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派院落正中,有個演武場,方形擂台位於正中,約有三丈見方,擂台青磚鋪地,高出四周地麵約有二尺。兩側圍滿了靈山派弟子,約有上百人。


    巳時,魯晨帶著李鴻、張毅、責義四人來到演武場,兩旁弟子都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們。擂台下擺著四把椅子,四人坐下。不多時,隨著一陣悠揚的樂曲,三聖來到演武場,三人坐到擂台前方高台之上,十餘名親信弟子分列兩側。


    紅看了眼玲玉,玲玉點頭。紅向前一步,站在台前,看向眾弟子,“今日,我靈山派要和前來拜訪的、嗯——”玲玉皺了皺眉,看向魯晨。魯晨也愣住了,紅忘了他們門派名稱,問題名字是魯晨隨口編的,現在猛地也想不起來了。


    “群蒼派。”站在一旁的李鴻小聲說道。


    “我群蒼派前來和貴派進行比武交流,隻為增進兩派情誼,如有冒犯,還望諒解。”魯晨起身,向高台方向拱手。


    紅狠狠瞪了魯晨一眼,高聲道:“本次比武,點到為止,擂台之上,有人認輸、受傷、掉落擂台都視為輸掉比賽。比賽一共三場,三局兩勝。兩場單人對決,一場雙人對決,比賽期間,場下人員禁止上台或出手相助,如有發生,獲利方直接被判輸掉比賽。不知各位還有什麽問題?”


    紅環視一周,又看向台上,玲玉點頭,“比賽正式開始!首先有請群蒼派代表上台!”


    話音剛落,一人縱身一躍,上得台來,不是別人,正是責義。


    靈山這邊,一襲青衣閃動,在眾弟子中穿梭自如,來到台前,腳尖點地,身體隨之躍起,輕輕落在台上,沒有一絲聲響。


    “大師兄好輕功!”台下眾弟子一片喝彩,來人正是靈山派大弟子青山。


    魯晨眉頭一皺,心中暗道不妙,就這身法而言,兩人本領相差懸殊,責義兇多吉少。


    李鴻、張毅、責義三人武功高低因為沒有交過手所以不好判斷,但是經過上山時的表現,三人相差不多,所以實戰經驗就變得尤為重要。而三人之中,責義實戰經驗無疑是最豐富的,說來可笑,李鴻經驗竟然比張毅要多,畢竟李鴻下山了一段時間,多少也經曆過一些戰鬥,相比之下,張毅則是毫無經驗,除了在村內教訓過搗亂鬧事的村民,還沒有真正和人交手過。所以今日之戰,對三人都是一個考驗。


    責義手握彎刀,擺開架勢,對方卻直直站立,沒有任何動作。


    責義不解,“你打是不打?”


    青山卻不答話,手中寶劍也未拔出,隻是抬臂招手,示意責義出招。


    這麽瞧不起人!責義心中暗罵,一提氣衝了上去。


    “不要著急!”魯晨在台下大喝道。


    責義聽到後立刻穩住身形,同時眼前一道青光劃過,責義立刻舉刀護住身體。


    “當——”一聲脆響,青山寶劍劃過,責義要是防護再慢一點,必然中招。


    責義嚇得一身冷汗,對手出招之快,自己根本無法招架。別說獲勝,能否接住對方下次出招都是問題。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責義不停思索著,但毫無頭緒。


    “怎麽不出招了?那我可要出手了!”青山口吻滿是輕蔑。


    就在眼前,青山身影一下消失不見,責義大驚,連忙後退,同時不停揮舞 彎刀,護住護體。


    “你在幹嗎?”責義冷汗直流,聲音來自身後,寶劍直指自己的後頸。


    “我輸了。”責義低頭,彎刀垂下,整個人如同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


    “承讓!”青山收劍入鞘。


    “第一場,靈山派勝!”紅大聲宣布。


    “他們就這水平還敢來我靈山派挑戰?”


    “這幫人腦子有問題了嗎?”


    “無知者無畏,敬佩他們的勇氣,哈哈!”


    聲音不大,但是這些話語從靈山派弟子口中傳出,進入李鴻等人耳中,真的刺耳。


    “對不起。”責義下台,向眾人道歉。


    “對手太厲害了,這不是你的錯。”魯晨安慰道,“其實你們之間差距沒那麽大,你的實戰經驗太少,和這種對手多過招,必然會有應對之法。”


    “下一場選手請上台!”


