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失約是事實,沒什麽好解釋的。」她雲淡風輕地低語。


    她又不是故意失約背信的,他犯得著對她興師問罪嗎?


    「妳認為白某是無法信任的男人嗎?」見她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他就覺得胸口悶悶的,有一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發現,自己莫名地在乎她的感受。


    她的外表明明就柔順溫和,可骨子裏卻是有誌氣得很。


    「公子為何有此一問?公子很在乎小蝶的想法嗎?小蝶出身貧戶,隻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平民百姓罷了。」她垂下眼,佯裝一臉委屈。


    她深信自己表現得越可憐,越能引發他的惻隱之心,得到他的在乎與關心。


    兩年前,他對她視而不見,讓她自信心受挫,沒想到,兩年後,她隻是換個樸素的樣子,他對她的態度就判若兩人。看來,要對付他,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困難。


    「小蝶姑娘,白某再重申一次,在下待人一向沒有貧富貴賤之分,姑娘毋需在意自己家貧一事,再者,在下認為隻要肯上進,貧苦之人一樣有機會功成名就。」他侃侃而談。


    「公子心胸坦蕩,為人寬容大度,著實讓小蝶敬佩萬分,隻不過,小蝶心中尚有疑問。」冠冕堂皇之詞人人會說,端看個人是否能夠身體力行。


    「姑娘不妨直說。」他很樂意為她解惑。


    「公子對女子幹政一事有何見解?是否也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她眼神熱烈地盯著他,眼中閃動著晶燦的光芒。


    她其實很期待聽到他有別於其它人的不同見解。


    「小蝶姑娘,在下終究隻是凡夫俗子,見解未必獨到。」他輕撫著下顎,若有所思地迴答。


    「原來如此,小蝶明白了。」她低垂著小臉,難掩臉上的失望表情。


    原本以為他的思想觀念與眾不同,沒想到跟一般人並無不同之處。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白少懷像是想起什麽,忽然說道:「傳聞,右宰相上疏之文皆是由他的女兒代筆,如果此事屬實,白某有點欽佩這名女子,若有機會,白某很想見她一麵。」


    世上的奇女子不少,能夠幹預朝政的女子卻不多,足以顯示這名女子有多麽地聰慧,隻可惜,這名奇女子不走正道,偏要走歧路,實在有點可惜。


    聞言,秦玥蝶的胸口陡然漏跳了兩下,一顆心緊張地被提到了喉嚨口。


    她不急著追究這件事到底是如何被人得知的,她隻在乎他的想法。「公子為何會想見右宰相的女兒?」她想也不想就衝口而出。


    而胸懷坦蕩的白少懷不疑有他地爽快應答。「在下想見右宰相之女,是想勸她為善,不要隻顧著中飽私囊,要多為天下百姓著想。」


    關於右宰相及其女的傳聞甚囂塵上,連他都無法辨別有關他們的不利傳聞到底是真是假?


    「白公子真是憂國憂民的良臣。」她端著笑臉,咬牙切齒地說。


    雖然她現在的身分是一名貧戶之女,但聽到他大言不慚地想對她說教,她忍不住從鼻子冷哼了一聲。


    他想勸她行善,門兒都沒有。


    她憑什麽要將爹爹辛苦得來的薪俸及錢財貢獻給無知的平民百姓。


    她可沒有像他一樣的仁慈心去造福百姓,她隻希望自己的家業能夠越做越大,爹爹的官位能永保不墜。


    這樣一來,她及娘親在秦府的地位就無人能及了,她那些不成材的兄長們也不會再看不起她。


    為了爹娘,她費盡心思,隻希望秦府能永保興盛。


    任何危及爹爹地位的人,她都不會放過,就算是他,她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耿直的白少懷沒有發覺她千迴百轉的心思,隻當她剛才的輕哼是因為淋了雨而覺得寒冷的關係,他趕緊將手中的傘交給她。


    「小蝶姑娘,這把傘給妳用,妳身子骨單薄,小心著涼。」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半強迫地將傘塞到她的手中。


    「可是,這傘……」她遲疑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拒絕。


    他把傘給了她,那他呢?該怎麽迴府?


