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壯漢迴應一聲,拎著狼牙棒向飛鴻派弟子們殺了過去。


    很多弟子已經被眼前的狀況嚇得不知所措——掌門不在,魯晨被抓,顧婉欣已死,這些弟子開始四散奔逃,不像剛才圍成一圈抵抗士兵。


    結局已經注定,在數百名士兵的包圍下,僅剩的十餘名弟子也都被抓住殺死。


    最後,清理屍體時一人突然爬起,趁著眾人沒有反應過來,跑到張謙麵前,跪倒在地,大聲說道:“大人切勿動手,小人有話要說。”


    一群士兵上前,刀已架在此人脖頸。


    “起來吧,你要說什麽?”張謙絲毫沒有慌張,走到此人麵前,示意他起來說話。


    那人起身,正是弟子孫玉,他顫巍巍走到張謙跟前,小聲說道:“大人,張虎現在不知道逃到哪裏,要是沒人指正,就算抓到也會被他搪塞過去。小人願意替大人分憂。”


    “你?”張謙笑了,“我留一個活口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再留下你,豈不多餘?”


    “大人不知,這魯晨師伯是個榆木腦袋,認死理,您要叫他說話,想必有些難。”孫玉忙解釋道。


    “你以為這樣我就問不出來嗎?”張謙輕蔑一笑。


    “以大人的本事,自然是沒有問題,”孫玉忙說,“大人公務繁忙,要是因為這樣的小事浪費太多時間屬實浪費,小人願為大人分憂。”說罷,又跪倒在地,整個人都快趴到地上。


    “也好,既然你有這份心,我就給你個機會,”張謙叫來一名官兵,“這位是白利總兵,你跟他負責追查張虎下落,記住,一定要活的!要是他死了,你們也一並陪著去吧!”


    “得令!”白總兵招唿自己的手下五十餘人,帶上孫玉離開。


    “怎麽辦?張大人,讓他跑了,不好交代啊。”壯漢看向張謙。


    “真跑了嗎?”張謙倒是一臉不在乎,“你以為我抓他們的人是為什麽?”


    “想引他出來?要是他真有心保護自己的同門,就不會跑了。”壯漢還是不太相信。


    “逃跑是人的本能,無可厚非。如果他肯來救的話,我對他還有幾分忌憚,要是不來,反倒不足為懼。”張謙看著壯漢,“欲成大事,不拘小節;但若是斷情絕義,隻能是孤家寡人,又有什麽好怕的。”


    “大人高見。”壯漢敬佩不已。


    不多時,士兵們都迴來報告,所有房間都仔細搜查過了,沒有其他人的蹤跡。


    “防火都燒了吧,做的利索點!”張謙指示。


    張謙和壯漢率先下山,下到半山,身後突然一片通紅,衝天的大火使得眾人迴頭觀望。熊熊烈火如惡魔般吞噬著整座飛鴻派,火光衝天,照亮了整個飛鴻山。


    大火無情地蔓延,木製的房屋瞬間被點燃,熊熊烈焰舔舐著牆壁,濃煙滾滾升騰。院內的器物都被燒成一片焦黑,周圍的綠樹如今隻剩殘枝敗葉。火焰中,房屋的框架搖搖欲墜,發出令人心悸的斷裂聲。


    “走了。”張謙轉身,向山下走去。


    山下已有部隊接應,為首將領看到張謙連忙下馬,拱手施禮,“在下鎮邊守將張慶,奉命聽候張大人調遣。”


    張謙點頭,迴顧四周,“可有人從山上私自下來?”


    聽到看守士兵迴複沒有後,思索一番,一指魯晨,“將此押押入囚車,迴京再做處理。”然後一揮手,“收隊。”


    張慶不解,“不是聽說人就在山上,怎麽不仔細查找?”


    “這麽大一座山,藏個人還不容易?要找到什麽時候?與其費時費力沒有結果,不如等他自己來嘛。”張謙繼續笑著揮手,“走了。”


    迴到飛鴻鎮,張謙叫來壯漢,“楊興掌門,還得麻煩你迴一趟山上,我有預感,張虎可能會迴去。”


    “張大人,你就這麽指使人啊,我幫的可是太子殿下,這一路光讓我跑腿了。”楊興有些不滿。


    “楊掌門,前不久才讓你殺個痛快,這倒不滿了。”張謙依舊不慌不忙,“要是抓住此人,可是為太子殿下鏟除一個心腹大患,這可是大功一件。我們要是再派兵馬前去,還是會打草驚蛇,但是人少的話,他也是學過功夫的,很有可能抓不到。但是楊掌門去就不一樣了,對付個小輩還不是手到擒來?”


