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監牢的路上,皇城司提舉高天石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唐寧閑聊起來。


    而唐寧的目光,始終在手上的名單和前方那位杜檢典身上。


    自從方才看了名單後,唐寧就發覺這位杜檢典神情不對,好像一直阻攔他進入皇城司監牢,可是看高天石的模樣,分明又不像有問題的樣子。


    結合高天石剛剛說是讓這位杜檢典抓的人,他幾乎可以確定,這份名單一定有問題,而問題的根源,八成就是這位杜檢典。


    “把門打開。”


    杜飛上前,對皇城司監牢外的守衛命令道,順便擦了擦額頭上汗涔涔的水漬。


    他想了一路,也沒想到可以完美掩蓋自己故意抓錯了人的方法,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牢門打開。


    一股惡臭難聞的醃臢味撲鼻而來。


    唐寧皺了皺眉頭看看身旁的高天石,發現這位高提舉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來到一處有太陽照進來的門房前,三人停下了腳步。


    “兩位大人,你們怎麽親自來了,這位公子是……”


    在門房內休息的獄卒,看到高天石和杜飛親自帶著一位衣著華麗的貴公子進來,一骨碌起身問道。


    “這位是五公主駙馬、定遠侯世子唐寧,昨夜收押的可疑人等關在何處?帶過來給這位唐駙馬問話。”


    杜飛厲聲說道。


    “不必帶過來,帶我去他們關押的牢房就成。”


    唐寧接過話茬,對獄卒頭頭說了一句。


    獄頭兒一時琢磨不定該聽誰的,最後看向了提舉高天石。


    “就依唐駙馬,你帶我們過去。”


    高天石沉聲說道,看了麵前自己這位親手提拔上來的老下屬杜飛一眼。


    身為皇城司首腦,他自然不可能是什麽蠢人。


    他這位老下屬在聽到這位唐駙馬到來之後,神情就有些不對了,隻不過他出於相識多年的情分沒有多想。


    可方才這一路走來,這位駙馬爺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名單和他這個老下屬,讓他不禁再度懷疑起這個老下屬的反常。


    不懷疑的時候不覺得,一懷疑起來那就是處處不對。


    “是。”


    獄頭兒領著幾個牢卒親自帶路,把幾人帶到幾座牢房前:“幾位大人,這就是昨夜收押進來的可疑人等房間。”


    唐寧和高天石上前查探,還沒走上幾步,就見牢房內突然有人撲了過來。


    嗆啷!


    嚇得獄頭兒急忙拔出腰刀,帶人擋在了兩人身前大聲唿喝:“退迴去!”


    “唐小侯爺,我和家翁冤枉啊,還請唐小侯爺給小人和家翁做主。”


    一個身穿睡衣的青年急忙退後幾步,跪在地上衝唐寧叩起頭來。


    “你是什麽人?”


    唐寧望著眼前的青年,實在想不起來印象。


    “迴小侯爺的話,小人是錢康,家翁名叫錢有望,家住東三巷子,小侯爺您大婚時,小人隨家翁前去隨過禮,所以記得小侯爺相貌,小人和家翁什麽事也沒幹,就被抓到這裏來了,還請小侯爺救家翁一命,小人謝過小侯爺了。”


    青年說了幾句又叩起了頭。


    “你先起來,你父親怎麽迴事?”


    唐寧沒有靠近,立在原地問道。


    這位青年一聲喊,自己這身份算是暴露了,若是和這青年同監房裏真有蠻族細作,或是本身他就是,趁自己沒注意給自己來一下,那他娘的可真就太冤了。


    青年聞言連忙從身後扶起一個奄奄一息的老頭兒,來到監室柵欄旁哭訴道:“家翁體弱,昨夜身著睡衣被抓了過來,感染風寒快不行了,還請小侯爺救救家翁。”


    唐寧聞言看向皇城司提舉高天石,高天石皺眉對獄頭兒道:“去檢查一下。”


    “是。”


    獄頭兒使了個眼色,掛著鑰匙的牢卒忙打開房門,將老頭抬了出來,探探鼻息摸摸額頭:“幾位大人,這老頭兒確實是風寒症狀。”


    “把薑湯拿來給他灌上一碗,帶他去看大夫。”


    高天石沉著臉下令。


    看著父親被抬走醫治,名叫錢康的青年緩了口氣,跪在地上接著道:“多謝小侯爺,多謝這位大人,還請小侯爺和這位大人替小人和家翁做主,小人和家翁真的沒有窩藏可疑人等啊。”


    “你真叫錢康,父親叫錢有望?可有人證明。”


    唐寧盯著青年又問了一遍。


    “迴小侯爺,小人和家翁是七年前搬到京師來的,買了套宅院在東三巷子,家中還有幾處商鋪,家翁素有人緣,街坊鄰居都可以為家翁作證,小侯爺可派人去東三巷子調查。”


    青年瞪著通紅的眼睛,望著唐寧信誓旦旦道。


    “好,我知道了,你先起來。”


    唐寧迴了青年一句,迴頭看向一旁的杜飛,舉起手上名單道:“杜檢典,我剛才看了一路,這份名單上沒有錢有望和錢康的名字是怎麽迴事?”


    高天石聞言更驚,上前兩步從唐寧手上拿過名單,仔細比對一番後,將名單摔在了杜飛頭上,陰沉著臉道:“杜飛,這是怎麽迴事?”


    “迴……迴大人,這份名單是……屬下親自寫的,可能抓錯了人,屬下現在就命人重新核實。”


    杜飛急忙單膝跪地,低著頭迴到。


    “是這樣麽?你去把昨晚行動的幾個校尉、都尉都叫到正堂去,我稍後去問話。”


    高天石死死盯著地上的老下屬,若不是這裏還有這麽多囚犯,他都想親自上手給他幾腳。


    堂堂皇城司抓人能抓到無辜平民,這鬼話說出去誰能信?


    陛下信嗎?


    “是。”


    杜飛連忙跑了出去。


    “來人,先把這位錢康安排到單獨牢房。”


    高天石吩咐了一聲,才好言對唐寧道:“小侯爺,請往這邊來一下。”


    唐寧默不作聲跟隨高天石來到獄卒門房。


    “小侯爺,此等家醜實在不好在此處外揚,今日先不必審問疑犯,高某要親自揪出皇城司這個敗類上報陛下,還請小侯爺幫忙做個見證。”


    高天石拱手行禮對唐寧請求道,心中五味雜陳。


    “高提舉,今日不審問疑犯可以,隻是你們皇城司內事,我這個外人就不必旁聽了,你審問出來直接上報給陛下就好。”


    唐寧答應下來。


    他明白高天石的意思,當著這麽多犯人的麵,親手處罰了皇城司副手,皇城司威嚴不在,自然就無法再震懾其他人。


    “大人,都是我一時糊塗,動了邪念,不關手下弟兄們的事,還請大人處罰!”


    這時,剛剛出去的杜飛走了進來,跪在了高天石麵前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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