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閔夫人帶頭,一幫妖豔小妾頓時也爭先恐後的拒絕:


    “侯爺不在了,老太君和夫人也不在了,也沒留下個口訊,我也不認。”


    “誰知他是不是覬覦我侯府的家產而來的?”


    “就是就是,我也不認!”


    “要是誰都拿著侯爺貼身物件來認幹兒子,那我侯府豈不是亂套!”


    “莫說侯爺要收義子,就是各位姐姐妹妹想收義子,排隊的人也能從京兆西排到京兆東,你算個什麽東西!”


    鄭玉突然愣了。


    在戰場上他可以七進七出遊刃有餘。


    可在宮鬥戲裏,卻幼稚的像個光屁股小孩。


    突然,費夫人發話了,她冷著臉大聲道:


    “都給我住口!侯爺義子豈敢有人冒充?!”


    “既然敢來,想必北境軍中自然人人知曉,你等如此說話,辱沒了爵爺,也寒了北境將士的心。”


    “北境將士是我鎮北侯府的根基,若失了根基,你我皆是浮萍,可能明日就要流落街頭!”


    幾句話讓眾人噤若寒蟬。


    說完,她又看向鄭玉:“玉兒莫怪,實在是事發突然,你幾位小娘心有疑慮也是自然。”


    鄭玉擦著淚道:“我不怪各位夫人和姨娘。侯爺臨走之前要我迴家盡孝,以後我鄭玉一定好好侍奉各位夫人和姨娘!請受孩兒三拜!”


    咚咚咚。


    連磕三個。


    磕的地磚都磕裂了。


    他心痛啊。


    嘶~


    女眷們齊齊打了一冷戰。


    管家們對望一眼,這小子夠楞的,在軍中絕對是一員虎將。


    侯爺就喜歡這樣的,怪不得收為義子。


    薛夫人看了一眼鄭玉,眼神似有憐惜卻也帶著冰冷。


    小夥子,你還年輕,侯府水太深,恐怕你還把握不住。


    鄭玉這身份也就暫時沒人管了。


    隨即費夫人帶頭又轉身看向老太君和王夫人,再次哭了起來。


    頓時,滿堂哭聲再起。


    很快,停靈的一切已經準備就緒,管家下人們進來請示,然後開始各種忙活。


    搬屍體的搬屍體,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


    各位夫人都被扶出了房間,開始各種準備。


    隻有鄭玉依舊跪在那裏昂昂昂昂的哭。


    費夫人瞧著沒人注意,瞟了一眼自己的管家於靖,假裝抽泣著去了一間沒人的偏房。


    管家很機敏的跟了過去,進屋時還觀望了一下外麵的情況,然後緊緊閉住了門。


    “夫人,您有什麽吩咐?”


    轉過頭來,於管家立刻小心謹慎的問道。


    費夫人眼珠流轉,疑惑著問道:“老於,你覺得這個鄭玉,是真的假的?”


    管家於靖湊近了道:


    “我覺得是真的。侯爺在軍中收義子也很有可能。”


    “況且之前不是說了嗎,五千精兵扶著侯爺靈柩正在來的路上,有侯爺的部下,他也不敢胡亂認啊。”


    費夫人愁眉:“鄭玉這個時候來,你說...”


    管家於靖一拍手:“嗨,這還不簡單。五千精兵還有些日子到,這段時間鄭玉也就一個人。現在,咱們有三張牌可以打!”


    “哪三張?”


    “請客,斬首,收下當狗!”


    費夫人眼睛一亮,思考了一下道:“請客拉攏不好,閔夫人幾人向來一心,她們這時候恐怕也在商量怎麽對待鄭玉。如果是拉攏,她們人多,拉攏的手段比我多。”


    “那就砍頭。”於靖做了個斬首的動作,“決不能讓閔夫人她們搶走鄭玉,否則,將來您在侯府的日子恐怕不好過。鄭玉他一個軍人,一猛子紮進府裏,水深水淺都不知道,根基都沒有,這事交給我,今天晚上,我保準讓他消失。”


    “真的能殺得了鄭玉?”費夫人疑問。


    於靖輕蔑笑了笑:


    “虎將嘛,勇而無謀。辦法多的是。”


    “府裏就不會有人查?”費夫人謹慎的問道。


    “我的夫人呦,老夫人、大夫人都沒了,閔夫人他們也猜忌鄭玉,誰查這個?鄭玉在府裏沒有根基,就是黑甲衛不小心當眾打死了鄭玉,也沒人管。鄭玉死了,大家都省心。”


    “言若卿就不會查?”