    “張大人,我是服了你了,一張嘴抵過千軍萬馬,難怪太子稱你為智囊呢。”楊興一攤手,“我吃口東西就出發。”


    “別喝酒啊。”張謙提醒,楊興點頭離開。


    等門關上,張謙歎口氣,“這皇族爭鬥為什麽沒完沒了?這至高的位置真不是那麽好坐的。四皇子,躲了這麽久都逃不了宿命啊。”


    大火過飛鴻派莊園變成一片廢墟。燒焦的木材和破碎的瓦片散落一地,昔華美建築如今隻剩下殘垣斷壁。牆壁上殘留著煙熏火燎的痕跡,窗戶空洞無物,透出悲慘和淒飛鴻派莊園的已被熏得漆黑緊閉,仿佛訴說著曾過往輝煌已被烈火吞噬殆盡。


    在這片廢墟中,一片寂靜籠罩著,隻有灰燼和煙塵在風中飄蕩。這場大火不僅摧毀了莊園的物質結構,也燒毀了人們的希望和夢想。廢墟中彌漫著悲傷和失落的氣息,仿佛是一座被時間遺忘的荒蕪之地。一個身影現在門前,落寞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此人正是胖虎,準確的說是張虎,當今皇帝的四子。


    張虎母親是選秀入宮的才女,沒有任何背景,所以行事小心謹慎。在一次皇後召見中被皇後看上,皇後因為隻生下兩個女兒,而皇上寵幸的黃貴妃和楊貴妃都有皇子,這讓皇後深感壓力,自己歲數大了,怎麽爭得過這些年輕的貴妃,再加上皇子加持,皇上一旦不在了,自己以後的結局早已注定。


    皇後決定自救,她看中了張虎母親,年輕、漂亮、做事謹慎、正是皇上最喜歡的類型。事實也正如如此,皇後在一次精心安排下,讓皇上和張虎母親見麵,皇上本是個好色之徒,又是刻意安排,再加上張虎母親的引誘,皇上又怎麽能夠把持得住?就這樣,張虎母親成了皇上新寵,沒多久又生下一子,取名張虎,皇上對他們母子更加喜愛有加。


    物極必反,後宮貴妃們得知此消息,特別是背後有皇後撐腰都是勃然大怒,眾多後宮佳麗聯合起來,利用家中的人脈,不停給皇上進諫,詆毀皇後,最後帽子都扣到了裏通外國,意圖謀反。


    迫於壓力,皇帝廢了皇後,立黃貴妃為皇後,接著就是清算皇後的身邊人和黨羽。


    在心腹丫鬟的幫助下,母親帶著不到四歲的張虎逃出皇宮,流落街頭。後被好心人收留做了丫鬟,虧得是母親本來出身低微,這些事情也都做的。到官府找尋他們依舊沒有停止,過了一陣,母親隻好把張虎送到飛鴻派學藝,自己卻被抓迴,據說死狀十分淒慘。


    對張虎的搜索也沒有停止過,但是因為孩子長大不好辨認,一直沒有找到,直到抓住了放走母子的丫鬟,才得知了張虎的下落,接著就有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張虎獨自徘徊在廢墟之中,心中充滿了無盡的自責和悔恨。他的眼前不斷浮現出那些無辜生命逝去的場景,耳中迴蕩著淒慘的唿救聲。火勢熊熊,吞噬了他曾經的居所,也燒毀了他的內心。


    他麵色蒼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和迷茫。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內心的糾結如亂麻一般,讓他無法喘息。


    他知道,自己必須麵對這殘酷的現實。他在思考,自己該如何贖罪,如何才能彌補這無法挽迴的損失。然而,每一個答案都讓他感到無力和絕望。


    在痛苦的掙紮中,他漸漸明白,逃避是沒有用的,他必須勇敢地承擔起責任。盡管道路崎嶇,但他決定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改變,尋求救贖。


    “張大人還真是神機妙算,這都能猜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張虎忙迴頭,竟然是楊興。


    誰不好,偏偏是這個家夥!張虎心中暗罵。


    昨晚張虎聽說官兵到來,心知不妙,翻窗逃走。不過沒有逃遠,在院外一棵大樹上藏了起來。因為院內火把極多,照的如同白晝,所以看得很清楚。他看到了魯晨被抓,顧婉欣身死,眾弟子全部被殺,孫玉投敵,看到此人如同煞星下凡,輕而易舉的剿滅了飛鴻派。


    張虎知道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其實自己隻是想活下去,這有錯嗎?


