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


    洛都城南門外。


    上官潯背著包裹,牽著馬匹漫步而出,後麵跟著一輛馬車,馬車前還走著趙夫人和上官穀雨母女二人。


    “行了,就送到這兒吧,夫人你和穀雨迴去吧,我此次前往南地,短則數月,長則一年,年前應該就迴來了。”


    上官潯迴頭遙望了一眼城門,取出一張信封來交給趙夫人:“夫人,寫封信是我寫給唐寧的,他若再到府上,你們替我轉交給他。”


    “爹,要不你再等等,等師弟過來,你親手把這封信交給他。”


    上官穀雨一邊對父親說著,一邊則是在心底催促著唐寧。


    虧了她和娘昨日還特意過去告訴了他,今天到這個時辰了也還不出現。


    “還是算了,那小子最近應該忙的很,若是知道我要離去,他肯定要準備好多東西,我怕他沒那個時間,索性就不告訴他了。”


    上官潯笑了笑,把書信遞到夫人手上。


    “爹,他能忙些什麽東西?無非是談情說愛陪妹子罷了。”


    上官穀雨想起昨日就來氣,現在聽到父親還為他開脫,心裏更不爽了,當場就賭氣似的說了出來。


    “穀雨,爹聽你這話中怨氣挺大啊。”


    上官潯笑著望向女兒,見女兒偏過頭去不再說話,接著道對母女二人道:“爹也是前幾日出門才知道,唐寧過年那兩天遇到過一場刺殺,此事隻用了半日就被平息,城中都未曾戒嚴過,背後的傳言紛紛紜紜,好在他平安無事,爹也就沒有告訴你們娘倆,但他這個當事人,還有他手下那幫人,這段時日應該是挺忙碌的。”


    “爹,你說的可是真的?師弟不是一直在京城麽,他初四那日還來了我們府上,什麽時候遇到的刺殺?”


    “對啊,這事我們怎麽也未聽他提起過。”


    上官穀雨和趙夫人皆是麵露驚訝之色,疑惑問起。


    “據告知爹的朋友說,他遇到的那場刺殺應當是在初四之前,他沒告訴你們,想必也是怕你們擔心吧,這封信上有我對他的交代,你們交給他就行了,我走了。”


    上官潯準備上馬。


    卻見女兒拉住馬韁湊了上來麵帶羞腆道:“爹,其實我和娘昨日出門去了師弟府上一趟,把你今日要走之事告訴他了,要不您再等等?他應該馬上就過來了……”


    “什麽?穀雨你和你娘去過定遠侯府了?”


    上官潯剛剛跨上馬鐙的左腿又撤了下來,頗為意外望向夫人和女兒。


    “嗯,我和穀雨昨日見到唐寧的時候,他還在府上,看起來也並不怎麽忙的樣子,我們隻是告知了他一聲就走了,應該沒有耽擱他太多時間。”


    趙夫人也走上前來,輕聲細語望著眼前的夫君說道。


    “他那孩子,就算再忙在你們麵前也不會說忙的。”


    上官潯苦笑了一下,接著道:“罷了,既然你們告訴他了,他一定會過來的,我再等等他吧。”


    隻聽他話音剛落,城門處就有一匹駿馬快速往此處奔馳而來。


    馬上的騎士不是唐寧又是誰。


    唏律律~


    “師父師娘,唐寧來遲了,還請師父恕罪。”


    唐寧翻身下馬,趕忙對上官潯到起歉來。


    “師父還沒走就不算遲,唐寧,師父知道你這段時日忙,原本沒打算告訴你的,結果你師娘和你師姐還是告訴你了,讓你跑這一趟。”


    上官潯看向妻女的臉上帶著些許自責,眼睛裏卻滿是寬慰之色。


    趙夫人和上官穀雨此刻也沒好意思說話,退到一旁靜靜站在路邊。


    “還得多虧了師娘和師姐告訴我,不然我還趕不上送師父您呢,師父你等一下。”


    唐寧說罷趕緊走到戰馬前,取下一個水囊和竹筒,將水囊遞給了上官潯道:“師父,這個水囊裏是烈酒,聞起來淳香,喝下去卻有些辛烈,疲憊的時候喝一小口提神,切記不要喝多了,易醉,還可以揉搓於關節處有舒筋活血之用。”


    “好,師父記下了。”


    上官潯接過水囊掛在了馬鞍上。


    “還有這個,名為千裏鏡,我想師父可能用的上,師父你可以先看看。”


    唐寧打開手上的竹筒蓋子,把千裏鏡抽出給師父演示起來。


    上官潯接過唐寧手上的千裏鏡,學著唐寧的樣子放在眼前,望向遠處,緊接著便大喜過望:“好東西啊,有了這個東西,很多地方師父就不用親自跑上一趟了,唐寧,真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師父年前就跟我說過要出遠門,這是我做出來就為師父備著的。”


    唐寧謙虛笑道。


    這隻千裏鏡鏡身就是三兩節光滑的竹筒,連裝納它的匣子也是由粗竹筒製成,主打的就是一個樸實無華,在路上最不容易引起宵小之徒的注意。


    他原本還打算製作上一盒火柴給師父備上的,不過了解了這個世界的火折子後,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這個世界的火折子使用起來和火柴差不多,雖然價格並不便宜,但勝在城鎮之內都有賣的,而且每一支都可以保存很久,師父也不是什麽缺錢之人,快用完的時候到就近城鎮購買就好。


    “唐寧啊,多餘客氣的話師父就不跟你說了,師父這段時日不在,府上就勞煩你多照應些,另外,不要忘了勤修武藝,那是保命的根本,師父走了。”


    上官潯把千裏鏡放迴精心打磨過的竹筒內,同樣掛在了馬鞍上,對唐寧囑咐道。


    “是,師父,唐寧記住了,師父沒有其他事要跟師娘和師姐交代麽?”


    唐寧走到馬山,替上官潯牽住馬韁,迴頭看向趙夫人和上官穀雨道。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你既然過來了,師父也就徹底放心了,現在就走。”


    上官潯翻身上馬,又重重看了妻女和徒弟一眼,迎著朝陽拍馬而去。


    唐寧和師娘師姐目送師父離去後,這才迴身往馬車前走去。


    還未走上兩步。


    上官穀雨就攔在唐寧身前叉腰問道:“師弟,我問你,爹說你過年時曾遭遇刺殺是怎麽迴事?”


    “穀雨,這裏是說這種話的地方麽,迴去再說,唐寧啊,這是你師父給你留的信,你看看裏麵寫了什麽。”


    趙夫人打斷女兒的問話,把手上的信封遞給了唐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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