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早朝,滿朝文武喜氣洋洋,關注點都在兩件事上。


    第一,開年第一炮打向鎮妖司,不知道結果如何?


    第二,太廟出亂子是怎麽迴事?


    朝堂上,宗親還問過案情結果,結果被玉景帝敷衍了過去,這裏麵大有文章啊。


    很快,朝會結束,在滿朝諸公相互拜年的笑聲中,陳明淵轉身離去。


    出了大殿,沒走幾步,就聽見有人喊他。


    側頭看去,穿緋紅官袍,滿臉和氣,笑麵虎一樣的吏部尚書呂同博迎了上來。


    他的臉上堆著得意笑容,明顯是來落井下石的。


    “陳公啊,不知道太廟案的兇手是何方妖孽?”


    陳明淵聲音冷清:“呂尚書,此案涉及皇家隱秘,私自打聽罪過不小。”


    “你...”笑麵虎碰了個釘子,直接啞口無言:“我隻是好奇嘛...”


    “等真相大白之後,尚書大人自然會知曉。”


    說完,陳明淵然後大步離開。


    呂同博轉而笑道:“陳公慢走啊,有空去刑部大牢看你弟子啊。匡定案複審,很難辦,沒有個十天八天,怕是沒有結果呦。”


    帶著一股得意之色的呂尚書冷哼一聲迴身,就瞅見了皇帝大伴魏公公正好路過。


    呂尚書老臉上立刻浮現打聽八卦的神采:“呦...魏公公,聽聞早朝前,陛下因為太廟一案對陳公大發雷霆?太廟一案到底是什麽情況?陛下都說了什麽?”


    頓時,路過的諸公就圍了上來,準備吃瓜。


    魏公公連連擺手:“諸位大人,不要別為難咱家了。此事,靜候陳公的結果便好。”


    “魏公公挑一些能說的說便是。”


    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正是行走在前麵的督察院左都禦史左保攀。


    他得意的撫平袖子和麵容清瘦的刑部尚書安書劍一同迴身,問向皇帝的大伴魏公公。


    魏公公環顧諸位大臣,然後看向左保攀,笑道:“左大人,咱家正好尋你。那咱家就說一句?”


    眾人立刻湊上來耳朵。


    “陛下說啊...”魏公公突然臉色一變:“楊臨是大新國的功臣,為表彰其功績,複審沒有結案之前,不得將其下獄、不得對他用刑逼供!否則,三位大人可要小心了。”


    “咱家可以偷偷告訴你們一句,楊爵爺那裏還有一塊陛下禦賜的免死鐵劵。”


    說完,魏公公拂袖而去!


    “這....陛下怎會...”


    左都禦史、刑部、吏部的兩位尚書臉色直接一黑。


    吃瓜官員愣了一下,然後笑嘻嘻地看向左保攀三人:這案子不好審呦。


    有戲看嘍。


    .....


    這一天,楊臨起的尤其早,天還在蒙蒙亮時,他就已經洗漱完畢,來到自己外院的靜室裏盤膝打坐。


    太陽初升時,他睜開雙眼,一抹淩厲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他起身,來到院中,就看到李東海,急匆匆跑來:


    “楊爵爺。部的人砸門,說是要拿你和舞姬去刑部,複審匡定縣一案!周勤管家、彭牙子、趙奎、趙虎他們,正在門外和刑部的人對峙呢!”


    沉悶的氣氛頓時在周圍家丁中蔓延。


    楊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浮現:這場仗,終於開打了!


    他看向換了樸素衣服,早就靜候在一旁的冬梅八人:“不怕,本爵爺帶你們到公堂上耍耍,長長見識。”


    ......


    大門外,周勤站在台階中間。


    他身後站著彭牙子、元老刀、趙奎、趙虎、崔名。


    他們身後是一隊出身安防團,如今個個都即將入境的武夫家丁。


    眾人氣勢洶洶地把督察院和刑部的兩名中年校尉和一隊披堅執銳的甲士攔在了外麵。


    周勤為首一陣怒喝:“爵爺府何等地方,沒有拜帖公函,爾等視同擅闖爵府!再若踏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氣!”


    “我等奉命來此,捉拿案犯,要個屁的拜帖公函!”


    “大膽!”


    周勤爆喝一聲,彭牙子、元老刀、趙奎、趙虎、崔名,猛然衝到前麵。


    噌!


    武夫長期養成的戾氣,一下子湧了上來,兩名中年校尉長刀出鞘。


    彭牙子等人沒有武器,但絲毫不懼,他們頗有掌門風範,望著明晃晃的刀尖,向前一步。


    下意識的,兩名校尉,竟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不是畏懼五人的境界,兩名校尉已經四境,彭牙子等人也才隻有一境,勉強在衝擊二境。


    他們畏懼的是安定伯的門楣。


    在大新國,貴族有明顯的特權,不是這幫軍卒輕易能抗衡的。


    但身負督察院的使命,讓兩名校尉心裏再次壯了膽色。


    一名校尉冷喝一聲:“阻撓辦案者,斬!”隨即他們身後士卒們抽出了軍刀,鏗鏘聲連綿不絕。


    個個神情肅穆,一副要上戰場的樣子。


    “誰敢造次!”