    魯晨坐不住了,準備起身,卻被李鴻拉住,“魯哥,這麽不相信我們了嗎?掌門可是要壓軸的,太早出場就掉身份了,看我們的吧。”


    “......”魯晨看著李鴻,接觸越久,越覺得這個小夥子不簡單,年紀輕輕,卻有著不同於他這個年紀的成熟,遇事冷靜,思路清晰,處變不驚,這些都是需要時間和生活的曆練才能逐步養成的習慣。


    這件事過後如果有機會,應該和他好好聊聊了。魯晨心中暗道。


    李鴻張毅上台,同時,一紅一綠兩個身影也上台來,一男一女組合。


    “星哥!星嫂!加油!給這幫不知好歹的家夥點教訓!”台下弟子們都在吆喝不停,可能第一場時間太短,不夠盡興,再不賣力些,一會就結束了。


    張毅明顯有些緊張,畢竟是第一次上擂台,下麵還都是一片噓聲,對手又那麽強,任誰心裏都會犯怵。


    “當反派的感覺如何?”李鴻拍了拍張毅,“看他們一個個穿的人模狗樣的,說話也是這麽低俗不堪,是該讓他們閉嘴了。”


    “沒錯。”簡單的交流,張毅整個人一下子就鎮靜下來。


    讓我看看你真正的本事吧。魯晨看著李鴻,心中暗道。最開始決定帶上李鴻他們,隻是覺得這個小夥子有點意思,但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製,現在竟然需要他們的幫助了。這時魯晨迴想起一個細節,當晚自己過去,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剛到跟前,李鴻就睜開了眼睛,就憑這份警覺,此人絕不簡單。


    擂台上,戰鬥已經開始,交戰過程也符合眾人的預期,靈山派男女組合攻勢一浪高過一浪,雙劍合璧,上下紛飛,左右齊出,前後遞進,配合的天衣無縫。而李鴻張毅這邊,張毅使用一根棍子遮攔不定,李鴻手持短刀護衛,突破棍陣的劍鋒李鴻趕緊擋住,二人邊擋邊撤,繞著擂台旋轉跳躍。


    張毅棍法其實十分不錯,若是單打獨鬥,多少有一戰之力,倒不是因為他本事高過責義,而是對手實力不同。這對靈山組合實力確實厲害,毫無破綻,但從出招發力可以感覺的到,單人實力並沒有那麽強,可能是總進行雙人配合,為了照顧彼此,個人修行有所疏忽。


    交手數合,李鴻立刻發現這個情況,但怎樣才能分開二人?這二人配合日久,沒有任何破綻,自己這裏倒是險象環生,幾次不是被逼到角落,就是險些被寶劍傷到。虧得二人應變迅速,還有運氣加成,才能站在台上。


    “怎麽辦?”張毅問李鴻,很明顯,張毅快要支持不住了,可眼下局勢,李鴻也沒有辦法。又抵擋了幾個迴合後,李鴻對張毅暗道:“敢拚一把不?”


    “你說我做!”張毅已經唿唿喘氣,連續舞棍,既攻又防,還要不停閃避,自己已經有些應接不暇了。


    “換掉他們中一個!”李鴻話說出口,張毅一愣,立即明白了,這是唯一方法。


    “好,給我信號!”


    雙方又走了幾個迴合,雙劍齊出,直奔二人。


    “就是現在!”李鴻沒有躲閃格擋,反而直衝過去,衝向女子寶劍刺來的方向。


    劍到眼前,側頭躲過,但是女子也早有防備,變刺為劈,砍了下來。李鴻抬手擋住,手中一把匕首擋住了寶劍,另一隻手短刀向女子砍去。


    男子寶劍立刻轉向,由刺變劈,也向著李鴻劈來。劍未至,一根木棍正捅中男人前胸,男人站立不穩,向後倒去。張毅不給機會,兩步追上,雙手舉棒,用力砸下。


    男子向後倒下,就勢一個後滾翻起身,又見棍到,忙閃身躲開。


    再說女子,見李鴻短刀劈來,男子也幫不上,隻得收劍防禦。這下兩兩分開,四人混戰變成了雙雙對局。


    李鴻腳下不停,一手持短刀,一手握匕首,再次向女人衝過去。張毅也不停手,揮棒向男子發起進攻。


    隨著男女分開,靈山弟子一下子安靜起來,甚至有人發出一聲驚唿。


    再看台上三聖也有些許動靜,徐雲悄聲說道:“要是有情況,我下去阻止二人暴走。”


    張毅衝到男人跟前,一棒砸下來,男人不躲,一聲怒吼,伸手接住了砸下來的木棒,緊緊抓住,同時另一隻手舉劍直刺張毅。


    張毅拔不出棍子,寶劍已到眼前,隻得棄棍躲避。男人一把丟掉棍子,繼續提劍刺殺過來。


    李鴻這裏也好不到哪裏,女子就像發瘋一般,提劍亂劈,李鴻隻好不停躲避防禦。發現女子出招都亂了之後,看準時機,突入進去,這次短刀擋住寶劍,匕首劃過,女子沒有防備,正好劃中手臂,當場鮮血流出。


