塌糊塗...沒啥詞能形容他了都。


    嘶~~


    各位老色批頓時心裏一涼,難道...


    趁那邊聊著,工部尚書拱了拱和自己緊挨著的吳瑜琛,腦袋靠過去,悄聲問:


    “令弟和世子夫人...坊間傳聞...”


    吳瑜琛趕忙擺手:


    “林尚書說笑了。小道消息,也能盡信?”


    戶部摸魚尚書楚建也湊了過去:


    “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他們能看到一切我們看不到的角落,也能挖出一切我們挖不到的小秘密。”


    吳瑜琛無語,沉默。


    頓時五個腦袋都湊了過來,誓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兵部尚書很直接:“坊間傳聞,他倆並非姑侄關係,是不是真的?”


    吳瑜琛不說話。


    禮部尚書道:


    “哎呀現在侯府都沒了,趕明兒她就能去京兆府申報,成為自由身了,現在你還藏著掖著?”


    吳瑜琛無奈:


    “事關賢弟和世子夫人的名聲,我...不能說啊。”


    啊這...


    你特麽一句不能說,就說明了一切啊 !


    所有人心裏拔涼拔涼的....


    沒機會了啊。


    “哎,喝茶喝茶喝茶...”


    言若卿再次給張首輔添了茶,也改了稱謂:


    “張世伯今天幫我和楊臨解圍,晚輩感激不盡。不知張世伯可有想過自己的後事?”


    “我的後事?”張首輔愣了一下。


    言若卿大大方方抬眸道:


    “北境將士都說,因為鄭蔭的事才讓鎮北侯走向絕路。他們在等朝廷給個說法。”


    張首輔長歎一口氣:


    “哎...我當初也沒想到,這消息能瘋傳到北境!陛下不能承擔這個責任,否則北境將士會說,是陛下逼死了鎮北侯,情況將難以想象。”


    “如今唯有我辭官告老,才能給北境、給朝堂一個交代!”


    “可憐張世伯勤勉一生,卻要慘淡收場。”言若卿悵然感慨,然後問道:“既然世伯要辭官,可有後備人選。”


    張首輔一愣,似乎是在思量人選。


    但許久之後,他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了另一桌。


    “各位,距離時間不早了,言若卿和楊臨兩個後輩,也不是外人,幹脆也別換地方了。現在咱們就議一下,下人首輔的人選吧。”


    “誒這...”六位尚書愣住了。


    話題就轉的這麽幹脆?


    張首輔不愧勤勉,隨即他起身鄭重道:


    “陛下修煉至尊功,將國事托付我等,還望各位盡心竭力。”


    “明日早朝老夫辭官在所難免,議相一事,也請各位與老夫同心協力,提前拿出個章程!明日也好奏明聖上。”


    禮部尚書勸道:“首輔也不必如此灰心,如何答複北境,我們可以想想辦法,沒必要非得辭官啊。”


    “那,各位可有辦法?”張首輔問道。


    眾人思考了一陣,都默不作聲。


    “北境將士必然要安撫,我辭官已然就在眼前。晚一日不如早一日,不如就當下議相。迴去再議也白白浪費路上的時間。”


    從鎮北侯府到內城距離也不遠。


    一直想擺爛的楚建歎了一口氣:得,今天看來是不用睡了。


    言若卿起身朝這一桌欠身施了一禮:


    “晚輩雖是女流,但自小受家父和姑姑教誨,也知道黎民社稷為重的道理。既然此事說開,還請各位尚書大人開誠布公。”


    此情此景,美人的號召,往往比什麽都管用!


    幾位大人相互對望一眼,身體一崩,再次鄭重起來,起身向老大哥張首輔拱手。


    年齡最大的禮部尚書道:


    “也罷,此番商議,張首輔有話請講,我等自然開誠布公,坦誠相見。”


    楊臨喝著茶突然楞了:


    這把啊,這把我連輔助都不用當了。


    隻能當個圍觀路人了。


    話說張正這敬業精神也絕對百官楷模了。


    見到眾人答應,張首輔緩緩開口:


    “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禮部尚書伍大人,曆經兩朝資曆最老,又是禮部首腦,熟知朝廷禮製。治國,以禮當先,我覺得伍大人可繼我之誌,大家覺得如何?”


    伍學富一聽,立刻攤手:


    “老大哥你別啊。你以為首輔好當啊?我固然熟知禮治,但因循舊製照本宣科慣了。”


    “宰輔一職,要務繁多,你最熟悉不過,可不是因循舊製的事。大新國如今突發事件太多,需要處處創新,我完全應對不來。”


    “而且,我也沒本事調和百官眾口,一步錯,說不定就是滿朝罵聲,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這...世子夫人還在旁邊,您可別難為我自揭短處了。”


    張首輔歎了一口氣:“兵部尚書?”


    李若琳立刻皺眉,合著您老是要在我們中間點將呢。


    我也別自己揭短了,直接推吧:


    “大哥您是知道我的,北境這事亂成這樣,我是焦頭爛額,脫不開身啊。”


    “工部尚書?”


    “大哥您是了解我的,我比較擅長圖紙、石料和跟楚建要錢!您迴家後有計劃蓋房子嗎,包在老弟身上。要錢嗎,我幫你跟楚建要。”


    楊臨扶額,繼續喝茶。


    張首輔目光落在楚建身上。


    楚建心說,你為了陛下盡心盡力,最後落個什麽下場?您說首輔他好當嗎?


    摸魚才是王道啊!


    但他話還沒張口,張首輔就直接歎了一口氣,繼續看向下一個:“汪葆慎,汪大人?”


    楚建:不是,您讓我發個言啊吹吹牛啊,詞兒我都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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