    “您說她啊。自從陛下將言府的冤案公開,大家都已經心照不宣了。她恨老太太不死,侯府不散!也虧得老太太覺得虧欠她,什麽都寵著她。府內的事她壓根不管,我猜這次陪靈她都不會來。”


    費夫人道:“不是還有五千護送靈柩的精兵嗎?”


    “咳,您呀就是畏首畏尾,這事在大兵們來之前就辦了。到時候大兵們問起,我們就說不知道嘛。鄭玉一個大活人,京城這麽大,誰知道他去哪了。”


    費夫人還是覺得不妥,“砍頭,我總覺得那是下下策。”


    “那就收下當狗!”精明的於管家滔滔不絕:


    “這樣您還可以借助他在軍中的勢力穩住地位,找個理由,讓鄭玉把那五千精兵留下幾百人養在府裏。”


    “到時候您甚至能和世子夫人言若卿一較高下。她不就仗著宮裏有娘娘,外麵有鎮妖司嗎?比過她去,您就是侯府的掌舵人!到時候有鄭玉,還有兵,逼她交出內庫鑰匙,整個侯府就都是您的了。”


    費夫人猶猶豫豫:“如果收下當狗,為了保他,我必然要扶持他。那他以後有了根基,造我反了怎麽辦?”


    “侯爺什麽眼光,他看中的義子怎麽會有反骨呢?”於靖道:“而且以鄭玉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再說鄭玉隻是個義子,不可能繼承爵位,最多家臣,成不了府裏的男主人!”


    “您剛才替他解圍,已經開了個好頭,時不我待,閔夫人他們肯定也在掂量著呢,您得抓緊。”


    於靖的話不無道理,而且滔滔不絕,這讓猶猶豫豫的費夫人下了決心:


    “好,就這麽辦,你去叫他過來。”


    “好嘞。”


    於靖扭頭出去,不多久,就帶著鄭玉進來了。


    費夫人假裝擦著眼淚,起身趕緊迎了過去。


    伸手拉住哭的稀裏嘩啦的鄭玉,在他手背上拍著,聲音悲戚道:


    “玉兒,我的孩兒,快到二娘這來。”


    經過剛才一幕,鄭玉也不傻。


    稍微冷靜冷靜想一想,就知道自己這身份其實很尷尬。


    他撲通一聲跪下了:


    “二娘,孩兒已經決定了,過完喪期,孩兒還迴軍中。”


    想要你給我當狗,你還想走?


    費夫人頓時痛不欲生、尖聲嚎啕起來:


    “你果然還是要走,我就知道你在這裏受了委屈!”


    “可憐我沒個一兒半女在身邊,我原本都想好了,幾位姨娘不認你,我認!侯爺沒了,我這後半生無依無靠,可憐我剛盼來一個兒子,又要沒了。嚶嚶嚶~~~”


    “侯爺沒了,老太君沒了,大夫人也沒了,你再一走,可憐侯爺留下的諾大一個侯府都要散了。”


    費夫人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我看,我也隨他們...一起...去了吧...”


    那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啊。


    鄭玉哪受得了這個?


    同時也被這些話感動的一塌糊塗。


    在所有夫人和姨娘中,就屬這個二娘識大體。


    他一急,頓時又想起了鄭雄臨走前的囑托,一下子又責任感爆棚起來。


    而且終於在費夫人這裏,找到了歸屬感:


    “二娘別說這種話,義父囑我盡孝,我留下便是。而且侯府是侯爺留下的,不能散!隻是孩兒擔心,三娘和其他幾位姨娘恐怕容不下我。”


    “你真的願意留下?”


    費夫人眼中仿佛又找到了希望:


    “玉兒,我的玉兒,有二娘在你莫怕。二娘護著你,二娘把你當親兒子對待!她們不能把你怎樣。”


    鄭玉感動地跪地磕頭:


    “娘!自今日起,我鄭玉便認二娘為親娘!我保證,一定好好孝敬二娘,替侯爺保住侯府!”


    費夫人激動地站起來,熱淚盈眶。


    “我的兒啊~~!”


    “娘!”


    母子緊緊相擁,感動人間。


    抱著兒子一臉淚痕的費夫人,冷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於靖。


    於靖給費夫人豎了個大拇指。


    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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