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這兩天,玉景帝端坐在龍椅上臉上頗有些高興之色。


    但是今天的金鑾殿卻如昨日一樣死氣沉沉。


    因為朝臣中又少了幾名大員。


    陳明淵如昨日一般,說明了那幾個大員沒來早朝的原因。


    因為安黨罪臣的舉報,他們涉嫌巨貪和大案,去鎮妖司大牢喝茶去了。


    查貪戰果再一次擴大。


    不過陳明淵還是很有分寸的,安黨的人舉報了很多,他也隻抓了四五個。


    這一點,張首輔看在眼裏,他知道陳明淵的謹慎。


    心裏忍不住拍手叫好!


    辦得好!


    吏治是該整頓一下了,但是這些黨派成員相互維護,處事機密,他雖然是個首輔,幾次想整治,卻也很難下手。


    鎮妖司果然不一樣。


    雷厲風行、摧枯拉朽。


    同張首輔心思一樣的,也不在少數。


    很多官員臉上都露出了暗暗興奮的神色。


    但是依然有半數以上的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恐慌。


    安黨是沒了,這尼瑪昨天抓的正是安黨的死對頭孫黨的重要骨幹。


    這半數以上的官員中,除了安黨餘下的小魚小蝦、孫黨外,還有其他幾個黨派。


    這些人此刻沒有不害怕的。


    用安黨舉報孫黨,鎮妖司這一招果然狠啊。


    陳公果然是陳公。


    他們當然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不過是宋玉清和石洪硯為了出口氣,扮鬼嚇唬李持和彭林同。


    外加宋玉清臨時的一個突發奇想,順勢幫助楊臨策反了兩個大管家而已。


    可是,今天安黨可以舉報孫黨,明天孫黨就可以舉報李黨,李黨還會舉報周黨。


    照這個勢頭下去,朝堂都要被肅清一遍啊。


    這樣下來,整頓吏治什麽的,都不用說了。


    而且,巨貪不光是官員,更有勳貴、親王、軍侯,他們作的比官員還要厲害...


    很快,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陳明淵不管小魚,隻抓大頭。


    這讓連同親王在內的不少人,都在瑟瑟發抖。


    當陳明淵露出獠牙的時候,大新國自朝堂到江湖,所有妖魔鬼怪無不瑟瑟發抖。


    頓時,驚恐、壓抑的氛圍開始在朝堂上蔓延,繼而蔓延至整個京城。


    ......


    到了點卯的時間。


    楊臨從床上醒來,身邊躺著唿吸平和,睡相甜美的理工女神。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


    看了看天色,不用想也知道,到了點卯的時間了。


    楊臨起身,昨晚不知道啥時候睡著的,連衣服都沒脫。


    正好省事了,不用更衣那麽麻煩了。


    拽了拽衣角領口,整理了一下鎮妖服,簡單洗漱之後,見黑冥王還沒醒來,也就沒打擾她。


    在一邊案幾上拿起鎮妖刀,楊臨下樓出門迴鎮妖司。


    走出司天監的一路上,還聽從幾個路過的司天監白衣那裏,聽到了一個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消息。


    國師閉關了。


    司空圖在搞什麽呢?


    這個時候閉關是個什麽意思?


    其實他不知道,司空圖純粹是昨天晚上,被陳明淵和楊臨氣的。


    閉關養身幾天。


    玉景帝讓他和玄陽盡快封鬼門的事,也安排給了身為陣法天才的大弟子黃裳。


    ......


    浩氣樓。


    從早朝迴來的陳明淵第一時間把楊臨喊了過來。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楊臨有沒有受傷。


    “徒兒拜見師父。”


    楊臨進門後,恭敬地向陳明淵行禮。


    一番神識探查之後,確認了楊臨身上沒有任何傷勢,陳明淵這才放下了心。


    可他隨即又被嚇了他一大跳:


    “徒兒,你的境界呢,你的氣機呢?為什麽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普通人?”


    難道我的眼睛瞎了?


    陳明淵直接嚇出一身冷汗。


    怎麽可能?


    問題一定出在楊臨那!


    “哈?”


    楊臨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反應了過來。


    “師父別慌,徒兒身上佩戴著屏蔽氣息的法器呢。”


    “你從玄陽那裏要來了?”


    “是。”


    “帶那玩意有什麽用?”陳明淵有些疑惑。


    “額...好玩唄。”


    楊臨吐了吐舌頭。


    有什麽用,我不能說啊。


    知道了自己看不出楊臨境界,原來是這個原因以後,陳明淵也便沒在管。


    不過他隨後假裝漫不經心的問道:


    “昨夜司空圖請你吃飯啦?”


    楊臨頓時有些緊張。


    陳大叔會不會誤會自己吃裏扒外,甚至懷疑自己要跟司空圖一起造反啊。


    他立刻解釋道:


    “迴師父,徒兒進宮取萍妃案的物證,卻在午門遇到了司空圖,他挾持了徒兒。”


    果然是司空圖挾持的...陳明淵冷哼了一聲。


    再看楊臨時,仍舊帶點生氣:“你就這麽心急審萍妃的案子?”


