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懷仁麾下的大軍雖然已經在盡量分散開了。


    對於天上的飛行隊來說,依然十分密集。


    幾乎是一個炸藥包下去,就要有幾十幾十人丟掉性命。


    經過一輪又一輪的炸藥包洗地之後,被重點照顧的重裝鐵騎已經損失慘重,隻剩下一兩千人。


    而其餘的士兵也好不到哪裏去,幾乎是折損了半數有餘。


    場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和血腥味,大量缺胳膊少腿的士兵正躺在地上哀嚎。


    原本的軍陣早就不複存在了。


    完成了既定任務的飛行隊也隨之停止了攻擊,緩緩飄到了白鷺穀的上方。


    這個時候,神策軍騎兵也收到了命令。


    他們策馬朝著早已混亂不堪的莫懷仁大軍衝去。


    一邊衝,一邊還在齊聲高喊。


    “放下武器,投降不殺!!”


    兩萬多人的齊聲高喊,聲音非常響亮。


    那些活下來的士兵此時已經完全喪失了鬥誌。


    說起來,這些士兵都是一路跟隨夏恆從濮州府走來的。


    可以說,這些人都是驍勇善戰的老兵。


    但麵對炸藥包的攻擊,就算他們的心性再強大,也還是被嚇得六神無主。


    如此慘烈的場景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此時聽到逐漸逼近的神策軍騎兵的勸降,很多士兵立刻就丟掉手中的武器,紛紛高舉雙手。


    “我願降!”


    “別殺我,我也願降。”


    “我也是。”


    “……”


    有了第一個,立刻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投降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們是朝廷的軍隊,不能投降!”


    唯一僥幸還活著的前鋒營都統劉瞿聲嘶力竭的大吼道。


    但他的話才剛說出口,他周圍的士兵就麵色不善的看向了他。


    “你們要幹什麽?我可是前鋒營都統,我命令你們拿起武器抵抗到底!”


    劉瞿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逝,卻依然在色厲內荏的大吼,試圖震懾住那些士兵。


    但下一刻,他隻覺得自己的腰間一涼,一陣劇烈的疼痛也隨之席卷而來。


    他轉過頭去,卻發現對自己動手的人竟然是前鋒營副都統鄭忠義。


    鄭忠義一臉漠然的抽迴長劍,又閃電般的刺穿了麵露震驚之色的劉瞿的脖頸。


    隨後,他後退一步,對劉瞿說道:“對不住了劉都統,我想活下去!”


    說完,他就將手中的長劍丟掉,隨後也高舉雙手:“我願降!”


    劉瞿一手捂著自己的腰間,一手捂著自己的脖頸,想要說什麽。


    但他終究什麽都沒有說出來,隻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神策軍騎兵沒有衝進這支大軍之中,而是策馬在外圍喊話。


    “願意投降的放下武器,高舉雙手走出來!”


    隨著神策軍騎兵的喊話,很多士兵高舉雙手,從宛如人間煉獄的場地中走出來。


    “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等到沒有人從場地之中走出來,一大半的神策軍騎兵就策馬衝進了場地之中。


    那裏還有一些不願意投降的士兵。


    雖說神策軍士兵有些欽佩這些不願意投降的士兵。


    但雙方此時正在交戰,就算他們心中再怎麽欽佩,也要將那些人斬殺。


    負隅頑抗的終究是少數。


    在一萬多神策軍騎兵的攻擊之下,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完全是一麵倒的殺戮。


    而在白鷺穀東側。


    其實從飛行隊出動的那一刻,莫懷仁就知道自己的大軍完了。


    他實在是沒想到,神策軍能夠飛在天上的神秘存在竟然有這樣的規模。


    直到劇烈的響聲停止,又聽到從白鷺穀西側傳來的勸降聲,他整個人就仿佛被抽幹了力氣,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這次的慘敗,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對夏恆交代了。


    不過下一刻,他又自嘲的搖了搖頭。


    按照眼下的狀況發展下去,他能否逃迴去還是未知,現在想那麽遠完全沒有必要。


    因為溫咎的驍騎營此時已經折損大半,並且人數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少。


    白鷺穀兩側斜坡上的神策軍攻勢也依然猛烈,溫咎的大軍早就損失慘重了。


    眼看著自己的兵力逐漸減少,驍騎營又損失慘重,溫咎心中焦急萬分。


    他現在隻有三個選擇。


    第一,和神策軍血戰到底,直至最後一兵一卒。


    第二,冒著巨大的風險穿過白鷺穀,撤退迴兗州府。


    第三,向南邊撤退,伺機進山躲避。


    第一個選擇,溫咎自然是不願意的。


    第二個選擇也麵臨著很嚴峻的問題。


    那就是飛行隊的熱氣球就在白鷺穀上空。


    要是飛行隊發動攻擊,他們就算能穿過白鷺穀,也剩不下多少人。


    更何況白鷺穀西側似乎還有神策軍的騎兵。


    唯一的選擇隻有第三個。


    向南邊撤退,伺機進山躲避。


    因為南邊的地勢相對沒那麽陡峭,更容易進山。


    當然,還有最後一個選擇,那就是投降。


    隻不過溫咎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投降的人,因此第四個選擇直接被忽略了。


    想到這裏,溫咎隨即下令道:“放棄進攻,全軍向南方撤退,伺機進山躲避。”


    隨著溫咎命令的下達,存活下來的接近八萬人的大軍迅速脫離戰鬥,朝著南方撤退。


    莫懷仁聽到溫咎的命令的時候也愣了一下,隨即就立刻明白了溫咎的意圖。


    隻要進了山,有了樹木和草叢以及石頭的遮擋,神策軍飛行隊就很難發現他們了。


    他隨即命令自己麾下上百名士兵也跟著撤退了。


    而溫咎大軍的動向自然沒能逃過吳迪和呂小布的眼睛。


    就在發現溫咎大軍開始撤退的時候,兩人都在瞬間察覺到了溫咎的意圖。


    “現在才想起來要進山躲避,晚了。”


    吳迪放下千裏鏡,冷笑著說道。


    “還好飛行隊沒有一次性把炸藥包用完,否則等他們補充好了炸藥包再升空,對方早就沒影了。”


    呂小布一臉輕鬆的說道。


    “那也不一定,咱們神策軍也不是吃素的,隻要在他們進山之前將他們殲滅就可以了。”


    吳迪搖了搖頭,隨即開始下令。


    “這支大軍看來是要頑抗到底了,命令飛行隊不要留手,全力攻擊,騎兵追上去遠程消耗,要保持百步以上的距離,一旦飛行隊開始攻擊,騎兵立刻停止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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