    「小蝶姑娘千萬別誤會,在下是怕妳著涼,沒辦法來白府當伴讀丫鬟。」他自圓其說,怕她會胡思亂想。


    「真是這樣嗎?沒有其它的用意?」她半信半疑地斜覷著他。


    她怎麽看,都覺得他不是心思狡猾之人,不過,凡事還是小心謹慎一點得好。


    「姑娘認為在下還能有什麽其它的意圖?」他饒富興味地盯著她瞧。


    跟她談話,他沒來由地感到愉快。


    雖然她的臉上總是帶著一點輕蔑與不可一世的神情,但他卻貪戀著她那張充滿朝氣與活力的小臉。


    她的表情多變,心思也玲瓏,讓人見了她之後總是希望能將她藏起來,不讓其它的男子見到她慧黠又俏麗的一麵。


    他霸道的想法讓自己驚訝得差點啞了口。


    「小蝶認為,公子是以借傘之名,行留人之實。」她言簡意賅地解釋。


    「怎麽說?」他疑惑地挑眉。


    秦玥蝶不想拐彎抹角,直接坦白告知。「公子認為傘借給小蝶之後,小蝶為了重然諾,就一定得來白府還傘,屆時,小蝶就非得待在白府當伴讀丫鬟不可了。」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精。


    白少懷朗笑數聲。「沒想到姑娘想得這麽深遠?實在令在下敬佩,老實說,在下壓根沒想到以借傘之名,行留人之實。」


    他可沒有那等狡詐的心思,借傘就借傘,哪有什麽意圖可言?更何況,他也沒指望她會還傘,隻不過,他沒想到小蝶姑娘心思如此細膩,想得既深且遠。


    「請原諒小蝶多心了。」驚覺自己透露太多本性,她趕緊先假意低頭認錯。


    她的作法,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像他這麽正直剛毅之人,如何能在詭譎多變的朝廷上自處?就算他沒有被她給鬥垮,他遲早也會栽在別人手裏的。


    「小蝶姑娘,在下沒有怪妳的意思,天色不早,妳盡早迴家吧!」他溫聲道。


    雖然,他有點想送她一程,不過,他猜測她應該不會領情。


    想與她為友,就必須保持適當的距離,留給彼此一點空間,不能太過躁進。


    「嗯,告辭,多謝公子借傘給小蝶。」她微微彎身一福。


    她轉身往秦府的方向走去,約莫走了數十步,感覺身後有一道灼熱的視線投射而來,她不自覺地轉頭一望,卻望進一雙深邃帶笑的黑眸。


    白少懷朝她揮揮手,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便頭也不迴地離開。


    她幾乎是用跑的離開,她不敢再繼續看著他熱切的眼神,怕自己會因為心虛而畏怯,他這麽好心地幫助她,給「家貧的小蝶」一個優渥的工作,她卻想害他無法在朝中立足。


    她多麽希望兩人不是敵對的立場,隻是,她明白,這世上不盡人意之事太多,她已經沒有後路可退了。


    為了秦府,為了爹爹,她勢必得與他為敵。


    秦玥蝶依約前來白府,見過白府老夫人及其義女藍映燕之後,便由服侍老夫人的婢女翠兒領著她熟悉白府的環境。


    翠兒待在白府數年,深得老夫人的歡心,隻可惜,她長得太過平庸,見到姿色出眾的秦玥蝶難免眼紅嫉妒,便出言嘲諷她,想給她一個下馬威。「聽說,妳是大少爺找進府裏的伴讀丫鬟?別以為自個兒識得幾個大字,少爺又挺妳,就目中無人了,老實告訴妳,這府裏的丫鬟們都歸我跟彩兒管,妳最好識相點,不要違逆咱們姊妹倆的命令。」


    「翠兒姊姊,聽妳這麽說,妳跟彩兒姊姊在白府的地位很崇高?」她不卑不亢地迴視她。


    論氣勢,她是不會輸給任何人,隻不過,她現在的身分是一名貧苦之女,必須委曲求全,以免穿幫,前功盡棄。


    「那還用說嗎?」翠兒仰高下巴,一臉得意,她說往東,府裏的婢女們可不敢往西。


    秦玥蝶冷笑一聲。


    翠兒的臉色轉為鐵青。「妳笑什麽?」她雙手插腰,盛氣淩人。


    「妳這麽說,根本就是不將老夫人及映燕小姐放在眼裏,這些話妳在府裏說說就好,萬一傳出去,妳會害老夫人及映燕小姐被冠上教奴無方的臭名。」她若無其事地輕聲道,但一字一句卻像是敲進翠兒的心坎裏一樣,讓她渾身直冒冷汗。


    翠兒心下暗忖,這秦玥蝶不是簡單的人物。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嘴巴很厲害嘛!難怪能哄得少爺對妳唯命是從,依我看,少爺不過是一時被妳的外表所迷惑,過不了多久就會對妳厭煩了,妳囂張不了太久的。」她嗤笑著,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嘴臉。


