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師傅突然沉思起來。


    柳若煙疑惑不解問起:“唐寧啊,就是那位娶了兩位公主的定遠侯世子,師傅,你認識他?”


    “不認識……”


    黑衫女子搖了搖頭,接著道:“不過我留意過這兩年朝廷內外發生的不少事,從朝廷邊軍用上的鍛鋼刀,到大江南北現在使用的曲轅犁,還有聚賢樓的炒菜、糖霜、唐氏炭爐和有別於皂豆的香水、香皂這些東西,包括大夏的最大的錢莊,太平錢莊都和這位唐寧有些關係。”


    “師傅,不會吧……你說鍛鋼刀和炭爐這些東西是他弄出來的我信,可你說炒菜和香水這種東西,他一個男子為何會懂得這些?”


    柳若煙微張著嘴,有些難以置信道。


    “聚賢樓是太平公主的產業,炒菜就和一夜之間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征兆,還有這香水和香皂,蘇家倉庫被燒,蘇家那位大小姐隻是去了一趟京城,就得到香皂和香水這兩樣東西讓蘇家起死迴生,這些東西可是景和堂最先開始售賣的,而景和堂偏偏又是太平公主府產業,太平公主嫁到富陽侯府好幾年也不見弄出來這些東西,為何再嫁給唐寧後便弄出來了?”


    黑衫女子反問起柳若煙:“當今的大夏皇帝絕不是糊塗之人,將兩位公主還都是他和皇後的親生女兒嫁給同一人,這個唐寧絕對不是個好對付的人,你這趟楚州之行務必加倍小心。”


    “若這些都是他弄出來的話……怪不得爺爺說他和我一樣也是天才,普通人從娘胎裏開始學也學不會這些東西……”


    柳若煙恍然大悟,若有所思。


    “不錯,你爺爺人雖然不是好東西,但是眼光真沒的說,當年讓出兵權換了這一等侯的位子,開枝散葉還生下了你這等會用毒的武道奇才,師傅都沒什麽能教你的東西了,柳家要是不出事,你早些拜入道門隻怕又是一代天驕。”


    黑衫女子望著身前的徒弟,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動人笑意。


    “師傅,您……不會就是從道門出來的吧?”


    柳若煙望著師傅試探著問道。


    “為何這麽問?”


    “因為師傅你提起道門之時,總是會更容易笑……”


    “道門傳承千年,代代都未曾沒落,其中自有它的大道,可惜如今道門內有了隱世和出世之爭,是破是立隻在一念之間,師傅這道門棄徒,想想還真有些期待呢。”


    黑衫女子摸了摸徒弟的腦袋笑道。


    “對不起,師傅……”


    柳若煙低下頭帶著歉意道。


    “傻孩子,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往日的恩恩怨怨對師傅而言早已不重要,不過事關道門的興衰,師傅還是很樂意看這出戲的,既然你爺爺讓你去楚州見這位定遠侯世子,那你就去一趟也無妨,學來的本事總要用的上才算有用,你準備何時啟程?”


    “爺爺的一個學生,派在楚州刺史身邊的謀士今日過來了,應當是十分急迫。”


    “那你現在便迴房收拾一下,等候你爺爺派人過來吧,師傅會送你出門。”


    黑衫女子語氣越發溫柔。


    “是,師傅。”


    柳若煙迅速迴屋,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


    不多時。


    待柳若煙剛剛收拾完畢,柳雲飛派來詢問的人也來了。


    黑衫女子陪同柳若煙來到正堂。


    “若煙,你這就收拾好了?”


    柳雲飛看著換了身衣裝的孫女進來,眉開眼笑之時,又看見了跟在孫女身後的黑衫女子,頓時又收斂不少笑意打起招唿:“秋居士,你也來了?”


    他一生好色成性,妻妾無數,可讓他願意客客氣氣的女子不多,眼前這位孫女的師傅絕對算一個。


    傳聞這個女人渾身上下皆藏有毒藥,殺人於無形。


    他原本是不信的,直到見她那日,除了自己,身旁陪同之人都無聲無息倒了下去,他才相信江湖之上自有些奇人異士。


    從此以後,他便安心讓她做了自己最寵愛孫女兒的師傅,不再有任何不敬之舉。


    “柳侯爺,若煙是你孫女兒,同樣也是我徒弟,你派她出去做事,我這個做師傅的自然也要跟過來叮囑幾句。”


    黑衫女子微微點頭示意,神色如常道。


    “秋居士說的是。”


    柳雲飛笑了一下,接著對孫女兒說了起來:“若煙,你稍後便和見山一同出發,到了楚州,你聽他安排就好。”


    “是,爺爺,有勞方先生了。”


    柳若煙答應下來,衝方見山微微一笑。


    “不敢……”


    方見山語氣生硬應了一句,低眉行禮道。


    自從聽了柳老侯爺方才說起關於他這位孫女的言論,他現在已經有些無法直視麵前這位絕色佳人。


    “那你們現在就啟程吧,老夫這把老胳膊老腿就不親自送你們了,府外有車馬在等著了,路上注意安全。”


    柳雲飛衝二人揮揮手。


    “那,老侯爺,學生告辭了。”


    方見山再行一禮。


    “爺爺,孫女走了,父親母親那裏,您就替孫女告訴他們一聲。”


    柳若煙先跟爺爺道完了別,才走到師傅麵前柔聲道:“師傅,徒兒走了。”


    “去吧。”


    黑衫女子笑著招手。


    看著兩人出了門,她才斂起笑意,望著座位上的柳雲飛道:“老侯爺真打算讓若煙去拉攏定遠侯世子為你所用?”


    “為我所用不敢,唐寧畢竟是陛下的女婿,有些事老夫也不能做的太過分,隻是為了消弭這一次的麻煩,讓彼此各有一個把柄罷了。”


    柳雲飛搖搖頭道。


    “柳侯爺難道不知道若煙毫無此事的經驗,唐寧絕不是簡單之人,若煙遇到的情況絕對會比她想象中複雜的多。”


    “秋居士,你不是說過若煙是天才麽,天才的行事是不能以我等常人的目光去推斷的,老夫對若煙有自信,她能夠解決此事。”


    “希望如此吧,老侯爺這麽放心,我可沒這麽淡定,明日我會出府一趟。”


    黑衫女子望了一眼門外說道。


    “秋居士請便,有秋居士相助,老夫相信對若煙此趟行事更多幾分把握了。”


    柳雲飛咧嘴笑了起來。


    黑衫女子沒有答話,徑直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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