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說有家飯店有果子狸,他請老四和莫遠一起去“解解饞”。

    當時還沒“非典”一說,吃野味是最流行和最昂貴的,是不是因為吃了太多的果子狸,以至於它後來發了飆,讓全國人民談它變色,這就不知道了。

    那天晚上莫遠和四哥狠狠地宰了阿明一頓後,莫遠還鬧著阿明帶她去打牌。

    說起打牌四哥就頭痛,聽說莫遠要去打牌,把莫遠像扔包袱那樣扔給阿明就不管了。

    阿明說:“我不能帶你去打麻將,你阿明哥目前沒有那麽多錢。不過我可以帶你去一個你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

    莫遠問:“好玩嗎?”

    阿明說:“當然。”

    他們到那裏時已經有不少的人在玩了。

    玩的是“十點半”。就是拿一副撲克,除去大小王,牌上的數字就是點數,花牌算半點。十點半為最大,十點次之,以此類推。玩的時候一人坐莊,其他人都是散家,隻跟莊家比,散家的人數不受限製。隻要散家的點數比莊家的大,莊家就會賠與下注相同的錢,如果是十點半的話,莊家就賠雙倍,反之亦然。

    正在坐莊的人估計已經贏了不少錢,看到阿明來,立刻讓位。一般情況下,如果莊家贏錢,其它散家還在下注的話,是不能讓莊的。但那天阿明的心情很好,他不但坐莊,還讓莫遠來玩,他在旁邊指點。他們下的注都很小,最少的十元,最大的一百元。第一輪莫遠就得到了一個十點半,通殺,第二輪卻爆了。玩到最後,居然還贏了一百多元。阿明誇莫遠聰明,沒想到從沒玩過的東西一點就會。莫遠說:“你罵我呀,這麽簡單的玩法三歲的小孩都會。”

    阿明說:“真的嗎?明天我給你露兩手,現在你得先迴家。如果你出了什麽事的話,你那兩個哥哥肯定會把我給剁了。”

    因為是第一次玩撲克牌,覺得很開心,莫遠迴家後嘰嘰喳喳地跟二哥四哥他們說了,還要演示給他們看,二哥和老四聽得直瞪眼,兩人都不說話。

    第二天阿明一進家,老四對著他嚷:“你他媽的不要命了,帶我妹去那種地方?”估計是要把昨晚二哥給他受的氣還給阿明。

    阿明覺得很委曲,說:“那種地方怎麽啦?比你玩的地方幹淨。還有臉說我呢,是誰一轉身就開溜了,把五妹扔給了我。”

    莫遠一聽就大叫:“好呀,你們把我當包袱是不是?我還不稀罕跟你們玩呢。”

    老四和阿明趕緊道歉,說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莫遠說:“得了得了,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小氣。對了,阿明哥,你說要給我露兩手,快露給我看看。”

    阿明說:“玩十點半,最想得到的就是大牌,或者補牌的時候能補到好牌是不是?”

    莫遠說:“當然啦,誰會運氣那麽好,手手都能得到大牌。”

    阿明點頭:“那當然,即使你的運氣衝天,也不可能想要什麽牌就得什麽牌,除非做假。”

    莫遠和老四當然不信撲克也能做假。阿明就當他們的麵表演起來。他說洗完牌後不管他倆怎麽切牌,他都能保證他麵前的牌是一張10.果然如此。莫遠讓他放慢動作,還是看不出他在哪動了手腳。

    阿明說:“這可是本事,我不說你們是不知道的,說了你們就會覺得很簡單。這關鍵是手法,靠練出來的。”

    莫遠雖然覺得稀奇,但不想學,說:“這種玩法是純粹的賭博,不好玩。”

    阿明覺得不可理喻,問:“打麻將就不是賭博了,難道你不想贏錢?”

    莫遠說:“這不一樣的,打麻將享受的是過程,輸贏是其次,要不你看看,現在打麻將都是自己幾個人一起打,那錢是輪流地在幾個人的口袋裏轉,時間長了,根本就沒有輸贏,可他們還是樂此不彼,為什麽呀,玩的就是如何運子如飛、運籌帷幄的遊戲。你知道徐誌摩嗎?”

    “徐誌摩?是那個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的浪漫詩人?”阿明迴答。

    莫遠高興地說:“行呀,阿明哥,你還喜歡詩呀?徐誌摩這位傑出的詩人,他也非常喜歡打麻將,他說打麻將是一種手腦耳目的愉悅。賭博也分檔次的,阿明哥。”

    阿明哭笑不得,說:“得,我還第一次聽說打麻將能上這麽高的檔次,能有這麽多好處,好像不打的人都是傻子一樣。”

    老四更是不屑,說:“你呀,你就省省吧,你說出花來我也不會陪你打麻將的。”

    莫遠說:“不學拉倒,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嘛,個個都像你這樣隻泡妞的話,我們女的還不得鬱悶死?”

    老四和阿明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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