    楊臨道:“徒兒昨日突然想明白,可以通過鑒定法器是否動了手腳,從而幫池妃娘娘脫困。所以才去後宮,不過徒兒隻是拿了物證,多餘的沒問。”


    “結果呢?”陳明淵黑著臉問。


    楊臨頓時尷尬:“哪知道會遇到司空圖,他還把法器給處理了一遍。”


    這下好了,鑒定也鑒定不出什麽來了。


    “所以,這件案子還是拖一拖吧。而且必須得拖!”陳明淵幾乎是命令的語氣。


    然而楊臨低頭不語。


    這下又把陳明淵給氣了一下。


    這個熊孩子,咋就不聽話!


    他剛要說話,楊臨突然抬起頭來說道:


    “師父,徒兒從司天監迴來的時候,聽說,司空圖閉關了。他是不是偷偷出去搞事情了?不得不防啊。”


    “閉關?”


    陳明淵驚訝。


    本能對司空圖的一舉一動保持警惕。


    他不知道司空圖的原因其實是被他師徒倆氣的,但一瞬間他聯想到了一個可能。


    “西域佛國這幾日派來高僧到了鎮國寺。莫非,他是要借閉關的掩飾,偷偷和西域佛門暗中聯係,為他造反提供助力?”


    楊臨則是臉色一沉:


    “這不是沒有可能啊。師父不得不防啊,盡快監視起來,這才是大事。”


    西域佛門向來不安分。


    楊臨看過佛門履曆,知道曆史上有過佛門幫助親王造反的先例。


    他們就喜歡幹這種事。


    國師閉關這個舉動太反常,不排除和佛國勾結的可能。


    讓陳大叔關注這件事,正好可以岔開話題,別再糾結我審不審萍妃的案子了。


    然而陳明淵白了一眼楊臨,對他的小心思心知肚明:


    “這件事情,為師自有分寸。國師昨天都給你說啥了?”


    師父果然還是要問這個問題。


    楊臨整理了一下思路。


    很多事,不適合跟陳明淵說啊。


    比如司空圖說自己是“氣運之子”。


    這件事就很麻煩。


    還牽扯到係統,現在他不能能說給陳明淵。


    於是他一句話概括了昨天所有談話的內容,大義凜然道:


    “司空圖許了我高官厚祿,想勸我造反。並可我是鎮妖使啊,護衛皇權是我的責任。徒兒當然義正詞嚴的拒絕!結果這老東西,一生氣就沒付賬,還毀了我的物證。”


    “哈!”陳明淵冷笑:“我就知道,司空圖是這麽個意圖!”


    然後楊臨又弱弱的問了一句:“師父,司空圖還向我透露了一個500年前的絕密。說當年封天門用的是國運,封完天門之後,幾乎耗盡了大新國所有的國運。師父,您怎麽看?”


    他需要征求一下陳明淵的意見,楊臨始終不能確定司空圖所說的是真是假。


    或許陳明淵能夠分辨一二。


    陳明淵聽完,一臉的驚愕。


    愣了許久,他疑惑說道:“國運封天門?先皇為何會這樣做?如果不是儒家,他豈不是早早就斷送大新國?這不合常理啊!”


    經陳明淵一說,楊臨突然反應過來,這確實不合理。


    作為開國皇帝,哪一個不希望自己的國祚長長久久,國運封天門,這不等於敗家嗎?


    司空圖這個老銀幣,昨天難道在撒謊,想通過這套說辭,勸我跟他一起造反?


    可是既然要封天門,這麽大的事,說不定也真有隱秘。


    不過,現在現在不重要了,自己沒上他的賊船,這就對了。


    “還有,司空圖說,師父您會因為查貪而做一件事,這件事,會讓你走入深淵。”


    說完,楊臨看向陳明淵,著急問道:“師父,您到底想做什麽?”


    陳明淵表情突然一滯,隨後立刻恢複如常。


    他看向楊臨:“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哼!他怎麽想的,為師一清二楚。大新國幾乎無官不貪,他以為我會失了分寸,把全部官員都抓到牢裏。那樣鎮妖司的確會自毀根基。”


    “是這件事麽?”楊臨疑惑地看向陳大叔,“我總覺得的,司空圖說的不是這件事。”


    司空圖憑借武力造反顯然不可能,他無非就那麽幾種手段。


    所以,陳明淵其實也有一手底牌,不過,那是險著,搞不好自己要完蛋。


    陳明淵其實並不想讓楊臨知道。


    他想隨便搪塞過去,可誰知楊臨竟然看的這麽深。


    於是他假裝沉思:


    “他或許以為我畢竟是武夫,會逞一時魯莽,舉鎮妖司之力,趁夜一舉滅了司天監。為師確信,一炷香時間便可結束戰鬥。大內禁軍都反應不過來,陛下都救不了他。”


    “這確實是我最後的手段。”


    楊臨一驚。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笑話。


    這很符合武夫的思路。


    可這樣做的後果,玉景帝一定會震怒,陳大叔也完了。


    陳明淵看向楊臨:“這盤棋尚不是死路。為師不會那樣莽撞。”


    “那徒兒就放心了。”


    看了看楊臨的表情,陳明淵知道終於搪塞過去。


    於是擺擺手:“忙你的去吧。記住,萍妃的案子,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徒兒知道了。”


    這下楊臨放心了,拱手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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