    秦玥蝶不怒反笑。


    「妳又在笑什麽?」翠兒忿忿不平地指著她的鼻子怒罵,認為她外表看似柔弱無害,骨子裏其實是難纏的小妖女。


    「我笑妳,在罵別人之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小蝶尚有一點姿色,但翠兒姊姊卻沒啥傲人的本事,妳說,到底是誰比較需要擔心呢?」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如微風吹過湖麵,卻在翠兒的心湖裏掀起一陣陣滔天巨浪。


    「妳……妳好大的膽子!信不信我打爛妳這張嘴!」翠兒被激怒,揚起一掌,賞了她火辣辣的一巴掌。


    秦玥蝶不閃不避,認命地接受這一巴掌。


    她不是不想躲,也不是躲不了,而是她聽見腳步聲,知道來人應該是白少懷。


    果然,就在她撫著熱辣的臉龐時,白少懷憤怒的斥罵聲由她的身後傳來。


    「翠兒,妳在做什麽?」


    翠兒臉色倏地蒼白如紙。「少……少爺?」


    她的聲音夾雜著抖音,身子也顫抖得有如秋風落葉,她從未見過少爺發這麽大的火,隻為了一名伴讀丫鬟。「我……」


    話未落,秦玥蝶就雙膝一屈,往地上一跪,語帶哽咽。


    「少爺,你別責怪翠兒姊姊,是小蝶不好,初來乍到,就在言語上冒犯姊姊,少爺要罰就罰小蝶好了,翠兒姊姊是無辜的。」說著說著就啜泣了起來。


    翠兒震驚地看著跪在地上,哭得好不可憐的秦玥蝶,完全忘了該替自己辯解。


    這女人,比她想象中還會耍心機!


    她頓時有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肯定鬥不過她。


    「翠兒,小蝶初到白府,人生地疏,不知道白府的規距,難免會犯錯,妳不該太過苛責她,更不該動手打人。」白少懷將秦玥蝶扶起來,忍不住叨念了幾句。


    翠兒惡狠狠地瞪了秦玥蝶一眼,卻不敢逞口舌之快,免得將事情越鬧越大,到時候驚動老夫人可就不好了。


    她摸摸鼻子,自認倒黴。「是,少爺教訓得是,翠兒以後一定不會再犯。」


    「嗯,沒事的話,妳去忙吧!」他麵無表情地揮了揮手。


    翠兒倉皇離開後,白少懷的眼中寫滿焦急,想也不想地就捧住秦玥蝶的小臉查看。「小蝶,妳的臉還會痛嗎?需不需要上點藥?」


    秦玥蝶望著他著急的神情,竟然覺得眼眶濕濕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自小,爹爹忙於政事,娘親忙著爭寵,鮮少有時間關心她,甚至連噓寒問暖都很草率。


    白少懷真心誠意的話語,認真的眼神,不僅暖了她的心,更讓她堅硬如鐵的心腸一點一滴地融化了。


    「我沒事。」她乖順地迴答。


    「真的沒事嗎?我瞧妳的臉頰好紅。」他傾身,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直到鼻端飄來他身上的男子氣息,周身傳來一股灼燙的熱度,她才驚覺兩人靠得太近了,近到彼此的氣息互相纏繞著。


    不!她不能沉浸在他的繾綣柔情之中,這會讓她逐漸忘了自己到白府的目的。


    她倏地撥開他的手,別開臉,不敢再正視他。


    「少爺,小蝶真的沒事,小蝶該去陪伴小公子了,告辭。」她逃難似地跑開,倉皇的模樣,像是身後有一群盜賊在追殺她一樣。


    白少懷怔看著自己的大掌,感覺手中還殘留著她臉上的餘溫,她的肌膚觸感細膩光滑,令他差點舍不得放開。


    尤其她剛才哭得淚眼汪汪的樣子,我見猶憐。


    他多麽想將她抱在懷裏安慰,隻可惜,他怕自己太過熱情會嚇壞她。


    她那麽柔弱,肯定會被府裏的丫鬟奴仆欺負,既然她是他給帶進府裏的,他就必須多多關照她才行。


    他下定決心,要好好地守護著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憑著高明的交際手腕,秦玥蝶很快的就與廚娘混熟,並且打聽到白少懷的飲食喜好,這日,剛好府裏一些亟欲拉攏她的丫鬟向她通風報信,告知她白少懷數日後要參加宮裏舉行的祭天大典。


    她深知朝廷律令,知曉朝中若有重大的祭祀典禮,無故缺席的官吏得受笞刑,於是她心生一計,準備使計讓白少懷受罰。


    這些天,她由廚娘的口中得知他嗜吃五味粥,於是,她一偷空便緊緊跟在廚娘的身邊當跟班,學習五味粥的做法。


    在朝中舉行祭天大典的前一晚,她煮好五味粥當他的夜消,他不但沒有拒絕,反而還很高興地接受。


    白少懷吃得津津有味,秦玥蝶則眉頭深鎖。


    她心想,就算她拿把刀子捅他,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吧!真不知道他是太宅心仁厚,還是太沒有警覺心?