    一聲冷喝從武安街一側傳來。


    中年校尉隨聲望去,隻見麵色一黑一白的兩人為首,帶著十幾名年輕鎮妖使極速而至。


    還沒到跟前,年輕鎮妖使們已經拔出冷森森的長刀!


    他們攔在了彭牙子五人身前排成一行,刀尖赫然指向督察院和刑部一眾人。


    宋玉清、石洪硯兩人手按刀柄,冷冷道:


    “兩位請迴吧。讓左都禦史和刑部尚書親自來請!”


    “好大的口氣!”


    第二次受阻,讓兩名校尉臉上的怒氣越來越盛。


    看宋玉清和石洪硯的腰牌,也隻不過是黃階。


    真要打起來,這幫鎮妖司這幾人不是對手!


    鎮妖司向來耀武揚威,督察院被壓製,哪怕平時見了黃階鎮妖使,自己都要低一個頭,然而現在執行任務,理直氣壯!


    此時不報複,更待何時!


    “小小鎮妖使,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不懲治你們,當我督察院無人!”


    一名校尉獰笑一聲,後退一步,長刀裹挾著強沛氣機砍向宋玉清。


    石洪硯和宋玉清眼神一凜,猛然抽刀。


    他倆長刀還未出鞘,一道殘影已經從大門閃出。


    下一秒,宋玉清的手被彈了一下,腰間的刀柄被殘影抓在手中,並以極快的速度出鞘,閃過寒芒,在中年校尉的刀尚未落下之際,劃過他的胸口。


    身穿一襲公子長袍的楊臨,在校尉身後落定,長刀一抖,在地上甩出一道血線。


    校尉魁梧的身子一晃,仰頭栽倒在地。


    他的胸口鎧甲裂了長長的口子,一片鮮紅往外蔓延,雙眼圓睜一動不動。


    眾人臉色陡然巨變。


    他們沒看楊臨是怎麽出手的,更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出場。


    在他們的想法裏,就算是爵爺,也應該避免節外生枝,而不是上來就莽。


    愣神兩秒鍾之後,另一名校尉趕忙俯身檢查同僚傷勢,喃喃道:“沒死,廢了!”


    他的額頭暴起青筋,猛然起身,怒指楊臨:


    “楊臨!你當場重傷執法人員,罪大惡極!”


    楊臨輕飄飄將刀插入宋玉清的刀鞘,冷笑問道:


    “這位將軍,你們來我爵爺府做什麽來了?”


    “捉拿案犯!”


    “那將軍告訴我,本爵爺犯了何罪?”


    校尉怒紅的臉色一怔。


    楊臨冷喝:“既然現在無罪,你還口口聲說捉拿案犯?”


    “現在你好好跟我說,你幹什麽來了!”


    停頓了一秒,中年校尉再次開口。


    這一次他去掉了案犯這個詞:


    “逮捕楊臨及伶人舞姬,去督察院刑堂,複審匡定一案!而今你重傷執法官員,罪過再加一等!”


    楊臨的聲音冰冷至極:“我鎮妖司斷案無數,對於辦案流程,我熟悉的很!這案子我該以何等身份出席,你想想清楚!對於你來此的目的,現在給你一次重新措辭的機會。”


    校尉一驚,還有這種說法?


    自己隻負責抓人,從沒研究過辦案流程的細節。


    那好,先迴答完,再抓你,論你重傷執法人員之罪!


    於是他又改口:“請爵爺及舞姬,複審匡定一案。”


    這次,他把“逮捕”換成了“請”字。


    “嗯。”楊臨表情和善了許多,然後一腳將校尉踹飛。


    校尉胸口劇痛,渾身氣機立時散亂,還在空中時就已經飆出一口鮮血,然後撞在後麵的甲士身上,撲啦啦撞到了一大片,


    楊臨的聲音隨之而來:“既然是‘請’,還膽敢聲稱捉拿‘案犯’。當眾誣我安定伯的聲譽,爾等何其膽大妄為!”


    意識到楊臨這一腳已經將自己的一身修為徹底給廢了,那名校尉怒氣衝天:


    “楊臨,你不要太狂!”


    “狂?今日讓你們見識,何為狂!趙奎、彭牙子,給我打!”


    頓時,趙奎五人帶著弟兄們化身豪奴惡仆,一擁而上!


    宋玉清和石洪硯則是帶著十幾名鎮妖使,分成兩列,氣勢洶洶地持刀截斷武安街,站成兩排堵在兩側,將這波人堵在中間,一個也跑不了。


    有誰想跑,直接就被鎮妖使踹了迴去。


    就在此時,一名綠袍校尉,騎馬飛奔而至。


    正是眼角斜飛向鬢,不怒自威的刑部總捕頭範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隻是個捕快,幹嘛把國庫都給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風預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風預警並收藏我隻是個捕快,幹嘛把國庫都給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