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德清的語氣。


    高天石心中一顫,忙拱著手倒退出房門,去牢房外帶人去了,不到片刻,就近乎拎著一人帶了進來:“陛下,戶部尚書鄭光升帶到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陛下,老臣知罪了~”


    被帶進來的大夏戶部尚書鄭光升,一看見這牢房中坐著的那人,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了起來,聲淚俱下求告恕罪。


    “把他帶進來,綁在朕麵前這張椅子上。”


    趙德清卻如絲毫沒有聽到一般,坐在凳子上頭也不迴道。


    “是。”


    聞言。


    高天石求助般地看了身旁的唐寧。


    他一個人沒法把這不斷掙紮的鄭光升捆住,萬一讓他掙脫驚擾了聖駕,那自己罪過可就大了,還是找個人幫忙靠譜。


    眼見好友都這般請求了,唐寧自然不能不幫,當即架住鄭光升的另一條胳膊,把他帶了進去。


    “陛下恕罪,老臣真的知罪了……”


    鄭光升涕淚四流坐在了審訊椅上,依舊在求饒。


    唐寧和高天石一人按著他的一邊肩膀捆好四肢,做完這一切,唐寧才迴到了門口站定。


    “鄭光升,既然你知罪了,那你告訴朕,你罪在何處?”


    趙德清語氣平靜望著麵前的這位臣子問道。


    “迴陛下,老臣去歲生誕,收了三千兩銀子的禮沒有退還,都是老臣一時糊塗,還請陛下恕罪……”


    被捆在審訊椅上的鄭光升老淚縱橫,連叩首請罪都做不到的他,隻能盡力把腦袋放的更低些。


    “去歲生誕收了三千兩銀子的禮?大夏太平了這麽多年,和立國時不可同日而語,你堂堂戶部尚書,過個生誕區區三千兩銀子的禮算不上多過分,朕可以不追究,你再想想?”


    趙德清挑眉道了一句,眼中的怒意卻是越來越盛。


    “既然陛下追究的不是此事,那老臣就真不知道了。”


    鄭光升聽到趙德清不再追究此事,頓時止住哭泣,臉上露出歡喜之色認真想了想,最後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嗬嗬,鄭愛卿,你還真是給了朕驚喜啊,這麽多年了,朕還一直不知道你說起瞎話來也是一把好手,既然你想不起來了,朕幫你想想。”


    趙德清翻了一下桌案上那幾張口供,拿出一張來在鄭光升眼前晃了晃,遞給高天石:“高卿,你拿近些讓鄭愛卿仔細看看,隔的這麽遠,朕怕他看不太清。”


    “是。”


    高天石當即接過書紙,將它放在了鄭光升眼前。


    “行了,高卿,拿迴來吧,鄭愛卿身為戶部尚書,對銀錢和鹽引自然是相當熟悉,朕相信他已經注意到了。”


    趙德清靠在了椅背上,看著遠離書紙後鄭光升那已然變了顏色的臉:“鄭愛卿,你難道以為為了區區三千兩銀子,朕會讓李德全去請你過來?你若是還不承認,朕可以讓譚毅過來跟你對質。”


    “不必了,陛下,臣自知死罪。”


    鄭光升閉上了眼睛。


    在見到皇城司提舉高天石帶著大批密探闖入府上的那刻,他就懷疑過是此事暴露,不過心底還存在著最後一絲僥幸。


    但是看到這頁書紙的那刻,他知道最後一絲僥幸也不存在了。


    “你告訴朕,自你的上任錢老尚書推舉你為戶部尚書以來,朕可曾虧待於你?”


    “不曾……”


    “那你告訴朕,是誰給你膽子,讓你連鹽引此等國之重器也敢拿去售賣?你鄭家真就這麽缺錢?”


    趙德清痛心疾首看著麵前這位和自己小了四歲的老臣。


    八年前。


    他還是戶部人人稱讚的鄭侍郎,朝廷上下公認的清廉能吏,這才短短數年,就墮落成了一個膽敢販賣朝廷鹽引謀取私利的巨貪。


    “陛下,臣賣這些鹽引並不是為了我鄭家,一文錢都沒花在臣家人身上,還請陛下明查。”


    鄭光升終於揚起了頭,帶著幾分倔強說道。


    “不是為了你鄭家,難道還能是為了鄭不成?五萬擔鹽引,二百多萬兩銀子,你八十萬兩就賣了,嗬嗬,還說不是為了一己私欲,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說吧,你賣過幾次鹽引了,總共賣過多少兩銀子。”


    趙德清冷笑著開口,看著鄭光升的目光中滿是不信之色。


    “陛下,老臣是有些貪戀權勢,但並不貪財,老臣總共就賣了這一次鹽引,私賣鹽引也不是為了一己私欲,陛下是聖明之君,大可以明察秋毫,老臣隻求陛下查明後,不要為難老臣的家眷,老臣但求一死。”


    鄭光升直直望著桌案上的那幾張口供記錄,目光堅定而決絕。


    仿佛方才痛哭流涕求陛下饒命之話,不是他說的一般。


    這突如其來的反轉,不僅是趙德清,連門口的唐寧幾人同樣傻了眼。


    難道這位戶部尚書私自販賣鹽引還有其他緣由?


    “鄭光升!有什麽話,是當著朕的麵也不能說的?你還是不是大夏之人,是不是朕的臣子?”


    趙德清怒了。


    原本以為到戶部尚書貪財才賣的鹽引這裏就可以結束,現在看來,這事好像更加複雜了。


    “陛下,老臣當然是大夏之人,當然也是陛下您的臣子,但是正因為老臣是大夏之臣,所以老臣才不能說。”


    鄭光升目光灼灼迴望著這位大夏天子,卻依然什麽話都沒說。


    “既然不能說,你何不方才就把一切罪名都背在自己身上,讓朕殺了你豈不一了百了?”


    趙德清眼中的失望已然變成了厭惡。


    用民間的話來說,這就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是臣一時私心作祟,怕陛下您盛怒之下會牽連老臣家人。”


    鄭光升眼中愧疚之色閃過,抬眼認真看著麵前的大夏天子道:“陛下,殺了老臣,此事就過了,您就當是老臣貪了這八十萬兩銀子。”


    “笑話,就當是你貪了這八十萬兩銀子?難道你死了,朕就能真當貪銀子的人不存在了?朕告訴你,沒有你,朕同樣能找出那貪了銀子的人。”


    趙德清怒極反笑。


    他想不明白一個堂堂戶部尚書會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陛下,真的不能查啊,真查下去,大夏指不定就亂了。”


    鄭光升驚慌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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