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哥利時刻盯著楊臨,像是老鷹盯著自己的獵物。


    盡可能在第一時間,評估出對方的戰力。


    當然,楊臨登上擂台的同時,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係統斷罪之瞳已經給出了境界和姓名,泥哥利這貨年僅二十,確實屬於法武雙修。


    法師法相,武僧金剛。


    以楊臨從《奧義篇》那裏了解到的西域佛門資料,可以肯定,年紀輕輕就有這種實力,這貨確實是少有的妖孽怪胎啊。


    而且這小和尚長相也算清俊,在阿三的群體中,也算的上是個帥哥。


    然而由於楊臨帶著隱匿氣機的法器,泥哥利評估了個寂寞。


    除了能夠確定楊臨比自己帥比自己高以外,絲毫看不出具體的實力。


    就連擂台下數百步外的欲滅也眯了眯眼睛,疑惑不已。


    但越是看不出境界,泥哥利越是謹慎。


    他激動地心很快歸於平靜。


    擂台下數千雙眼睛盯著兩人,安靜到落針可聞。


    擂台上站定。


    楊臨一手按住刀柄開口道:“和尚,你這擂,什麽規則?”


    泥哥利雙手合十:“跟楊爵爺一戰,沒有規則,沒有限製,隻有勝敗。敗者任憑處置。”


    “如何算勝?怎麽是敗?”


    “一方認輸或者死亡,便是敗。”


    “沒有規則和限製?”


    “是。”泥哥利點頭。


    “什麽兵器都能用?打下擂台也不算輸?”


    “是。”泥哥利再次點頭,“直到一方認輸。”


    這是要特麽死磕到底啊,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呐?


    “若是一方始終不認輸呢?”


    “打到死。”泥哥利堅定的說道。


    “和尚戾氣挺重啊。佛門不是慈悲為懷的嘛?”楊臨隨口嘲諷。


    泥哥利雙手合十:“擂台,自然要有勝敗。”


    “佛門四大皆空,何苦執著於勝負?”


    “我必然會打敗爵爺,並沒有執著於勝負。”


    哎呀嗬....比我還狂?佛門僧人到了這個境界,不都是沉穩內斂的嘛?


    對了,這根本就不是我所認識的佛門。


    而是一個,跟我所知道的佛門有著類似的經義、名字也一樣的西域教派罷了。


    隻不過它跟普通的教派有所不同,這個教派統治著一個國家。


    能有《至尊功》這樣的功法,其手段之殘忍可想而知。


    楊臨笑了,懶懶道:“小和尚挺狂,實話告訴你,本爵爺七境,是武夫,很能打。隨手一刀便開山斷江!你若不想被我一刀砍死,那就直接亮出你的底牌。”


    泥哥利也笑了,果然,這是我渴求已久的對手。


    下一秒,他身上僧袍爆裂,露出健碩的上半身,雙手合十,默念口訣,嗡的一聲,一點金漆自他胸口處蕩開,眨眼之後,金漆已將全身包裹。


    陽光下一片耀眼金光。


    霎那間,擂台下人聲如潮。


    不熟悉的佛門的人驚訝無比:


    “哎呀我的眼睛。”


    “這到底什麽功夫?金燦燦的,抓了不知道能換多少金子?”


    了解一點佛門的江湖掌門同樣驚訝:


    “這和尚不是佛門法師嗎?怎麽會有武僧的金身?”


    “屬實妖孽,怪不得我等打不下他。”


    “那楊爵爺呢?他說他七境,這可能嗎?有誰見過如此年紀輕輕的七境武夫?!如果是真的,他比這和尚還要妖孽!”


    太子側身問陳明淵:“陳公,安定伯不是五境?為何說是七境,他到底什麽境界?”


    陳明淵笑笑,轉身迴答:“太子殿下,兵不厭詐。”


    “懂了懂了。安定伯這是詐他亮出底牌。可這底牌雖然詐出來了,但是安定伯能贏麽?”


    陳明淵笑笑不語。


    在他身旁的中年婦人不自覺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她看向擂台上那個挺拔的身影:


    “聽說佛門金身很強,你能打得過嗎?”


    遠處城樓上,玄陽停下了手中棋子,看向國師:“壞了,我這小師弟怕是要輸。”


    自從廢了修為,法明長頭發的速度遠超他的想象,此刻頭上已經毛茸茸的了。


    他很生疏的拿著墨色雙筒望遠鏡衝著擂台看了又看,樣子十分滑稽。


    看完之後也愣了。


    國師安然落子:“贏了,那是奇跡。輸了也在情理之中。老夫占算過泥哥利,他的來曆並不簡單。”


    “你看出了什麽?”


    國師伸了三個手指頭:“隱忍三世,集三世修為,隻為這一世能打敗佛陀,成為西域霸主。”


    “三世身?”


    “那前兩世是什麽?”


    “菩薩和羅漢。”


    玄陽和法明都愣了。


    一個道門一哥,一個曾經的佛門弟子,西域佛門轉世重修積累實力的傳說對兩人來說,都不陌生。


    而且泥哥利前兩世還到達了僅次於佛陀的菩薩和羅漢。


    “這...楊臨知道嗎?”法明看向國師。


    “測算泥哥利破費法力,老夫也是昨夜才窺得一點天機。再說,告訴他也無用,陛下的旨意早就下了。”


    國師對著酒葫蘆抿了一口,戳了戳牙花子,催促道:“玄陽老弟,快落子啊。”


    “那小師弟豈不是必輸?陛下豈不是要責罰....”


    國師打斷道:“陛下罰他?嗬嗬,有你和明淵,再不濟我也可以說說話,有啥好怕的。我們來,不過是防止欲滅中途生事,其餘一概不管,下棋下棋...”


    “你...”玄陽氣的無語:“楊臨輸了,我大新顏麵盡失,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我擔心什麽...我還等著大新完蛋呢。


    心裏這麽想,可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他瞅了一眼擂台,表情淡然道:“楊臨這小子我也占算過,泥哥利我都看得透,可他,老夫的一個天機盤都炸了,也沒看透。”


    擂台上,楊臨手按刀柄,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泥哥利施展佛門金身。


    這可是神技啊。


    【拿來把你】已經開始發動。


    神技學到手後,楊臨嘴角一勾:“這就是你最強的防禦?”


    “小僧金身堅不可摧。楊爵爺請出手。”


    泥哥利淡然笑道。


    所有人頓時屏住了唿吸,期待楊臨下一步的動作。


    “是嗎?那我不客氣了。”


    楊臨淡然一笑,取出楊天弩抬手就是一箭。


    叮。


    一箭洞穿泥哥利胸膛。


    泥哥利身上金光隨之暗淡,繼而金漆消失不見。


    下一秒。


    他眼中帶著錯愕,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砰。


    身體砸在擂台上的聲音,在安靜的空氣中異常響亮。


    台下周邊鴉雀無聲。


    啊這...


    這這這...


    就....死了?


    這就....打完了?


    楊臨掃了一眼錯愕的眾人,收了楊天弩,瀟灑轉身,兩步走下擂台,拿起小白還在端著的酒杯,仰頭飲盡。


    嗯。


    這酒...尚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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