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唐寧輕車簡從趕到齊王行轅,和二舅哥趙肅道別。


    “妹夫,你現在前去涿郡,和幾日前福雲客棧發生之事沒關係吧?”


    趙肅看著唐寧和前幾日來明顯不一樣,臉上格外多了幾分沉重的神色,試探著問起。


    “沒什麽關係吧,本來就準備去,在福雲客棧又處理了一批前朝餘孽後,寒山城這邊兒他們應該不會有大動作了,還有高提舉在這兒,二舅哥你的安全也應當無虞,我就前往涿郡去辦我自己的差事了。”


    唐寧看了一眼屋外,咧嘴對這位二舅哥說道。


    “沒有關係就好,妹夫,聽我一句勸,到了咱們這個地位,你得學會把手下人的性命看淡一點兒,做好撫恤,對得起他們家人就行了,若每次出現傷亡你都覺得自己有責任,那日子就沒法兒過了。”


    趙肅又瞅了一眼唐寧微微點頭勸說起來。


    錦衣衛在福雲客棧抓人這事兒鬧的挺大,直接引發了火並在百步外都能看見,出現傷亡也是在所難免,他自然也聽到了一些消息。


    現在看著這位妹夫有些不高興,自然是因為錦衣衛傷亡了不少有關係。


    “多謝二舅哥寬慰,我會學著習慣的。”


    唐寧強顏歡笑道了一句,望望左右,站起來身來:“行了,二舅哥你接著忙,我過來就是跟你打聲招唿走的,現在說完了,我也該走了。”


    “那行,你忙完了也好早日迴京,走吧,我送你出門。”


    趙肅也站起身來,送唐寧出門,來到門口,又隨意問了一句:“你現在去涿郡,和你們同住的那位秋姑娘怎麽辦,這才三四日,她受的傷應該好不了吧?”


    “嗯,完全痊愈大概得一兩個月,我和她說的是讓她在寒山城養好傷了再去找我。”


    唐寧也不戳破這位二舅哥的小心思,轉身看向趙肅接著有些為難開口:“二舅哥,咱們是一家人,我也不瞞你,這位秋姑娘以前替前朝餘孽做過事兒,不過現在幫了我幾次大忙,有她提供的情報,我已經好幾次料敵於前了,所以我才會讓她跟著我,同樣也是為了監視她,我沒敢把她的事稟報給父皇,就是怕父皇讓我把她先押送京城再說,二舅哥你給我出出主意,這事兒要不要告訴咱父皇?”


    這幾日聽過審問結果之後,他還是決定先透露些消息給這位二舅哥,餘治這般鄭重的營救這位月使,導致前朝餘孽內有不少人都知道秋葉就在自己身邊。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芥蒂,這事兒還是找個機會給那位嶽父陛下匯報一聲,不過在此之前,他想先在自己這位二舅哥這兒探探口風,也好推斷一下那位嶽父陛下的態度。


    “那位秋姑娘恐怕不止是為前朝餘孽做過事兒,應該就是正兒八經的前朝餘孽吧,而且在前朝餘孽中地位不低?”


    趙肅一看自家妹夫這說話的模樣,眼神便變了形狀,斜著眼睛說了起來。


    “啊……也是,是吧,被二舅哥你看出來了……”


    唐寧抓著腦袋磕磕絆絆說著,臉上多了幾分不好意思。


    “我就說麽,以你的武藝,在重重錦衣衛保護之下,竟然還需要一個女子相救,那女子會是什麽人?若是他們自己人,那就說的過去了。”


    趙肅恍然大悟般開口,接著衝這位妹夫豎起了大拇指怪笑道:“妹夫你還真行啊,來江南不過一月餘,就能讓這等前朝餘孽的高層棄暗投明,甚至還為你的計劃身受重傷,我都有些好奇,你是不是真有什麽吸引女子的體質?”


    “我說二舅子,咱能別開這玩笑不,說點正事兒,我要把這事兒稟報父皇,父皇不會讓我拿下人家送往京城吧,人家投靠我的時候,我可是保證了人家的安全,這要父皇一道聖旨下來,我豈不是要做那背信棄義之人了?”


    唐寧白了趙肅一眼,有些著急道。


    “你把心就放肚子裏,父皇是恨前朝餘孽不假,但是他真恨的也就餘治還有皇甫氏之流,對於其餘的前朝餘孽,他們要是能立功抓住餘治,賞千金封侯也不成問題啊,父皇能一統大夏,多少文臣武將都是投降過來的,他還能在意這點兒事兒?”


    趙肅笑著輕飄飄擺了擺手,轉身又提醒道:“不過妹夫,這事兒你還是不要稟報的太詳細了好,你整日把那位秋姑娘帶在身邊,這你要跟父皇一說,他恐怕就得替我那幾位妹妹抱不平了。”


    “二舅子,你可真是我親二舅哥,我懂了,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告辭,你先進去忙,我走了。”


    唐寧聞言,心中一塊石頭總算落了誒,拱手告辭。


    “等等,妹夫!”


    趙肅看著即將離去妹夫又湊了上來,摟住唐寧的肩膀道:“妹夫,你看我幫了你這麽大忙,還幫你在我幾個妹妹那保守秘密,你給我個信兒,柳小姐每日還去驛館看她師傅麽?”


    “看啊,每日都去。”


    唐寧答了一句,一臉釋然望著這位二舅哥:“我懂了,讓我給你透露點柳小姐的消息對吧?”


    “這不過分吧,你舅哥我是難得喜歡上一女子,又不和你搶。”


    趙肅湊近了又說了一句。


    “那你可得把握機會了,我看柳小姐的意思大概真要和秋前輩一起走,就這一兩個月,你要是能留下柳小姐就留下,留不下也別強求。”


    唐寧目望前方躲閃心虛的眼神,又迴過頭來對二舅哥叮囑道:“我也勸二舅哥你一句,這位柳小姐不是省油的燈,二舅哥你可千萬別因為一個女子,鬧出點府上矛盾來,那可就真是大問題了。”


    “這你放心,咱兄弟是什麽人,絕對不會幹這種齷齪事兒的。”


    趙肅把胸脯拍的砰砰響,信誓旦旦保證道。


    “那行,我真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迴去吧。”


    兩人在門口告完別。


    趙肅才返迴屋內,嘴角止不住地扯出一絲笑意。


    這位妹夫不在,寒山城裏就沒人敢揶揄自己了,那自己多跑幾趟,關心關心救了自己妹夫一命的恩人,誰又能說出半個不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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