    當白少懷喝完一整碗五味粥後,他覺得眼皮漸漸沉重。


    「奇怪,我今晚怎麽會這麽困?」他搖搖頭,希望自己能夠清醒一點。


    「少爺,你今兒個肯定太累了,不如早點歇息吧!」她別開眼,不敢直視他。


    事實上,她在粥裏下了助眠藥,而且,分量還不少,目的就是想讓他錯過明日的祭天大典。


    祭天大典是看好時辰的,天蒙蒙亮便要進宮,宮裏重要官吏都必須出席,若未出席,便要受罰,連皇帝也不例外。


    他吃了加藥的五味粥,明兒個鐵定趕不上祭天大典。


    明知計策即將成功,她的心裏卻快活不起來,反而感到越來越沉重。


    「小蝶說得對!在下的確是該早點上床休息,畢竟明日得早起。」他可不敢忘記明日朝中要舉行祭天大典。


    「少爺,小蝶扶你上床休息。」她柔聲道。


    難得見她如此柔順體貼,白少懷內心深感愉悅,隻要她不再排斥他,甚至躲避他的視線,他就感到很開心了。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在乎她的一舉一動。


    「也好,有勞小蝶姑娘了。」他倏地站起身,腳步卻踉蹌了一下。


    秦玥蝶趕緊伸出手扶住他。「少爺,小心!」


    見他差點跌倒,她的胸口急速跳動著,感覺心兒好像快跳出口中一樣。


    望了眼秦玥蝶蒼白的小臉,他故作鎮定。「沒事,在下大概真的太累了。」


    她心虛地點點頭,扶著他緩步走到床沿,讓他在床鋪上躺好,並且蓋上錦被。


    「小蝶,記得明兒個一大早喚我起床。」他徐緩地叮囑。


    「喔!好。」她漫不經心地虛應著。


    這個計謀是她策畫的,明日她當然不可能會喚醒他,她是存心讓他受罰的。


    隻要白少懷犯的錯越多,皇上就會越來越疏遠他,這樣一來,他便不會危害到爹爹在朝中的地位了。


    「真抱歉,在下今晚無法陪妳聊天解悶。」他愧疚地垂下眼。


    秦玥蝶力持鎮定地說:「少爺千萬別這麽說,少爺肯吃小蝶煮的五味粥,小蝶就感到很開心了。」


    若要論愧疚感,她應該比他感到更愧疚。隻是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她就沒有反悔的餘地,為了爹爹,她絕對得這麽做。


    白少懷扯唇一笑,便漸漸地沉入夢鄉。


    望著他棱角分明的剛毅臉龐,她告訴自己,她沒有錯。


    「誰教你是爹爹在朝廷上的死對頭,這是你的命。」她喃喃地低語,以自己才能聽到的音量說著。


    為了鞏固爹爹在朝中的地位,兩相權衡之下,她勢必得痛下毒手,雖然,他是無辜的,但對自己而言,爹爹才是最重要的。


    幫助爹爹,也等於幫助娘及自己提升在秦府的地位。


    她並非心狠手辣之人,隻是,人都是自私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知道自己的手段有點卑鄙,可是,她進白府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找出他的弱點,借機陷害他嗎?


    她轉過身,大步地離開他的廂房,沒有絲毫遲疑。


    這晚,她躺在床上,想象著他可能會受到的刑罰。


    據她對朝廷律令的了解,他會受笞刑,至於刑罰的輕重,她就不得而知了。受笞刑除了很痛苦之外,麵子也會掛不住。


    對男人而言,疼痛事小,麵子事大,她這麽做,等同是想讓他在眾官吏麵前抬不起頭來。


    這個附加效果,應該可以讓他受到重挫才是。


    她覺得自己的計謀實在太完美了,害人害得完全不著痕跡。


    隔天一早,當她醒來時,就聽到白少懷在朝廷受到笞刑的消息在府裏流傳著。


    白府老夫人當場急出淚來,藍映燕也是憂心忡忡,整個白府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而這個罪魁禍首就是她。


    她抬頭挺胸往前廳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門房就來到前廳稟報。「大少爺迴來了、大少爺迴來了!」


    老夫人及藍映燕倏地站起身,她也全身緊繃地望著大門的方向。


    他究竟傷得如何?她的計謀是否能夠達到自己原先預期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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