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言若卿真的不願意救我?


    完了。


    這很有可能。


    現在不是在鎮北候跟前,那娘們是感覺不到危險了。


    她不願意殺我滅口,現在有人替她殺,她應該高興。


    對啊,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裏,楊臨再也不淡定了。


    之前所有的鎮定、沉著都是建立在言若卿會來救自己的基礎之上的。


    但是現在言若卿不來了。


    對麵還有那個老不死的霍老頭。


    想反抗都沒有一絲機會。


    楊臨心裏徹底變得冰涼。


    就在楊臨思考這一切的時候,譚俊那令人惡心的笑聲傳來:


    “高新遠,行刑吧。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這時,楊臨看向刑具,喉嚨滾動了一下,冷汗直流。


    雖然不多,但是那一個一個刑具在自己身上來這麽一遍,想想也知道有多疼。


    然後,手還會被他們砍下來。


    這特麽...


    我命休矣啊。


    “係統...”


    突然,外麵的喊殺聲停了。


    異常安靜。


    隨後是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傳進大牢。


    那腳步聲跑到楊臨所在位置前立定。


    十名黑甲衛,整齊肅殺。


    楊臨愣了許久才敢確認。


    是黑甲衛!


    是黑甲衛啊。


    鎮北侯府的黑甲衛。


    隨後,他看到一個身著華貴服裝的身影款款而來,那身影窈窕成熟,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


    高貴的發髻,瓷白完美的臉龐,高傲的鵝頸,高挺的胸膛...


    女王的氣質...


    她身上閃著光。


    整個大牢蓬蓽生輝!


    不是言若卿,又是誰?


    楊臨眼淚都要下來了。


    猛然撲到言若卿的跟前,雙腿滑了一米多遠,死死抱住她的大腿!


    好香、好軟啊。


    麽,麽,麽...。


    先親上幾口。


    然後放聲大哭:


    “姑姑啊~~啊哈哈~~侄兒好怕啊,侄兒差點沒命啦。”


    就在剛才,他以為言若卿不來了。


    他真的快嚇尿了。


    隨後他朝譚俊撇了一眼,又親了一口。


    “姑姑啊,這幫人要弄死侄兒。”


    而言若卿,看到楊臨身穿著合身的便裝,而不是上次那身寬袍皂服,讓他整個身形又挺拔了幾分,樣子更加俊美無比。


    此刻這麽個大帥逼,抱著自己的腿,很是受用。


    嘴角不自覺閃過一絲笑意。


    隨後,她抖了抖腿,那意思是:注意點形象。


    然後她眼瞼微垂,掃了一眼楊臨,聲音如上位者:


    “侄兒莫怕,起來吧。”


    言若卿就那樣穩穩站著,她的身份地位,連同身後的黑甲衛,帶給譚俊的壓力著實不輕。


    譚俊先是一愣,隨後,他在這座高山麵前,不得不彎身行禮:


    “見過世子夫人。”


    他身後的老者,亦如是。


    大家都在京兆西,官場上最忌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行完禮之後,譚俊的臉色轉成和善,之前的囂張跋扈、陰冷睥睨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眼中仍舊帶著一絲不太明顯的狠意。


    言若卿架子端的足足的,看向譚俊時,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隻不過兩人對視的一刹那,譚俊的眼神明顯顫抖了一下。


    這一刹那的交鋒,被起身立於一側的楊臨,捕捉的清清楚楚。


    這兩人怕不是早有過節?


    不可能啊。


    言若卿剛過門,就算世子黨和公子黨有衝突,言若卿也參與不到啊。


    算了不想了,就算譚俊再狠,也幹不過鎮北侯府。


    自己的小命,這下算是保住了。


    言若卿眼睛掃過譚俊和他身後的老者,語氣平靜:


    “沒想到是譚大人的公子。不知我這侄兒何處得罪了譚公子,要抓到牢裏來。”


    楊臨是言若卿的遠房表侄,這一點,在公子哥們中間都傳遍了。


    譚俊也是知道的。


    但就是查不出來到底是什麽路數。


    所以,所有人都認為是八竿子打不著那種。


    這種親戚,或許言若卿也不會死保著不放。


    這也是譚俊還敢動楊臨的原因。


    想到此處,譚俊的眼神穩了穩,低頭思忖了一下,又看了看青衣老者,似乎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於是他再下狠心。


