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獄山脈,無量穀。


    極少有人知道,這裏是閻羅獄的宗門所在。


    它不歸屬中原。


    隻是在南洲大陸一片不起眼的土地上,由諸多無名無姓的連綿荒山匯聚而成。


    黯獄這個稱唿,還是閻羅獄的修士自己起的。


    同理,無量之所以無量,也是因為它有無數個出入口,遍布南洲大地各處。


    不僅如此,無量穀的出入口每隔一段時間還會變化,需要重新以特殊方式找尋。


    除了閻羅獄本宗的人,外來者根本找不到這裏。


    就算找到了,也出不去,很容易就被抓到滅殺。


    嚴格來說,這裏算是一方秘境。


    進出方式被某一代的龍首偶然尋到,自此便成了紮根南洲的據點,存續千年。


    閻羅獄之所以神出鬼沒,一直沒被正道滅絕,無量穀的存在功不可沒。


    山穀之中,建有亭台玉宇、瓊樓房舍。


    隻不過這些建築清一色都呈暗紅,像是以鮮血澆灌而成。


    無數戴著猙獰麵具的修士出入其中,身上無一不含帶殺氣。


    他們彼此之間,除了對方臉上的麵具,以證明他們在宗門的身份,其它一概不知。


    更不可能知道誰麵具下的真實身份。


    穀內最底處,存在著一潭池水。


    其內卻是以血漿填注,粘稠濃密,甚至帶著一股極為濃鬱的腥臭。


    但在那池麵上,一道道靈壓宛如實質,在虛空掀起陣陣波紋。


    在那血池中央,一位女子置身其間,以血漿沐浴,不著片縷。


    似是已經泡了好一會兒了。


    血漿中蘊藏的濃鬱靈力順著她曼妙的身姿遊走,然後灌入她的肌膚之中。


    感到外頭有些異樣,她目光緩緩轉向池邊,問了一聲:


    “何事?”


    她的瞳孔是如血般鮮豔的紅色,流轉之間,勾魂奪魄,聲音帶著一分冷豔,又如黃鶯般酥麻入骨。


    哪怕不釋放修為,單單在這般眼神的注視下,也能給人帶來莫大的壓力,尋常修士難以抵抗。


    聽到女子的聲音,一位戴著猙獰牛首的女子抱拳跪在池邊,恭敬道:


    “血二大人,龍首說要見你。”


    “我知道了。”


    麵戴牛首的女子施了一禮,緩緩退下。


    被稱作血二的女子凝視她消失的位置半晌,嗬嗬一笑。


    “看來…是又遇見什麽麻煩了啊。”


    伴隨她緩緩起身,一對香肩玉露,浮出池麵,接著便是楊柳細腰,裸露的背部自月光下舒展,更是粉膩如雪、白嫩如霜。


    順手一召,一麵睚眥形狀的麵具被她隨手召來,戴在了臉上。


    魅惑絕美的容顏被遮蓋,猙獰的獸首與她潔白滑嫩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充斥著一股異樣的美感。


    她披上一件輕紗,從血池緩踏而出。


    血池中的血漿無論再濃鬱粘稠,最終都會順著她的肌膚滑落,無法沾染。


    去往龍淵閣的時候,血二似是想到了什麽,輕輕一歎。


    “這麽濃鬱的靈池,你為什麽就不喜歡呢,真是我太煞風景了麽?”


    她的眼神似是多出了一抹憂傷,卻又滿懷柔情。


    “這些年,我順著無量穀,找了三千個出口,都沒有看見你。”


    “你到底躲哪去了呢?”


    “為什麽…不敢見我?”


    血二順著血池邊緣的階梯向上走去,完美修長的玉腿絲毫不加以遮掩,完全展露在月光下,透出旖旎風光。


    但走著走著,血二的眸光卻從一開始的溫柔變得逐漸透出恨意。


    “殺人不好麽,為什麽要離開宗門?”


    “為什麽…又要離開我?”


    …


    不多時,血二來到了無量穀最為顯眼的建築——龍淵閣。


    閣樓側方,一位氣息強大的身影盤坐在石獅子上,調理周天。


    見到血二戴著的睚眥麵具,他微微點頭,沒有阻攔。


    血二收斂了幾分媚態,微微欠身向他施了一禮,旋即緩緩步入閣中。


    守門人徑自巍然不動,比他身下的石獅子還要更像一尊雕塑。


    身為閻羅獄的宗門核心,他臉上自然也不會缺少麵具。


    而他所戴的,赫然是一麵金色猛虎!


    這是一位虎首。


    曾經刺殺過入道境以上的大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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