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粲然望著他的眼睛,神色清醒。


    好像沒有入魔。


    周容將懷中的人放在石台上,兩人視線相對,他問道:「你在怕我嗎?」


    李粲然想從石台上跳下來,被按住了。


    他隻好迴道:「沒有。」


    「真的嗎?」


    「嗯。」


    周容還是不肯讓他走,說道:「上次的事,是我……」


    李粲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搶先道:「我能理解。」


    周容感到有點意外。


    「我以前確實做過一些對你而言比較過分的事,還拿彭笑雪威脅過你。」李粲然有些艱難的說道,「這些我都記得……」


    「對不起。」


    這還是周容第一次聽他鄭重其事的向自己道歉,本來應該感到高興的,卻不知怎麽感覺兩人的距離好像又遠了些。


    如果是三年前的李粲然——不,就算是幾個月前的他,也不可能放低姿態說出這種話來。


    這算是示弱嗎?


    周容冷聲問道:「為什麽要道歉?」


    李粲然:?


    你說你這人怎麽迴事?


    他要是不道歉的話,就一直記恨著。可他現在道歉了,卻反過來質問他為何要道歉?


    靠。


    想到這裏,李粲然的眼中劃過了一絲憤懣,如果不是心中在意,他又何必要這麽低聲下氣呢。


    他說道:「要不是喜歡,誰願意搭理你,也不會和你道歉了。」


    周容怔了怔,「你說喜歡我?」


    「不然呢,我能讓你又親又抱的,還不拒絕?」


    小統嘆息了一聲。


    宿主他口嫌體正,還是動心了。


    李粲然問道:「你還是不相信我嗎?」


    周容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像是想要望進他的心底,一探究竟。


    李粲然迎著他的目光,放輕聲音道:「我給你一次機會,也給我自己一次機會,相處一段時間看看吧,要是合適就在一起,要是不合適……」


    周容打斷了他的話,眼神一銳,道:「不合適就怎樣?扔下我?」


    「你也可以扔下我。」李粲然說。


    周容說道:「你答應過我的,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李粲然沒有說話。


    他知道自己沒有答應過他這句話。


    不知為何,他覺得周容好像並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喜歡他,從頭到尾他在乎的是,自己接不接受。


    就好像一個討糖吃的小孩,當麵對想要的東西時,會想方設法的去得到,並理所當然地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所以周容從未和他真正計較過以前的事,哪怕心中沒有忘掉過。若是以後等周容成長起來,站在了萬人之巔的位置,恐怕連自己接不接受都不重要了。


    弄清楚了這一點後,李粲然不知心中該作何感想。


    但此時此刻,他還是選擇了接受眼前的人。


    也許是因為從未喜歡過誰,僅僅想給自己一次機會。


    見眼前的人陷入沉思,周容沉默了半晌,終是答應道:「這是你說的,相處一段時間,不許反悔。」


    「好。」


    ……


    斷崖之上,飛來幾隻仙鶴,好奇地用黑寶石般的眼珠盯著正依偎在一起的兩人。


    微風拂過,樹木的綠枝以及不遠處的鐵索都在振振抖動,因為身處山頂的緣故,氣溫頗低,吹來的風都是寒冷刺骨的。


    周容說:「你剛才說喜歡我,我還是不相信。」


    李粲然抬眉。


    「你能親我一下嗎?」周容說道,很快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不想親我,可以不親。」


    李粲然說:「把眼睛閉上。」


    周容合上了眼睛,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氣息靠近了自己。


    兩片柔軟的唇瓣貼上了他的。


    他立刻動作激烈地迴吻過去,不消片刻,身前人的嘴唇就潤澤濕軟了起來。


    周容睜開眼睛,咬上了李粲然的下巴,然後是脖子,在他的喉結處和旁邊的軟肉上反覆親吻啃咬。


    白皙脆弱的脖頸被他咬出了紅印,變成了淡淡的粉色,他感覺身下的人身體都繃緊了,口中逸出了低低喘-息。


    周容的動作還想繼續向下,終於被李粲然給伸手製止了。


    他說道:「有人來了。」


    周容頓住了,感受到了幾道氣息正在朝這裏靠近,估計是來斷崖練習禦劍的。


    兩人麵色冷靜,李粲然整理了下衣襟,從石台上跳了下來。


    來人果然是屠神峰的新人弟子,剛突破到辟穀期,聽說這兒是練習禦劍的好地方。


    他們看到了石台附近站著的兩人,紛紛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唿,「師兄好。」


    李粲然還朝他們點了點頭,周容無動於衷。


    他被破壞了興致,實在擺不出一張好麵孔。


    過來練習禦劍的幾人低頭望了望深不可測的天塹,不禁有點怕了,其中一人想打退堂鼓,說道:「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們才剛剛突破辟穀期,來這兒還是太勉強了。」


    另外一人安慰道:「你看到那邊幾隻仙鶴了沒有,它們被專門訓練過,要是發生了意外,肯定會來救我們的。」


    幾人朝仙鶴的方向望去。


    那幾隻平常特別靈活的仙鶴此時卻呆滯了起來,一直望著李粲然和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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