    “本來看在侯府的麵上,我是該放他一馬。但是這廝情節太過惡劣,還圖害了不少百姓,我兵馬司也有緝盜除賊的本職,我怕衙門縱容,也是秉公執法。”


    言若卿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是嗎?我這侄兒心性膽小,幹得出這種事?怕不是有人誣告吧。”


    譚俊將手中口供拿在手中:“世子夫人,請過目。楊臨當街殺我的馬,百姓親眼所見,楊臨殺害十餘人,也有高新遠作證。”


    楊臨懶得反駁一句,因為言若卿既然來了,他就安全了。


    如果言若卿帶著黑甲衛還接不走他,隻能說侯府無能了。


    譚俊現在這樣做,無非也是想跟侯府談個條件。


    美眸輕輕在供紙上掃過,言若卿沒有停留多久,隨後她看向了還跪在一旁的高新遠。


    “我這侄兒脾氣怪,若說衝撞了譚公子,我倒還相信。但若殺人,我卻不信。你說來聽聽。”


    此時的高新遠已經在瑟瑟發抖。


    兩邊他都不敢得罪,一邊是朝廷三品大員的公子,本身還有五城兵馬司的官職。


    另一邊是皇權的另一個巔峰,鎮北侯府。


    他的腦袋一時間懵了。


    “小人...小人...”


    言若卿的語氣冷了冷:“照實說。”


    頓時她身後的黑甲衛傳來一陣氣勢威壓。


    感受到那股能殺人於無形的氣機之後,高新遠立刻就嚇尿了,頭腦毫無邏輯,語序開始混亂,哆哆嗦嗦道:


    “楊臨殺了那幫人。...賀柳州和他的隨從...有十個人...楊臨不肯拜碼頭...都殺了...也不肯簽...投名狀...”


    言若卿聽完,大概知道了。


    “這麽說來,是有人逼我這侄兒,他才不得已殺了人。”


    高新遠哆哆嗦嗦:“是...是...都死了。”


    “賀柳州是誰?”


    高新遠隻想著躲過此劫,趕緊脫身,脫口而出:“公子黨。譚...公子的...手下...”


    “那衝撞譚公子的事呢?”


    高新遠此刻哪裏還有腦子。


    “聽說,聽說,是譚公子...當街縱馬踏人...要...傷害楊臨家人...”


    “廢物!!”


    譚俊一腳將高新遠踹出幾米遠。


    高新遠一身冷汗,生無可戀。


    這下兩邊都得罪光了。


    他靠在一個牢門柵欄處,把腦袋埋進了草裏,渾身抖得篩糠,嘴裏隻重複著一句話。


    “別找我,別找我...我什麽也不知道。”


    看完高新遠的表演,言若卿冷哼了一聲:


    “譚公子,看來事情已經清楚。不用我再多說什麽了吧。我侯府也並沒有仗勢欺人,對吧。”


    隨後她便也不再說話,扭身撇了一眼楊臨:


    “大侄兒,跟我迴府。姑姑我也該好好管管你。”


    言若卿三言兩語就解決完了。


    楊臨此刻真想抱住她親一口。


    對這個女人愛的不行啊。


    你比係統還要牛。


    言若卿說完,輕搖身姿,走出一個鎮北侯府世子夫人該有的氣場和無人敢犯的姿態。


    楊臨低著頭,目光盯在言若卿的美臀上,欣賞著美景,假裝受氣的小侄兒,尾隨其後。


    再之後,黑甲衛踏步跟上。


    將一臉恨意的譚俊獨自留在了牢房裏。


    安靜的牢房裏,譚俊冷眼看著手中的供狀,心中的憤怒越積越高,直至額頭青筋暴起。


    隨手撕爛了供狀之後,猛然撲向還在瑟瑟發抖的高新遠,一頓拳打腳踢,無能狂燥。


    他摸了摸臉上的傷痕,迴想著街頭被楊臨痛打的那恥辱一幕,


    控製不住的怒火化作一聲長吼:


    “楊臨!我早晚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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