    男人聽到女子哀嚎,當場發飆,也不管其他了,一劍衝張毅咽喉而來。


    張毅忙側身躲開,卻被趕上的男子順勢一腳,踢到台下。接著,男子轉身向李鴻刺來。


    李鴻趕緊躲開,男女又站到一處。李鴻心道不妙,忙迴頭看張毅,已經摔到地上,身上有多處刮傷,不過貌似傷的不是很嚴重,自己爬起身來,一臉歉意的看著李鴻。


    場上一下子變成了二對一,不過也不全是,男子當時硬接那一棍,此時手臂酸麻,別說持劍,整個手臂都不聽使喚。女子也是,一隻手臂被李鴻劃傷,都隻能單手持劍。但壞消息是兩人傷的都是弱側手,似乎影響不大。會場再次騷動起來,似乎勝負已分。


    李鴻反手持刀,盯著二人,深吸口氣,迴憶掌門那晚對他說的飛鴻派功法,昨晚魯晨和他簡單說了下運氣功法,大口唿吸,深吸、緩吐,感受氣息沉於丹田,隨著唿吸,傳到全身每個角落。


    李鴻抬眼,男女雙劍齊刺過來,畢竟二人都有傷在身,拖得太久對他們也是不利。


    看著過來的寶劍,李鴻感覺好像變慢了。如果說之前交手時自己的表現是狼狽應對的話,現在的話完全可以從容不迫,而且可以有時間思考應對之法。


    李鴻一邊抵擋兩人的聯手攻擊,一邊適應著這種感覺,這真的很奇妙,這種感覺就像當初師父當初說過的,越從容、越自信,越自信、越從容,武功招數隻是應對之法,要想熟練運用的話需要的就是這份從容,但如何才能做到從容應對,師父隻是說冷靜、多練,自己還差得遠。現在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三人插招換式,很快過了二十多個迴合,原本喧嘩的場地逐漸安靜,所有人都漸漸發現情況不對,李鴻的表現越來越自信,在二人的劍雨覆蓋中,總能找到空隙躲避,甚至能抓住其中一些防守漏洞反擊。


    所有人都驚異於這種變化,張毅一臉的不可思議,“李鴻這麽厲害嗎?”


    “你覺得之前他的表現像是裝的嗎?”魯晨看著發生的一切,也不由讚歎,“有些人逼到絕境,會崩潰、會放棄,有些人卻能激發出自己潛力,從而進步、成長,李鴻就是後者。能夠在實戰中領悟、成長,這是一種天賦。”


    “他的武功招數沒變,力度沒變,不是嗎?”魯晨繼續說道,“他隻是調整了自己的氣息,放鬆自己的身體,在和對手交戰,心中保持平靜,不起波瀾,這樣才能把自己的本領真正發揮出來。但是,這也是最難的。”


    台上男女也發現了問題,雙雙收劍,“沒想到我們培養出了一個麻煩。”男子看著李鴻,和女子說道。


    “我們看起來是被人小瞧了。”女子冷冷說道,“快結束這場較量吧。”


    男子握了握剛才酸麻的左手,已經能夠握緊,“我上了,抓住機會!”


    男子說完,直奔李鴻。女子卻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李鴻提刀相迎,兩人再次交手,這次,李鴻發覺一切不一樣了,男子劍法變得更快、更淩厲。


    李鴻盡一切可能近身,短刀閃爍著寒光,鋒利的刀刃閃爍著致命的光芒,如同毒蛇的獠牙,準備隨時給予敵人致命一擊。它的設計簡潔而實用,短小精悍,適合近身搏鬥和迅速的攻擊。近身短打,這正是飛鴻派武功的精髓所在。


    男人揮舞著寶劍配合著腳下的步伐,始終與李鴻保持著一個身位的距離。劍身修長而優雅,鋒利的劍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它是工藝和力量的結晶,象征著榮耀與尊嚴。


    短刀與寶劍激烈的交鋒著,雙方的持有者都充滿了決心和勇氣,他們都是各自領域的高手,都有著精湛的技藝和敏捷的身手。李鴻靈活地移動著腳步,利用短刀的敏捷和速度,迅速地靠近對手,出其不意地發動攻擊。每一次揮刀都充滿了力量和決斷,讓對手難以防禦。 男子則以優雅的動作揮舞著寶劍,利用劍身的長度優勢,施展出強大的劈砍和刺擊。它們彼此製衡,互相威脅,誰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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