    張虎抽出隨身寶刀,擺開架勢。


    “很好,很有精神,你能帶給我多少樂趣呢?”楊興點頭,“給你個機會——三刀,你可以砍三刀,我不躲閃。但是三刀之後,就該我了。”


    “少瞧不起人了!”張虎跨步向前,一刀直劈楊興天靈蓋。


    “當!”一聲巨響,張虎震得手臂發麻,再看楊興,雙手握拳,腳紮馬步,穩穩接住。


    “一刀,繼續!”楊興很是興奮。


    張虎怒火中燒,刀身一橫,向楊興脖頸劈去。楊興瞪眼,牙關緊咬,脖頸處青筋暴現,硬接住這一擊。


    “兩刀,再來!”楊興興奮的全身發抖。


    張虎此時怒氣全無,恐懼開始蔓延,眼前是個怎樣的怪物?難怪魯晨會輸給他。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張虎開始不停地思索。


    “快點!小鬼,最後一擊了!”楊興大喊道。


    張虎把刀一收,刀尖對準楊興胸口。楊興見狀,伸手招唿道:“快來!快來!”


    張虎一刀紮去,正中楊興心口,但是刀尖紮到胸膛,就再也無法進去,張虎使出全力也紮不動分毫。


    “你可以再使點勁,我還可以的。”楊興微笑著看著張虎。


    張虎全身肌肉緊繃,卻沒有效果。低頭看到楊興紮著馬步,兩腿叉開,心急之下,刀身順勢劈下,衝著楊興下體砍去。


    楊興也是一驚,雙腿夾緊,一刀砍中大腿,劃出一道血痕。


    楊興大怒,飛起一腳,踹飛張虎。


    “臭小子,竟然用這種下三濫手段,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接著雨點般的拳腳衝著張虎飛來。


    最開始張虎還伸手抵擋還擊,很快就隻能抬手護住頭臉,慢慢護臉的手臂也垂了下來。看到張虎毫無反應了,楊興才停下了手。


    張虎的臉上布滿了青紫的傷痕,鼻子腫得像個饅頭,雙眼充血,眼神迷茫而痛苦。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仿佛在訴說著剛才遭受的暴力。身體也變得十分虛弱,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失去意識。衣服破爛不堪,上麵沾滿了泥土和血跡,原本的憤怒和尊嚴早已蕩然無存。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仿佛風中殘燭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是不是下手重了些?管他呢,死了更好。”楊興自言自語,一把抓住張虎衣領,拖著他往山下走去。邊走邊喊:“人呢?快出來,已經抓住了!”


    楊興喊了兩遍,還是沒人出來,“這幫家夥跑哪去了?叫他們在周圍守著都去偷懶了?”


    “你在找他們嗎?”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楊興扭頭看去,一名老者也拖著一個人過來。來人正是飛鴻派掌門張清,拖著的人是白總兵,身後還站著一人,正是孫玉。


    “你是誰?”楊興心下疑惑,有人擊敗這些官兵他並不意外,但是眼下這人竟能在自己完全沒有覺察的情況下做到這樣的事情,這就讓人不禁懷疑了。


    “我是誰有那麽重要嗎?對於一個死人,說太多隻會浪費唇舌。”張清淡淡說道。


    “有意思,”楊興丟下張虎,掄起狼牙棒向著張清衝去。


    一棒揮下,張清側身躲開,與楊興距離不過一尺,手中發勁,幾十拳如同雨點般打來。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簡直令人驚訝,強壯如楊興在這暴風雨般的連續攻擊下直接被彈開數丈,摔倒在地。


    “護體罡氣?”張清有些意外,“難怪我那些徒子徒孫會被你擊敗,倒是輸得不冤。”


    楊興驚訝的看著眼前的老者,看模樣已過耄耋年紀,卻精神矍鑠。他留著長長的白發,散落在肩頭,仿佛與塵世隔絕。麵龐刻著歲月的痕跡,卻透露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與那些年紀大的老者不同,他的雙眸明亮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 他身著一襲灰衣長衫,靈動飄逸,仿佛神仙下凡。他的步伐輕盈,身姿挺拔,仿佛不受歲月的侵蝕。他的聲音蒼老而悠揚,仿佛能穿透時光。 在他的身上,時間仿佛凝固,歲月靜好。他的存在讓人感受到一種寧靜與安詳,仿佛他是從另一個世界走來的使者,帶來了智慧與啟示。


    楊興看著眼前的對手,頭一次感覺有些發怵。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過一個老頭而已,怎麽和自己比?


    楊興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身材高大,足有八尺之軀。他的背部寬闊堅實,肌肉如虎般雄壯,腰部粗壯有力,仿佛能承受千斤之重。他的頭發赤紅色,如火焰般燃燒,散發出一種狂野的氣息。他的獠牙鋒利,露出嘴外,讓人望而生畏。他的眼神中透露著堅毅和冷酷,仿佛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他的步伐。他的存在讓人不禁想起那些傳說的勇士,勇猛無畏,令人敬畏。


    “老頭,讓我好好享受享受戰鬥的樂趣吧!”楊興起身,再度向張清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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