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哥,你真瘋了……”


    唐寧這下真愣住了。


    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位齊王殿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堂堂大夏皇子,未來皇位的競爭者,竟然會說出自己不如一個臣子重要的話來。


    “我沒瘋,我現在很清醒,我隻是想告訴你,你遠比你想象中的重要,但並不代表我不重要,有些話我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但是!”


    趙肅到此處,話鋒一轉歎了口氣:“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唐寧,你這麽下去,是會英年早逝的。”


    “二舅哥,你這話說的是不是更不合適了點兒?”


    唐寧一臉苦笑,哪有剛說完自己重要就這麽咒自己的。


    “你往上數數,曆朝曆代,有哪個縱欲無度的君王還能長命百歲的。”


    “你這就誣陷我了二舅哥,我何時縱欲無度了,我來江南這麽久,連師姐都沒碰過。”


    “你現在沒碰是因為你還沒把人家娶迴家,我一時想不到該怎麽形容你……”


    趙肅猶豫了下,忽然望望身後,小聲對唐寧道:“這樣吧,我問你,如果若煙小姐明明白白告訴你,她喜歡你,你會不會拒絕?”


    “若煙小姐?”


    唐寧聞言一愣。


    “我就知道,你不會拒絕。”


    趙肅似是早有預料般,鄙視看向唐寧道:“你這人就是這樣,無時無刻不再吸引著女子,卻又不會拒絕,就按你現在每年多三個妾室來算,等你而立之年,怕是有二三十個妻妾,每個妻妾在你耳邊廝磨幾句,你怕是四十歲都抗不到。”


    “二舅哥,你這也太誇張了些吧,何況我哪有無時無刻不在吸引女子?”


    唐寧苦笑不迭,這位二舅哥說起掏心窩子的話來,還真是如掏心窩子般淩冽。


    “那是你不自知,我那三位妹妹,再加上上官姑娘,四人可以說是性格迥異,而你卻能同時被這樣的四人所喜歡,還用我多說什麽嗎?”


    趙肅隨意說了一句,再度看向唐寧道:“行了,我什麽意思你也應該明白,我今日把話給二位姑娘挑明了,如果她們有意,就會更快做下決定,有我這個當兄長替她們背書,婉心和明珠那裏你也不必太過擔心,盡管納了便是;如果她們無意,和你一樣隻是當對方是朋友的想法,想必很快就會辭行了,今日坐了大半日的馬車,乏了,給我找間屋子休息休息。”


    “成,旁邊就是子墨來了幾天住過的屋子,我帶你過去。”


    唐寧走在前麵帶路道。


    “對了,說起來周子墨先過來的,他又去哪了?”


    趙肅也忽然想起這位平南侯次子問了起來。


    “他啊,去雲州找橡膠改進蒸汽機去了,你別問我橡膠是什麽,等他找迴來你就知道了。”


    “行,不問就不問,那蒸汽機你看過了,怎麽樣,啥時候能用上?”


    “不知道,或許幾年,或許幾十年,我也說不準……”


    唐寧輕聲長歎。


    自己當年出於對曆史的偏愛,理論東西背了不少,可要真讓他動手做個蒸汽機出來,恐怕他也隻能和周子墨一樣,找來工匠慢慢琢磨。


    現在終於有了台能動的蒸汽機,自己那些理論就有人幫自己實踐了,隻是需要多久才能改進出成果,就要時間來證明了。


    “這麽久?也不知道咱們有生之年能不能見到。”


    趙肅聞言跟著感慨了一句,扭頭看向這位妹夫道:“你去夥房整倆菜,再燙壺米酒,咱們兄弟喝上一杯。”


    “你不是乏了麽,不睡了?”


    “睡也要填飽肚子再睡。”


    “行,剛好我也沒吃飯。”


    唐寧點點頭往夥房走去,兩刻鍾後,便端著兩碟小菜和一壺米酒來到了趙肅房間。


    兄弟二人把酒言歡,很快天便黑了下來。


    ……


    入夜。


    秋葉靠在床頭,久久沒有睡下。


    這位齊王殿下今日莫名其妙當著她們的麵說了那樣一番話,著實讓人一時半會兒摸不著頭腦。


    那番隨意的模樣,讓她實在無法想象是出自大夏天子的嫡長子之口,就算這位齊王殿下本性隨和,也不應該在她和徒弟若煙這樣的外人麵前表露。


    難道他就真默認自己和若煙,和那位唐小侯爺僅剩一層窗戶紙的關係了?


    想到此處讓秋葉也不由臉紅了下,她和這位唐小侯爺是有過幾次曖昧之舉,可若真要和唐小侯爺更進一步,她還真未想過。


    畢竟自己可是比這位唐小侯爺還大上七八歲,從年齡上就不合適。


    就在這時,房門聲突然響起。


    “師傅,你睡了麽?”


    柳若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還沒呢,等著,我給你開門。”


    秋葉起身打開了門栓。


    天氣涼爽時師徒二人還能擠在一張床上睡下,這七月暑天要是再擠著一起,隻能是誰也別睡了。


    “師傅,我睡不著。”


    柳若煙身著單薄的褻衣,走到床前甩下木屐上床盤腿坐了下來。


    “怎麽了?”


    秋葉拿起床頭的棕櫚扇坐到床上,扇著涼風問起徒兒來。


    “師傅,這位齊王殿下白日說的話,你放在心裏了麽?”


    柳若煙抬起頭來認真望著師傅道。


    “齊王殿下白日說的話,你是因為這個睡不著的?”


    秋葉微微一笑道。


    “師傅,他這樣一說,咱們明日還怎麽麵對唐小侯爺啊,想想都尷尬死了……”


    柳若煙望著不慌不忙的師傅,話語中帶著幾分焦急說道:“想不到這位齊王殿下,私下裏竟然是這般性情的人。”


    “若煙,你真覺得齊王殿下白日之言是性情流露麽?”


    秋葉望著天真的徒兒,柔聲問道。


    “難道不是麽,他還有什麽意思?”


    柳若煙微微怔神。


    她這一晚上盡想著明日該怎麽麵對那位唐小侯爺了,壓根沒多想這位齊王殿下話中有話。


    “你再想想,這位齊王殿下說他來涿郡的目的是什麽?”


    秋葉提醒了一句。


    “讓唐小侯爺迴京啊。”


    “唐小侯爺又為何要迴京?”


    “五公主的孩子要出生了唄。”


    柳若煙隨意說了一句,可是霎時間,她好像想到了什麽,猛然正色望著秋葉道:“師傅,你是說因為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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