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朱宣看了長子一眼。


    朱齊賢立刻起身走至門口拉開了房門,看著麵前才十六七歲的小弟問道:“十一弟,府外來的是什麽人,穿著什麽樣的衣服?”


    “大哥,他們穿的都是統一的官衣,我都沒見過幾次叫不上來,和城內禁軍和衙役衣服都不一樣,還有兩輛馬車,就停在府門外。”


    朱齊思想了想,似是認真迴憶了一下才對這位大哥說道。


    “好了,大哥會稟報父親的,你先迴房去,不要出府就行了。”


    “好的,大哥。”


    目送小弟走遠。


    朱齊賢趕忙關上門,緊張對屋內二人道:“爹,二位侯爺,外麵來的不是皇城司就是錦衣衛,這該怎麽辦?”


    屋中三人都沒有答話。


    朱齊思的聲音不小,他們自然都聽到了。


    問題比他們想的還要嚴重,陛下直接不加掩飾地派來了親軍堵門,那隻能說明他們這位陛下真的怒了,還是滔天大怒。


    半晌之後。


    三人才抬起頭來交換了一個眼神。


    朱宣神色肅穆望著兩人開口:“二位侯爺,陛下不僅明著派了人來,還派來了監軍,兩輛馬車,說不定陛下自己都在裏麵,咱們還是出去見見吧。”


    嶽毅和阮長雄並未接話,隻是重重點頭應下。


    事到如今,就算不見也不行了。


    朱宣拄著拐杖大步出門。


    “爹,您慢點兒!”


    這可嚇壞了朱齊賢,連忙跟上攙扶著老爹。


    阮長雄和嶽毅緊隨其後。


    來到府門外。


    幾人放眼望去,隻見皇城司親軍已然排好隊列,三五步一人背對府上,將整個樂彰侯府給包圍了起來。


    兩輛馬車停在侯府正門的位置,甚至還能聽見裏麵傳來玩樂的聲音。


    朱宣一行四人走下台階,來到馬車前行禮試探著問道:“敢問陛下可在車內?”


    “喲!朱老侯爺親自來了。”


    馬車內很快傳來了動靜,三道身影迅速從車內鑽了出來。


    正是李德全、高天石和唐寧三人。


    “咱家見過朱老侯爺,見過阮侯爺和嶽侯爺。”


    李德全衝著幾人行了一禮,看看左右微笑問起領頭的朱宣:“朱老侯爺,固安侯和溧陽侯幾位侯爺可也在府上?”


    “李公公,你們這是?”


    朱宣看著李德全手上還未放下的東西,遲疑著問道。


    “瞧咱家這記性,此物名為紙牌,唐小侯爺弄出來的,我們三人方才在車內玩了一會兒,忘了放下,還請老侯爺見諒。”


    李德全趕忙道歉,將手上的紙牌放進袖口中收好再度問道:“朱老侯爺,把固安侯五人也叫出來吧,咱家這兒還有聖上口諭要宣呢。”


    聽到‘聖上口諭’這四個字。


    三位一等侯神色一凜。


    “齊賢,快去叫固安侯幾人出來。”


    朱宣更是不敢耽擱,急忙叫起身邊的兒子進屋叫人,才麵露恭敬之色對李德全和唐寧、高天石三人邀請道:“李公公和二位上使既然是來宣旨的,還請進府內喝上一杯茶水再行宣讀聖上口諭。”


    “不了,朱老侯爺,還有二位侯爺,陛下原本未準備派我們過來的,隻是前往幾位侯爺府上的人打聽到,諸位位侯爺都來朱老侯爺府上,就讓我們三個一起過來了。”


    李德全說著話,望向身後的高天石和唐寧苦笑。


    而這些話聽在朱宣三人耳中就不同了,他們是萬萬沒想到,鄭光升竟然幾個時辰都沒撐住,就把他們全招供了出來。


    沒大一會兒。


    朱齊賢已經和府內的五位二等侯走了出來,慌忙站在了三人身後。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家也就可以宣旨了。”


    李德全看著全在的幾人,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聖上口諭。”


    八人趕忙齊齊正身行禮。


    “既然他們都到了樂彰侯府上,你們也去,就在府外等著,若是他們出來見你們,今晚就讓他們住在樂彰侯府,明日一起上朝來給朕一個交代,各自先想想怎麽處置自己;若是他們不出來見你們,那你們就等到明早,把他們給朕帶過來。”


    李德全學著大夏天子的語氣說完,這才恢複了謙卑之色道:“諸位侯爺莫怪,這都是陛下的吩咐,我等才未敢貿然打擾,隻能在府外玩玩紙牌。”


    “不敢,還請李公公和二位上使進府上座。”


    朱宣再度邀請起來。


    “朱老侯爺好意,我等心領了,宣讀完了聖上口諭,我們還得迴去給陛下複命呢,諸位侯爺,我等告辭了。”


    李德全衝著幾人拱了拱手,帶著唐寧和高天石一起返迴了馬車往皇宮而去,留下眾臉懵逼的幾位侯爺。


    馬車上。


    高天石看著其他二人問道:“李公公,唐指揮使,你們說陛下讓幾位侯爺各自想懲罰,卻又都留在樂彰侯府,就不怕他們串拱麽?”


    “高提舉,揣測聖意可是大忌啊,不如咱們繼續玩牌?”


    李德全小心提醒了一句,摸出袖口中的紙牌問道。


    “幾位侯爺串不串拱和陛下有什麽關係,和咱們更沒什麽關係,一切自有陛下決定。”


    唐寧也隨口說了起來,打了哈欠又對二人拱拱手:“李公公,高提舉,既然陛下口諭已經宣完,明日也沒我什麽事兒了,我今日就不打牌了先迴府,有勞二位向陛下複命了。”


    他才是最冤枉的那個。


    派去這幾位侯爺府上嚴密監視的密探,沒過多久就迴來稟報了,要監視的幾位侯爺都不在侯府,都來了這樂彰侯朱宣府上,陛下嶽父一怒之下,就讓他也跟著來了。


    可這些個人不論是年歲,還是從地位上來講都是他叔伯輩,本來就有人對自己不滿了,自己這再跟著來宣旨,豈不是又在拉仇恨麽。


    但是嶽父陛下根本沒有聽他解釋,就把他攆過來和這兩位做伴了,好像就是故意派來氣這位朱老侯爺的一般。


    好在他最後說了一句傳完旨後自己先行迴府,陛下嶽父沒有拒絕。


    “也好,小侯爺你先行迴府,我們替你跟陛下傳達。”


    李德全點頭而道。


    “多謝李公公和高提舉,這紙牌還有一種兩人玩法,二人手持相同牌張,每次出一張,出到兩張相同的,這中間牌張就歸後出牌者所有,最終會有一人無牌而出,此玩法名為接竹竿,你們可以試試。”


    唐寧給二人說完紙牌玩法後,跳下車架鑽進後一輛馬車,掉頭往定遠侯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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